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離開之後,白起用著正常的速度朝著宿舍樓走去,而陳雪詩則是遠遠地吊在身後,不知道是在思考人生還是做些別的什麽。
不過白起並沒有心情關心這些。
宿舍樓已經有了些燈火,但並沒有昨夜那麽密集,看來有一部分仆人已經從城區返回了。
和昨天晚上一樣,許多房間中傳出了些歡聲笑語,不乏男男女女的打鬧笑罵聲。
白起扯了扯嘴角,無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大學生涯,看來在相同年紀的人總會做些相同年紀的事。
而現在要自己去融入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了。
他順著樓梯走上在三樓,在經過二樓拐角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為了確認這一點,他從三樓走了下來,站在二樓的走廊裡屏住了呼吸。
聲音是從右手邊第一間房裡傳出來的。
“不就是會開懸浮車嗎,憑什麽第一天就可以拿外快,這不公平。”
“什麽叫做不就是會開懸浮車,你會嗎,你只在遊戲廳開過吧。”
“你放屁,平時我不是在府裡挪車嗎!”
“...誰讓你不是聯邦人呢,這有什麽辦法。”
首先說話那人沉默了一下,接著憤怒地說著。
“總有一天我要檢舉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另外一人打斷了。
“你不想活了!老爺認識多少人,你還檢舉他們。”
說完這句話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白起聽見了房間中響起了腳步聲,於是躡手躡腳地朝著三樓走去,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了那個面容冰冷的侍女。
她一定看到了白起偷聽那兩人的談話,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什麽。
白起側過身,面無表情地從侍女身邊經過。
還沒走兩步,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了陳雪詩的聲音。
“喂。”
白起停下腳步,淡淡地說著。
“陳小姐,怎麽了。”
他在陳小姐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和他料想的一樣,侍女瞬間變得暴躁了起來。
她注視著白起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這個該死的聯邦人。”
白起扯了扯嘴角,一邊向著樓上走去,一邊有些惆悵地說著。
“我是該死,但非現在。”
陳雪詩腳步匆忙地追了上來,然後搶先一步停在了白起的房間門口,惡狠狠地說著。
“我的東西,給我。”
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啊。
對於自己對小女生的捉弄,白起在心中稍稍愧疚了一秒,不過因為陳雪詩先前那些關於聯邦人的話,白起最終換上了調笑的語氣。
“什麽東西?”
陳雪詩無視了白起的表情,重複道。
“給我!”
白起無辜地說著。
“給你什麽?”
對面的侍女憤怒地捏了捏拳頭,然後一拳打向了白起的臉。
白起用右手接住了這一拳,不過因為右手上的舊傷,他不受控制地嘶了口氣,趁著這個空當,陳雪詩朝著他的臉揮出了第二拳。
她揮拳的速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於是白起轉而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拳頭。
侍女反應迅速地提起了膝蓋,然後朝著白起的肚子狠狠撞來。
她的攻擊方式中規中矩,不過大多都還在女子防身術的范疇之內,跟經歷了軍陣磨練的白起比起來,
她最多算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罷了。
確認了雙方的實力差距,白起用右肘狠狠地砸向陳雪詩的膝蓋,同時擰轉著她起初揮出的左拳。
趁著侍女吃痛轉身的瞬間,白起在一瞬間鎖住了她的脖子和左手,然後把她死死地摁在了牆上。
侍女掙扎了一下,然後不可置信地說著。
“你不是沒有經過基因改造嗎?”
白起冷哼了一聲。
“陳小姐,白起元帥,也是凡人。”
侍女喘息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就憑你也能跟白起元帥相提並論?”
白起扯了扯嘴角。
“並非比較,我是想說,基因並非,決定一切。”
聽見了白起的話,侍女陷入了沉默,同時放棄了掙扎。
白起松了口氣,爾後輕聲說道。
“東西在,陽台上,我沒動。”
看見侍女沒有掙扎的念頭,白起慢慢松開了左手。
但在他松開手的一瞬間,女孩就用力揮出了右肘,白起連忙用受傷的右手阻擋,但這一肘恰好正中白起的無名指。
斷骨和破皮的刺痛在同一時間湧上了他的腦海,在略微的失神之後,他就被女孩摁在了地上,同時鎖死了右手。
陳雪詩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同時得意地說道。
“基因當然能決定一切,你這個聯邦的廢物!”
白起眯了眯眼睛,眼底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陳雪詩把這個眼神理解為了輕蔑,於是更加用力地旋轉著白起的右手。
在白起的右手扭轉到普通人的極限之際,陳雪詩冷冷地說著。
“我原本只是想讓你道歉,但是你惹怒了我,你要接受代價!”
說完她繼續旋轉著白起的右手, 在某個難以扭轉的瞬間,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把轉過了白起的右手。
白起的肩部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哢擦聲,但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這條手臂不是他的一樣。
看見這樣毫無表情的臉,陳雪詩愣了愣,不過很快便從白起身上站了起來,然後打開了白起房間的門。
白起冷眼注視著陳雪詩的背影,與此同時,樓道中也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白起咬了咬牙,從地上艱難地坐了起來,然後靠在牆邊,不發一言地注視著黑暗中的人影。
從樓道上來的人看見了白起的狼狽模樣,有些詫異地說著。
“白世,你怎麽了?”
白起還沒來得及回答,陳雪詩就挽住了那人的手,同時冷冷地說著。
“他偷我的東西,我給他一些教訓。”
格林愣了愣,然後詫異地轉過了身,氣衝衝地朝著白起走了過來。
白起望著他憤怒的臉龐和虯結的肌肉,在心中苦笑了一聲。
不過陳雪詩死死拉住了格林,於是他疑惑地轉過了頭,對上了陳雪詩冷漠的眼神。
她輕聲說道。
“我擰斷了他的右手,已經足夠了。”
格林頓了頓。
“可是...他...他偷你的東西。”
陳雪詩命令道。
“我說,夠了。”
高大的男人愣了愣,最後乖乖轉過了身。
陳雪詩在轉身之前瞟了一眼白起,他的嘴角居然掛上了笑容,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