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這種相當極端的情況,白起緩緩閉上了雙眼。
原本的殺招是準備留到面對白影湛盧的,但再不使用的話就沒有機會使用了。
自己在一開始就應該把黑鳶調整到超越態,而不是托大地站在原地等人來進攻,這是今天自己所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白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原先低垂的眼簾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令人忌憚的雙眼。
在這種狀態下機甲的轟鳴聲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刀刃和刀刃的交擊聲音也變得越發清脆。
刀刃交接顫抖的聲音在白起的耳中不斷放大,最終變成了......破綻!
那架黑色機甲在狹小的角落之中用力挑出了一刀,趁著聯邦六代小小的停頓它飛快地往後退了半步,然後以更快地速度朝著聯邦六代進行了第二次進攻。
緊接著便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在逐漸加大的轟鳴聲之中黑鳶中屏上的速度在不斷飆升著,已經達到了常規態的極限速度,但它並未停止!
就在那樣狹小的空間之中白起啟動了超越態,爾後黑鳶便如同一道黑色旋風一般朝著聯邦六代發起了攻擊。
他手中的軍刀疾風驟雨般地對凌光寒發起了攻擊,但那架聯邦六代死死地護住了前胸,他已經從白起的攻擊方式中判斷出了他接下來的攻擊目標,所以擋住了白起狂暴的進攻。
但這也正是白起的目的。
在剛才斬出的二十刀中他一直斬擊在凌光寒軍刀上的同一個點,在這樣的速度下對面的機師能夠抵擋住自己已經是難上加難,更不用說要洞察自己的意圖了。
望著場間那道黑色的光影,考察組的三名機師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原本對於考察組派他們過來打醬油還有一些不爽,但現在看到那兩台機甲的戰鬥他們都生出了一股後怕的情緒。
這兩個機師...真的不是怪胎嗎?
在斬擊的過程中,凌光寒或許是感受到了危機,也或許是被自己的氣勢壓製得喘不過氣來,總之他閉上了自己聒噪的嘴。
擊敗這樣自以為是的敵人是最讓人痛快的,而且是以這樣超出他意料的方式。
白起的嘴角又掛上了猙獰的笑容,兩台機甲軍刀的材料一模一樣,所以根據他多年的經驗來推斷——下一刀他就能斬斷凌光寒的軍刀!
那架黑色機甲又是一個撤步,然後雙供能系統全速運轉,朝著半空中躍起。
在跳躍的過程中那柄軍刀被他雙手反握住,然後朝著凌光寒的軍刀狠狠插下,軍刀之後就是凌光寒的駕駛艙,這一刀會插在凌光寒面前一米,恰好出現在他的視線和中屏之間!
白起嘴角的笑容已經擴張到了詭異的幅度,他已經隱隱聽見凌光寒軍刀破碎的聲音。
但聯邦六代居然沒有正面迎上這一刀,而是在一秒之內提升到了極限速度,然後朝後後退了兩步。
在黑鳶將要落地的一瞬間它再次上前,然後舉起了手中的軍刀。
塔基亞娜瞪大眼睛望著那架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機甲,它正舉著軍刀朝著黑鳶劈下,而黑鳶看樣子是沒有反製能力的,畢竟它不是白影湛盧,在半空中它是沒辦法調整自己位置的。
但白起可以調整它的身形!
在電光火石之間白起改變了軍刀的方向,以一個弧度橫在了自己的頭頂,爾後他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按動著,黑鳶的引擎聲在身下劇烈地轟鳴著。
藍色的聯邦六代朝著黑鳶的頭頂重重地砍下了一刀,但這一刀被黑鳶頭頂的軍刀稍稍格開了一寸,於是從上到下地切割開了黑鳶的右臂。
在那個斷肢還未落地的時候黑鳶率先落地,它比平常狀態要伏蹲得更深,爾後便如同彈簧一般朝著聯邦六代暴起。
在這個過程中它一把抽出了大腿上的花劍,然後頂在了自己的胸前,用黑鳶超越態的極限速度朝著凌光寒刺去。
“哼。”
通訊頻道中傳來了一聲輕哼,然後便是一個巨大的拳頭出現在了黑鳶的腦袋旁邊。
機甲並沒有低頭的動作,而白起恰好也沒有低頭的打算,他始終是握著那柄花劍,然後朝著凌光寒的駕駛艙刺去。
在他的花劍觸碰到凌光寒之前,聯邦六代的拳頭已經碰到了黑鳶的腦袋之上,那顆小巧的頭顱在一瞬間扭曲變化著,然後變成了一堆廢鐵。
它刺出的軍刀也因為這次撞擊而出現了偏移,最終在聯邦六代的腰間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跡。
兩台機甲就像是兩名錯身而過的劍客, 只是其中一名已經傷痕累累,正無力地朝著另外一名劍客的身邊倒下。
但這只是觀眾們的想法罷了,這一切都在白起的算計之中。
那架即將到底的黑鳶迸發出了一陣咆哮聲,它借助著花劍在聯邦六代身上的支點站了起來,爾後依靠著整台機甲的力量將那柄花劍壓入了聯邦六代的引擎艙。
在所有人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場上的形勢陡然逆轉,那架藍色的聯邦六代朝著一側倒下,爾後是那架失去腦袋和右手的黑鳶依舊站立著。
它站在戰鬥坪的最中間,宣告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這...”
那名負責人臉上的得意神色已經消失不見,他剛才在和考察組的其余成員商量著接下來該走什麽程序,但就在這一眨眼的時間中凌光寒就這麽輸了?
他不是一直佔據著場上的優勢嗎?
眾人望著遠處的那架聯邦六代,它在戰鬥坪上掙扎了兩下,但最終是沒能成功站起。
塔基亞娜吞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地說著。
“贏...贏了?”
沒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不可思議的戰鬥之中。
這兩名機師都無比強大,卻又旗鼓相當,這樣精彩的戰鬥沒想到居然會這裡爆發,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
考察組的負責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按動著手腕上的天訊,小聲詢問道。
“莫教授您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