“因為我要殺光那些蟲子,要想成功,就必須要面對許多的危險。
隻是一群沒有指揮的蟲子就讓我逃跑,那我還怎麽完成這個目標?”
周燦的目標聽起來有些大而不切實際,殺光蟲子隻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何秀琴不覺得有人可以實現。哪怕周燦有點特別,但見過那些蟲子的可怕,何秀琴來看周燦也就是自保的程度。
不過男人語氣中的憤怒是那麽的真實,她知道周燦沒有騙她。但這對何秀琴來講可還不夠,要她拚命,起碼周燦還必須再付出一些東西。
“那我兒子呢?”
周燦說不一定會死,可那隻是男人的一面之詞。何秀琴可不認為面對上萬蟲子的追殺,自己的存活概率有多高。
所以如果周燦隻是把她兒子當人質控制起來,那何秀琴說什麽也不答應。護犢之情,看在眼裡的周燦給出女人一個承諾。
“你兒子就是我兒子,將來隻要我不死,你兒子也絕不會有事。”
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回報了,死死的盯著周燦的眼睛,見過不少惡棍的何秀琴看到的是一對非常堅定的眼神。
他不是一個壞人!
女人心裡對周燦下著定義,知道光憑自己根本無法保護自己的兒子,何秀琴很清楚用自己一條命換周燦一個承諾是多麽合算的買賣。
至於男人會不會言而無信,這何秀琴管不了,但她肯定不是壞人的周燦絕不會在她死後把她兒子扔出去喂蟲子。
一口飽飯,男人絕不會少了她兒子一份。這就夠了,女人笑了出來。
“行,我現在就把他叫過來認你當爸爸。隻要你記住自己對我的承諾,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還真是打蛇隨棍上,周燦剛才隻是一個比喻,他沒想到何秀琴居然會讓她兒子認他作父親。想想自己都不到三十,一下子居然就有了一個那麽大的兒子,怪異的感覺令周燦有些錯愕。
他想要叫住離開的何秀琴,但看著女人飛快的步伐,話到嘴邊他又憋了回去。他知道何秀琴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既然都已經這樣,他又何必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
“唉”
歎了一口氣,周燦剛想去看看複興者加工的新戰車,女人突然又跑了回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
因為覺得自己注定會死,何秀琴都不對周燦使用敬語了。但周燦也不介意,一個抱著必死決心的女人,就算何秀琴現在張口罵他,估計周燦也不會多說什麽。
“姓周,周燦。你那個兒子,是叫林生吧?今年有十三了吧?”
周燦還隱約記得林生的名字,不過他這句話聽在何秀琴耳中卻有另外一層意思。猶豫了一下,她咬了咬牙乾脆的回答著。
“以後他跟你姓,叫周生。今年十一,七月生的。”
老天作證,周燦並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想著既然要認下一個養子,多少就該知道一下對方的名字,但沒想到何秀琴居然誤會了他。
解釋?瞧女人的樣子,估計只會越說越亂。而且已經決定讓周燦幫她養兒子,想通了的何秀琴忽然覺得林生跟周燦姓會比較好。
所以,根本不讓周燦反口,她咬死了林生就是周生。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這個女人把自己的兒子揪到了周燦的面前並且讓他跪了下來。
兒子到底要不要跪老子,周燦自己從來沒有跪過他的父親,他覺得這很沒有必要。
林生,不,應該是周生自己也不認為要去跪周燦。 但坳不過自己的母親,看起來個頭不小,卻隻有十一歲的周生不得不跪在了周燦面前。隻是那倔強的面孔上寫滿了不服,特別是聽到自己的母親要他對著周燦喊爸爸的時候,小家夥立刻就跳了起來。
“他不是我爸爸,我不承認他是我爸爸。”
換了是周燦,要是哪天他母親找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說這是你爸爸,他也無法接受。所以,對周生激動的指著他的動作,周燦隻是擺了擺手。
“好了,意思到就可以了。”
他知道何秀琴為什麽這麽大張旗鼓,但他顯然低估了女人的決心。周燦可以隨便了事,何秀琴卻不能有一點敷衍。
“不行,他就是你爸爸。快點跪下,要不然你以後就不要叫我了。”
如今的這個世界,十一歲的孩子也已經很懂事了。 可也正因為懂事,周生知道自己母親靠出賣肉體來養他的事實。
“是這個男人逼你的嗎?我殺了他!”
不知不覺中,周燦成了壞人。當然了,他逼何秀琴幫他引走蟲子,這事本來就不地道。有錯在先,周燦依舊沒有怪周生忤逆的言論。
可何秀琴肯定不允許周生這麽和周燦相處,連後爸都算不上,周生要是天天對周燦呼呼喝喝,那萬一哪天周燦忍不住殺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啪,出乎周燦意料,卻又算是情理之中。何秀琴抬頭就給了自己兒子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抽的可不輕,他甚至都在周生臉上看到了清晰的掌印。
有心想要阻止這場母子爭吵,可惜,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周燦可以插手了。看到何秀琴生氣的表情,不知為什麽,這讓周燦想起了自己老媽怒火中燒的樣子。
觸景傷情,周燦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似乎和周生差不多。估計以前沒有挨過打,一個耳光下來,小家夥整個人都懵住了。
這一次面對他母親的要求,升不起一絲反抗心理的小家夥終於乖乖就范。隻是聽著周生那一句帶著哭音的爸爸,周燦可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沒有養過小孩,更不知道怎麽去當別人的父親,周生的存在只會讓他感到尷尬。所以,他吩咐著金順山。
“帶他下去休息,順便去看看那口井修到什麽程度了。”
第一次為人父,總是不怎麽容易適應。何秀琴也沒有強求周燦去和周生培養什麽父子的感情,她只需要男人承認下這段關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