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拍了拍阿黛爾的背,他注意到了窗外的驕陽,看樣子現在是下午。
他拍了拍阿黛爾的背,輕聲問著。
“怎麽了。”
阿黛爾沒有出聲,眼淚和鼻涕盡數糊在白起的胸口。
白起望著泣不成聲的阿黛爾,頓時覺得有些頭大,每次印象中這姑娘無助的時候都會哭,離開自己之後她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
在兩分鍾之後白起感覺到了異樣,因為握住自己右手姑娘的力氣越來越大。
他偏頭看向凌紛絮,有些無奈地說著。
“今天...是周六吧。”
凌紛絮冷哼了一聲。
“今天已經星期四了,你昏迷了六天!”
白起詫異地說著。
“怎麽可能?”
凌紛絮深吸了一口氣。
“當然不是昏迷,你變成白癡變了六天!整整六天!”
白起眯了眯眼睛,不解地問著。
“變成白癡?”
阿黛爾結束了哭泣,在白起身上擦了擦鼻涕和眼淚,斷斷續續地說著。
“不說這些了,只要你沒事就好...白起我不能失去你啊...你要是沒了我肯定會死的!”
“傻姑娘。”
白起抿了抿嘴,慢慢從床上坐起。
全身上下除開後腦杓有一點點痛苦之外,其他部位相當正常。
他從床上站了起來,四處走動了一番,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胯下,從褲子裡面掏出了一個尿不濕。
他面無表情地把尿不濕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朝著衛生間走去。
阿黛爾快步跑到他身側,想攙扶著他,但是白起擺了擺手,耐心地說著。
“放心吧,我沒事的。”
阿黛爾倔強地注視著他,但在白起的目光之下她還是屈服了。
她慢慢松開了手,小聲說著。
“不許鎖門啊。”
白起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黏糊糊的鼻涕,然後點了點頭。
“知道了。”
在關門的時候他一直注視著阿黛爾,眼簾低垂,目光柔和,門外的小姑娘舒了口氣,然後轉過了身。
在阿黛爾轉身的那一瞬間,白起用力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他低垂的眼簾劇烈地顫抖著,最終他還是沒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憤怒,怒視著鏡中那隻雄獅。
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其實記得清清楚楚,之前那麽做只是為了讓兩人放心罷了!
7月15號!
他記得這個日子,那天他在亞瑟軍校被暴揍了一頓,醒來的時候後腦杓有一個明顯的刺痛感覺,和今天做完手術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絕對是那兩個伊文伊人做的手腳!
那兩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自己盡職盡責把他們兩個從聖西達城送到艾格倫中立區,這兩個人居然在背後對自己做這種卑鄙的事!
這是不能容忍的背叛,他白起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背叛!
他劇烈地喘息著,然後猛地擰開了水龍頭,用水流聲來掩蓋他發出的粗重喘息。
待到心情稍微平息一些之後,他洗了洗自己滿是油汙的臉,然後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低吼。
那兩個伊文伊人是在忌憚自己的成長,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白起捏緊了拳頭,然後便感覺腳下一軟,重重地摔倒在了衛生間中。
“白起!”
在聽見異響的一瞬間,阿黛爾和凌紛絮兩個人同時擠進了衛生間,她們把癱軟在地上的白起抱到了床上,
然後便呼叫著醫生。 兩分鍾之後病房中擠滿了人,這些隨時待命的醫生圍在白起身邊觀察著。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說道。
“病人血糖過低,這是正常情況。根據手術效果來看應該是海馬體的問題...病人人格分裂的症狀還存在嗎?”
阿黛爾和凌紛絮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醫生松了口氣,接著說道。
“雖然病理上無法解釋,但是能根除就太好了...病人只是血糖低的問題,海馬體外部還有一層物質需要清除,今天就讓病人休息一天,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我們會把手術方案送到您面前。”
阿黛爾慢慢點頭,小聲說著。
“好的,辛苦醫生們了。”
醫生們擺了擺手,一邊朝著門外走去一邊議論著。
“這種棘手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見,看來以後研究精神分裂可以從海馬體入手。”
“也許是特例,但也不排除可行性,這個問題要是能解決的話那麽就完全可以從生理來解決精神上的疾病了。”
醫生們的聲音逐漸縮小,一名護士腳步匆忙地跑了進來,她給白起掛上了葡萄糖,然後又飛快地跑了出去。
阿黛爾松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這幾天懸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種精神上的壓力比想象中還要痛苦千萬倍,但這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凌紛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朝著門外走去。
“阿黛爾,這周星期三算欠我的,下周他要陪我兩天。”
阿黛爾抿了抿嘴,認真地說著。
“上周四他陪了你一整天,所以下周他只能陪你一天!”
凌紛絮愣了愣,然後慢慢點頭。
“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回去休息,晚上我過來接班。”
阿黛爾下意識地想拒絕她,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凌紛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床上的男人面容安詳,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阿黛爾伸手揉了揉白起的臉,暗暗想著。
萬一他真的是穿越呢?
一想到這裡她悻悻地笑了笑,之前自己嚇自己著實是把自己嚇得半死,現在想來白起很顯然就是穿越嘛,他就是白起元帥,不可能是白起臆想出來的假人!
阿黛爾揉了揉自己的小臉,把自己嘴角的笑容逐漸柔散。
忽然她蹙起了眉頭,盯著白起身前那一灘不明物體皺了皺眉。
那好像是自己的鼻涕啊。
真惡心!
阿黛爾吸了吸鼻子,把白起的衣服從他身上扒了下來,然後抱著衣服跑進了浴室。
白起在家的時候一般都是自己洗衣服,本來阿黛爾還有一點點拖延症的,但是在白起的影響下她從來不拖延了。
這有可能和白起某天替她洗了內褲有一定的關系。
但不管怎麽說,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替白起洗過衣服了,今天這個機會還真是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