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謹慎並不能讓那柄軍刀複原,在白起精準穩定的揮擊之下,漢謨拉比再一次遞上了軍刀。
這次沒有出現以往那種清脆的碰撞聲,而是出現了一個乾癟的聲音,漢謨拉比手中的軍刀化作兩截接連破碎,他震驚地看著手中的軍刀,驚訝得說不出話。
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軍刀已經懸停在了他的駕駛艙前。
漢謨拉比愣了愣,最後一拳打在自己面前的操縱面板上。
如果他剛才的進攻再猛烈一點,如果他的軍刀能夠再支撐久一點,輸的絕對會是對面的機師!
白起揉了揉自己的臉,把自己嘴角猙獰的笑容漸漸化掉,然後舒了口氣,打開艙門,從操作艙中爬了出來。
齊東山登上升降梯,飛快下到機戰室一層,用著比白芸兒還快上一分的速度跑向白起。
沒等喘氣,他盯著白起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問著。
“在斷臂之前...你知道漢謨拉比的軍刀會斷?”
白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
齊東山扯住白起的肩膀,“差不多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會感覺到那柄軍刀會斷?是機甲自帶的動量反饋還是攻擊間隔頻率減慢讓你感覺到的?”
白起沉思了一下,撇了撇嘴。
“亞瑟軍校,老師教的。”
齊東山一時語塞,他根本沒有想到白起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回答他,這顯然是敷衍。
他扯住白起的衣服,“不可能,剛才那是巧合對不對?”
白起打了個呵欠,點了點頭,朝著遠處走去。
看台上高益達張大了嘴巴,這個叫做白起的學生,四年之後一定要把他調到鐵達尼軍,以後出去吹牛逼倍有面子!
齊東山如同瘋了一般,又飛快地從白起身邊跑過,隻字不提什麽賭約的事,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調出了白起的錄像,一遍又一遍地觀看著。
“你運氣真好啊白起司,牛B啊你,七級機師!”白芸兒勾住白起的肩膀,這突如其來的重量讓白起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你幹嘛啊你!”
李夢然連忙扶起白起,瞪了白芸兒一眼。
白芸兒望著白起的背影,叉腰笑著。
“雖然機甲開的厲害,但還是個弱雞啊哈哈哈,連個女孩子都撐不住。”
“你白癡啊你,操控機甲不累的嗎。”李夢然回頭反駁著,然後駕著白起往機戰室外走去。
望著瘋狂撒著狗糧的兩人,白芸兒撇了撇嘴,然後飛快地跑了過去,架住了白起另一隻手臂,同時得意地想著。
不能讓這個小妖精得逞,這就當幫阿黛爾背的白起!
這莫名其妙左擁右抱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白起左右看了看,咳嗽了兩聲。
“我自己,能走。”
聽到白起的話,白芸兒識趣地松開了手,她也覺著有些尷尬。
李夢然則是思考了一下,慢慢放開了白起,然後抱住了他的手臂,輕輕托著。
白芸兒望著兩人的背影,憤憤不平地想著。
這兩個人怎麽這麽默契了!他們不才剛剛認識一天...不到嗎!
......
齊東山關掉了桌面上的天訊,長舒了一口氣,看向漢謨拉比。
“一共戰鬥八分四十四秒,前五分鍾你一直處於他的壓製之下,對麽?”
漢謨拉比點了點頭。
齊東山沒有任何表情,
繼續說著。 “防守方的精神壓力會比較大,但進攻方會消耗更多的體能,你的處理沒有絲毫問題,而且在他撤步的那一瞬間你拔出鐳射槍相當果斷。”
他看向漢謨拉比,“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他為什麽要撤步?”
漢謨拉比遲疑了一會兒,“或許是...體力不支?”
齊東山搖了搖頭。
“一個擁有那樣操作強度的機師,你居然天真的認為他會體力不支?這不可能。”
一個研究員敲了敲門,推門而入而入,把手中的天訊遞給了齊東山。
“齊院長,四分鍾至五分三十秒的震擊反饋。”
齊東山接過天訊,點了點頭。
“在頻率幾乎相同的情況下,機師操作機甲的方式也會幾乎相同,你們用的同型號機甲,所以在第四分鍾,他的攻擊頻率變化之後,震擊反饋會沿著中線波動,但絕對不會出現持續變化。”
接著他指著天訊上的那根黃線。
“漢謨拉比,這是你的震擊反饋曲線,從四分鍾之後就開始持續走低,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漢謨拉比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齊院長,攻擊頻率的增加注定著攻擊力度的減弱。”
齊東山深吸了一口氣,爾後緩緩吐出。
“所有軍刀在製造之初都會盡量避免共振,而這條曲線說明你的軍刀在共振,而且還越來越嚴重,說明你的軍刀快要斷了。”
漢謨拉比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他沉思了一下,慢慢搖著頭。
“......但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撤步,他如果真的感受到了的話,完全可以繼續壓製我。”
齊東山托著下巴,再次打開了桌面上的天訊,播放著剛才的錄像, 反覆觀看著白起撤步之前一分鍾的操作,那台機甲猛烈的攻擊在某個瞬間忽然失去了氣勢,再然後它持續劈砍了幾刀,然後開始往後撤步。
齊東山在這個瞬間暫停了錄像,同時對身側研究員說道。
“五分二十二秒,把駕駛艙內部錄像調出來。”
研究員點了點頭,在手腕上的天訊上按動了幾下,然後傳到了齊東山的桌面。
齊東山用顫抖的手指點開錄像,在看到錄像的一瞬間,漢謨拉比的背後冒出了冷汗。
白起的臉猙獰到了一個詭異的程度,像是在笑,又像是面部表情的極度扭曲。
那是人的表情嗎!
齊東山面無表情地盯著進度條,在進度條快要接近五分二十二秒的時候,白起臉上的表情迅速收斂起來。
他按下暫停鍵,指著白起表情變化的一瞬間,震驚地說著。
“我知道了,他已經感覺到了震擊的異常,但是對於機師來說,震擊反饋是雙向的,他不確定是哪台機甲出了問題,所以他撤步是為了確認這個信息!”
接著齊東山迅速偏過頭,飛快地拖動著戰鬥錄像,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白起的機甲。
“漢謨拉比,你看見了嗎,他每次打擊的位置,你看見了嗎?”
望著那台藍白色機甲精準地揮舞著手中的軍刀,斬擊的位置始終在漢謨拉比的軍刀的同一位置附近,之前看了很多遍都沒有發覺的點,在這一次忽然明晰了起來。
齊東山搖了搖頭,捂住了自己的臉。
“呵...十八歲...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