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青這老臉一下子綠了:“這有錢的親戚,咱們攀不上啊。”說完拿著煙袋鍋子在炕沿梆子上使勁的磕了兩下,然後拿起來往裡放煙葉。
林安勇趕緊道:“爹,戰北的工作確實如此,他們在這也就是一段時間,之後就回去了。”
李蘭花看著這架勢也是生氣,之前自己倒是沒想到要跟著林曉晚借光的,不過剛才老頭子說話時候,自己也覺得要是能讓孩子跟著借光,也不賠。
可是人家太不給面子了,想著既然是不能借光,那就還是要錢吧,要到手裡的錢才是最實在的:“老二啊,別的咱們都不說了,但是上午我說的一百塊錢你別忘了,這邊等著著急用。”
林曉晚聽見這一百塊錢笑了:“奶,我們啥時候答應過給你一百塊錢了?別說我們家沒錢,就是有錢也不能給你,因為沒有道理給。”
李蘭花還是很硬氣的道:“怎沒道理,這婚事我都給你訂好了的,彩禮收了,你爹背著我把你嫁給別人了,這事就是怪你家,應該跟你家要五百,現在我好心就要一百你們還不領情?”
說別的陸戰北就聽著,可是這說起了林曉晚的婚事,陸戰北上午的火氣還沒消呢,看著李蘭花也不叫奶了:“這是新社會了,沒有包辦婚姻,本人沒同意,別人別說是收彩禮,收什麽也都不算數,如果你們不懂,那咱們就去鄉裡的派出所好好說道說道。”
林曉晚今個發現陸戰北真的護短,跟婆婆很像,不過這家夥可是比婆婆沈凌君有主見的多,本來是自己要戰鬥的,現在自己這幫凶真的很凶,自己反倒不用說話了。
李蘭花本來一肚子的本事,特別是現在在自己家這一畝三分地裡,自己本來是很有底氣的,可是這硬生生的被陸戰北頂的不敢爭辯了。
看著林曉晚和陸戰北的氣勢,李蘭花也感覺到說林曉晚的婚事自己佔不到便宜,並且自己兒子孫子都不在家,自己有點害怕陸戰北,他那大個子,加上那沒有一點笑容的臉,自己都不敢看了。
所以李蘭花又開始挑著軟柿子捏,她看著林安勇道:“老二,你說給不給?不說這事是因為曉晚的婚事欠的錢,就算是我跟你要養老錢你給不給?”
不等林安勇說話呢,林曉晚咳了一聲道:“奶,要是說起這個那我爹心裡可是委屈了,當初我姥爺托了人給我爹找了個糧庫的工作,那是吃國家公糧的鐵飯碗,可是你們硬是用死逼著我爹把這個名額讓給了我大伯,當時為了要這個名額,你們可是當著村主任的面承諾過,以後不用我爹交養老錢吧?”
這個事確實是林安勇心裡委屈的,因為當初嶽父也是看自己過得太窮了,所以把大舅子的名額讓給了自己,可是自己最後沒有保住這個工作,讓大哥林安生頂了,當初嶽父生氣鬧到了村裡,把村長也都找來了解決這事,當時李蘭花就拿著菜刀放在脖子上,不讓工作她就死。
並且林安生已經偷著走了後門,去把糧庫的名字改了,所以當時也是實在沒辦法,村長才想出來這個法子,就是林安勇讓了工作,以後不用交養老錢了,但是不能忘了孝道,這事也就這樣了。
剛開始兩年李蘭花也算是消停,不過後來這事慢慢的淡了,她又開始變本加厲的去林安勇那要錢要糧食了,也不說是養老錢還是孝順錢,反正就是見啥要啥,都往她大兒子這劃拉。
李蘭花這些年真的快忘了林安勇這個工作的事了,剛才也是沒尋思就這麽出嘴了這句話,
現在被林曉晚這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她也是沒臉。 但是她這人就是胡攪蠻纏的不講理啊,仍舊提著嗓子中氣十足的道:“怎的,不給養老錢,孝順錢總是要有的吧?我生他養他這些年,他還真的能不管我了?”
林曉晚笑著道:“奶,我們聽說過孝順老人的,但是沒有聽說過孝順大哥侄子的,如果是你現在住院了,那我爹砸鍋賣鐵也得湊合點錢孝順,但是對別人我爹沒有這個義務,你借口跟我爹要孝順錢,然後給你的兒子孫子花,那我們家還真是拿不出來。”
陸戰北看著自己的小媳婦不驕不躁,面帶笑容的就把他們說的一個個沒聲音,心裡高興,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全在自己媳婦身上。
林曉雨看著林曉晚就夠生氣了,再看陸戰北那麽好的一個男人,這麽寵溺的看著林曉晚, 心裡更是生氣,憑什麽林曉晚比自己好?但是現在自己不能說話,自己要私下裡跟林曉晚說才有用,現在隻能乾生氣。
李蘭花這點心思都被林曉晚一點不差的拿到了明面上說,她就算是臉皮厚,這時候也是紅了臉:“怎的?你這個死丫崽子,一個抱養來的賠錢貨,你都嫁人,這家裡事輪不到你說。”
林安勇剛才聽著林曉晚那些話,心裡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好像想明白不少,本來自己閨女就被他們挑唆的跟自己不親了,現在好不容易轉變了,這要是讓他們又說什麽抱養的賠錢貨給傷了,不認自己了,那才是讓自己傷心的。
所以這時候林安勇難得的這麽硬氣一次,他站起來道:“娘,曉晚是我閨女,不是什麽賠錢貨,她嫁人了也是我的閨女,親閨女。”
林曉晚聽著林安勇這麽軟弱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眼眶子一下紅了,但是也高興,不管怎說這個爹還是硬氣了,她對著林安勇笑了。
林安勇得到了林曉晚的肯定,心裡也很甜,剛才的恐懼沒了,站的更直溜了。
陸戰北一直坐在林曉晚邊上,每每聽到他們那麽傷林曉晚的話,他都想要去揍對方一頓,但是他們是嶽父的親爹娘,自己不能衝動,隻是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讓林曉晚過得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李蘭花這一點便宜沒佔到,氣的對著林長青道:“你個死老頭子,你是啞巴啊?不會說話呀?”
林長青本來也沒什麽話語權,現在讓他說,根本說不出來,吧嗒吧嗒的抽兩口旱煙:“讓我說啥?我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