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的早飯比以往任何一頓都要熱鬧,因為除開小荷之外,其他三個人在心照不宣地聊著些瑣事,導致場上的氣氛有些其樂融融,就好像昨天一天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小荷感受到了些許異樣,但看到白世的臉色卻又沒說些什麽,只是在臨近出門的時候叮囑著。
“統領大人,我等你回來。”
白世點了點頭,余光卻是一直在看著門後的白發姑娘。
凌紛絮比出一個ok的手勢,然後便退入了大門之中。
白世揮了揮手和小荷道別,然後便登上了那架馬車。
馬車在行駛到拐角處時停了下來,因為今天是朝會,所以皇宮門口的馬車排成了長長的一排。
借由著這個時機,一個身影也從小巷中鑽了出來,然後扒拉住白世馬車的窗沿,順勢翻進了馬車。
白世交代道。
“這一路上,你可以被任何人看見,但是有兩個人除外。”
白起點了點頭,接收到了白世傳來的訊息。
天訊上是兩張照片,都是中年男人,一個髮型放蕩不羈,另外一個則是禿頭。
白世交代道。
“禿頭是達芬奇,他有可能在看望陸先生,你一定要避開他,剩下那個是梵高,他一般不會在皇宮出現,但你也千萬注意,這是個瘋子。”
白起把兩個人的臉記在心中,然後看著窗外的車流。
白世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於是把西邊窗戶的透明度調到了最低,然後解釋道。
“朝會一般是一個月開一次,南京城內外城的大臣都會來,每年年初有一次大朝會,也就是兩個月後,那個時候全帝國的重要大臣都會過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大朝會的主題,應該就是戰爭了。”
白起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那這次呢,批鬥你?”
白世沉默了一下,爾後緩緩開口。
“不是批鬥,是他們想把我弄死。不過光憑我殺了幾個小貴族可不夠,他們一定準備了後手。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些情報,但那只是提醒,而不是具體信息。”
白起點了點頭。
“我明白,但我,幫不了你。”
白世頓了頓,海藍色的瞳孔變得黯淡了起來。
過了半晌,他才微微張口。
“白起這始終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幫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坐直了身子,接著說道。
“但我希望你能活著回去,你應該可以拿回你曾經擁有的一切。”
白起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
“那你呢。”
聽見了白起的問題,白世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動作,直到馬車緩緩開動起來,他也沒有打算回答。
白起沒有心思揣摩他內心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他也沒辦法改變什麽。
入城的馬車一輛輛駛入皇宮東南角的停車場,頭髮花白的大臣們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然後三三兩兩地匯聚在一起朝著某個方向走去,那些老人們的笑聲此起彼伏地在場間回蕩著。
待到長輩們全數離開,後輩們這才聚集在了一起,有說有笑地朝著道路盡頭的宮殿走去。
白世自然也夾雜在他們之中,只是他身邊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和他保持著明顯的距離。
沒有人敢指指點點,但這本身就是一種排斥。
白起望著那個孤獨的背影,然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之前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所以伊文伊帝國肯定存在著讓他留下的理由,但白起始終無法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是什麽支撐著他獨自在伊文伊帝國前行,他無朋無友,他無親無故。
滿朝文武皆是他
的敵人,平民百姓都對他唾棄不以。
要是換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應該會瘋掉的吧。
白起搖了搖頭,眺望著遠處的官道。
待到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在了白起的視線之中,他才從馬車上翻了下來,然後沿著白世規劃的路線朝著陸先生的庭院走去。
皇宮深處依舊開滿了南京花,不過這次白起做好了準備,他帶了口罩。
口罩配合上他的光頭,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可疑,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一路上都在緊張地左右回望著。
但或許是因為開朝會的原因,他這一路上並沒有遇見任何人,說實在的這種情況讓人覺得有些不妙,不過白起依舊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在沿著指引走過最後一個分叉路口時,白起隱隱聽見了嘩嘩的水聲,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隨著他逐漸前行,那些水聲逐漸變得澎湃了起來,他的身邊也蔓延起了水汽。
他取下口罩,用力吸了吸,這些水沒有味道,看來不是海水。
只是這種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水汽?
白起眯了眯眼睛,然後展開了左手的天訊。
標示的地點在水霧的盡頭,於是他繼續朝著水霧深處前進,耳邊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震耳欲聾了起來。
在水霧和水霧的間隙之間,白起隱隱看見了些什麽。
原來他的腳下是一條奔騰的瀑布,但皇宮內的河流是一條人工河,這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開鑿出這樣的一條水道?
不過一想到那沒有任何理由就開啟的戰爭,修一條人工瀑布聽上去要正常得多。
但是這條瀑布正上方的吊橋走上去還真是不一般的傻逼。
這倒蠻符合陸先生的性格的。
白起撇了撇嘴,他終於走完了這座吊橋,透過朦朧的水霧,他隱隱看見了水霧後面的建築。
這座建築的風格倒比較正常,看上去挺雍容華貴的,只是一想到瀑布旁邊必然潮濕的環境
算了,不想這些了,貝利撒留先生的愛好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白起脫下身上的外衫,他先擰幹了衣服裡面的水,然後用衣服擦拭著自己的光頭和上身。
他先圍繞著這座建築走了一整圈,最後發現了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這棟房子他媽的居然沒有門!
為了確認這個不太科學的信息,白起又圍繞著這幢白色建築走了一圈,他甚至還拿出那枚吊墜,在牆壁上每一個個可能是識別面板的地方晃了晃,最終完成了對建築的第二次巡邏。
在他開始第三次巡邏之前,他的頭頂忽然傳來了呼呼的聲音,那是一架從天而降的直升機,它直直地停在了建築頂端的平台上。
白起瞪大眼睛望著那架直升機,在心中把某個人罵了千遍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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