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從白芸兒的話裡聽到的麽。

　　白起頓了頓，點了點頭。

　　“對，阿黛爾。”

　　聽見白起的聲音，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李夢然就感受到了他聲音中的那種柔情和那種思念。

　　這一刻，已經不需要關心遠在天邊的那個女孩長什麽樣子，溫柔不溫柔，漂亮不漂亮。

　　李夢然咬著嘴唇，歎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輸了，但她很不甘心，她想試一試。

　　她向上挪了挪，輕輕銜住了白起的下嘴唇。

　　在那一瞬間，有什麽東西在白起腦中猛然炸開，那些負責冷靜的神經紛紛被這股溫軟衝散，一種熾熱的感覺開始傳遍他全身。

　　那種熟悉的，不可阻止的欲望的感覺，開始逐漸奪走他的靈魂。

　　他伸出手，撫摸著女孩羊脂玉般的肌膚，女孩在他的指尖下微微顫抖，正是這種異樣的征服感覺讓白起感受到了別致的快樂。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強大的征服者，正在佔有著神殿中至高無暇的女神！

　　女孩很緊張，但她沒有反抗，她順從著白起，那些曾經學過的東西漸漸開始忘記，僅僅只剩下本能。

　　但她是李夢然，全聯邦最柔弱的女孩，僅僅憑借著本能她就能夠讓所有男人為之瘋狂。

　　白起翻了個身，瘋狂地親吻著她的面龐。

　　不出意外，在這個夜晚，這朵柔弱的蒲公英將會完完全全地屬於著他。

　　但他感覺到了什麽，停下了動作。

　　那些眼淚滲進了他的嘴裡，很苦澀。

　　女孩感受到了他的動作，伸手摟住了他。

　　白起搖了搖頭，沒有絲毫遲疑。

　　“松手吧。”

　　面對這種一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挫敗感，李夢然感覺到胸中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女孩收回雙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她仰躺在枕頭上，動了動嘴唇。

　　“為...什麽。”

　　白起扯過被子，替她蓋好。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我不和，小姑娘，睡覺。”

　　李夢然咬著嘴唇，爾後憤怒地說著，像隻張牙舞爪的貓咪。

　　“白起，我查過你的資料的，你今年才十八歲，你的妻子也是十八歲！那你的妻子阿黛爾呢，她就不是小姑娘嗎！”

　　白起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著。

　　“...所以，我也沒有，和她睡覺。”

　　李夢然偏過頭，委屈地嘟囔著。

　　“我才不信，你...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白起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種無聲的話語讓李夢然眼中的光芒熄滅了，她最終還是沒有刺激到白起，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過了半晌，她把頭縮進被子裡，含糊不清地說著。

　　“其...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救我，你以為白芸兒在直升機裡面，我說的沒錯吧。”

　　白起點了點頭，“嗯。”

　　“所以救我，只是順帶的，對吧?”

　　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再問了，但似乎是為了確認什麽，李夢然還是問了出來。

　　白起再次點頭。

　　“嗯。”

　　這之後他聽見女孩歎了口氣，鑽進了被子裡。

　　過了許久，女孩不放心地問著。

　　“白起，我能跟你講個故事麽。”

　　白起原本準備起身離開，但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些過於無情了。

　　“說吧。”

　　“其實...其實不是什麽故事，就是我家裡發生的事。”

　　“嗯。”

　　“你知道基因技術對吧。”

　　“嗯。”

　　“很多年前聯邦的基因技術還不完善，但為了讓後代變得更加優秀，許多家族都開始使用這種不完善的基因技術。

　　一開始大家都想著往51%的極限去靠近，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而且成功率也很低，據說不到百萬分之一。

　　後來這些人漸漸放低了目標，認為40%就是很優秀的比例。但是還是很難，經過很多很多年，經過了很多很多的失敗，我終於出生了。”

　　白起望著窗簾，歎了口氣。

　　過了這麽多年，靠科學技術能夠穩定存留的基因系數，至今沒有超過35%。即便有著胚胎技術，但是在百萬分的幾率之下，還有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夠成為他們的父母想要他們成為的優秀人類。

　　但人們為了利益，也是為了未來，許許多多的孩子被勉強生產下來，然後在畸形中走完自己短暫的一生。

　　白起看著李夢然，動了動嘴。

　　“你是，百分之，四十一，對麽。”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嗯，我是41%，這是用我幾十個哥哥姐姐的命換來的。

　　從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感覺自己跟同齡人很不一樣， 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得到，而且學什麽東西我都很快，這樣我漸漸感覺到了一種驕傲的感覺。

　　父母都不管我，只有家族的族長才會跟我說幾句話，每次也就是聊那些很無聊的問題。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我自認為自己過得很快樂。”

　　白起托著下巴，喃喃道。

　　“商品，對麽。”

　　李夢然從被子裡面鑽出來，慢慢坐起，抱著雙腿，倚靠在枕頭上。

　　“對，我就是商品，我長得越大，我就越值錢。

　　每年來家族裡提親的人都絡繹不絕，他們也很喜歡我。畢竟我長得好看，還是個明星，基因又很優秀，和我結合的話，對於雙方家族都是很好的事情。

　　可是我覺得沒有人喜歡我，他們只看見了李夢然身上附加的價值。”

　　白起眨了眨眼睛，盤膝坐回床上，正視著李夢然的眼睛。

　　“優秀的，血統匯聚，這本身，就是必然。你可以，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你有，這個權力。”

　　“我是有這個權力啊，但我嫁過去之後又能做什麽呢，除了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替他們生孩子之外，我又能做什麽呢。

　　而且誰又會不喜歡我呢，但他們喜歡的其實都是我的基因系數而已，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白起動了動嘴。

　　“你還太小，長大一些，你會明白，他們的，苦衷。”

　　“我不想明白他們的苦衷！”

　　李夢然憤怒地說著，在這一瞬間，張牙舞爪的小貓忽然就變成了凌厲的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