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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問鼎》二十四、傅籍與逃戶
  把玩著手裡的陶釉與一枚小小的琉璃,嚴服對東邊的突然出現的種種異樣越發感興趣了。他是孤竹縣的縣令,雖說是一縣之長,可縣與縣之間還是有所區別的,就像這燕國東鄙之地,無終、令支、孤竹三縣加一起也沒有督亢地區一個大縣的戶數多,而他這個孤竹縣令更是可憐,孤竹一縣也不過有三千戶,還不如南邊的一個大點的鄉邑。

  可最近在孤竹縣裡出現了許多來歷不明一批陶器,表面光潔、觸之如玉、叩之似罄。而於此同時的,還有一批琉璃珠在孤竹與無終大族與富賈之間流傳。起初嚴服也不太在意,也許是經由商賈之手從南方楚國販運而來,可這些東西在半月之後又來了一批,而且數量還不少。這就引起了嚴服的注意,細細打探之下,卻發現這些琉璃珠玉居然是從東邊東胡出販運而來的。

  經過對無終商人問詢之後,嚴服得知,這些琉璃似乎都是由一個名叫蘇市的洛陽商人帶來,而他則是從東邊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手裡買來的。一月之前,這蘇市還帶著一批奴隸走小路逃過關隘往東邊去了。

  在將手裡信息匯總之後,嚴服立即做出了判斷,那些做出陶釉的可能是南邊的齊人,逃戶也好,逃奴也罷,總之是跨海而來齊地百工之人,來到了他這燕地孤竹之東,如若不是百工,如何能做出上等的陶器。

  單純的齊人逃戶也就罷了,孤竹之東地遼何止千裡,別管是齊人楚人他們有本事逃到這裡還沒被餓死算是他們的本事。嚴服手裡就一千多兵卒,抵禦東胡還力有不及,哪有心思對外開拓疆土,讓這些逃人自生自滅便是。

  只可惜的是這些人是百工之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百工。他們手裡有琉璃並且能做得出上等的陶器,這就讓嚴服不由得眼饞了。便打了把他們掠來充作官奴,好讓自己賺上一筆的心思。

  可此事辛密,如果和縣尉縣丞商議,動用縣兵那掠來的百工不免要歸到工尹那裡,自己賺的就少了。於是嚴服偷偷的找來了自己的子侄孤竹傳遽嚴范,讓嚴范借查看抓捕東邊燕人逃戶的名義去一探究竟,如果真的是百工之人,就抓來變成嚴氏家奴,如果是普通黔首,也可抓來投放入嚴氏新屯的田畝裡去。

  於是乎,傳遽嚴范就領著縣令嚴服的命令,帶著嚴氏的三十族兵,打著抓捕逃人去東邊傅籍的名義一路向東,找尋那些泊滄海而來的百工。

  對於這個命令,嚴范打心底不願意去。雖說是族叔嚴服提拔高看自己。可那邊畢竟是胡夏混雜之地,自己隻帶了區區三十人就深入此地,別逃人沒有抓到自己反而被東胡人捉了去。於是乎打定主意,過了孤竹縣隻往東走上三日,如果尋不見蹤影就折返回去,琉璃雖好,但搭上一條命可不值。

  “傳遽,咱們都走了兩天了,雖然有幾個散落的村子,可那裡沒有傳遽說的百工之人,都是些土裡刨食的稼檣之人,我看這溪水上下多有馬匹踩踏過的痕跡,怕是前邊有有東胡人,咱們離孤竹縣太遠了,還是回去吧。”

  說話者四旬上下,頭戴青銅兜鍪,腰上配一把青銅短劍,唇下一把濃須,當做嚴范的車右,倒也威風凜凜。

  此人是嚴氏裡的族司馬嚴孟,這次他們出來是嚴范為主,可族兵還是由族司馬嚴孟統領。嚴范年輕,又是遠房子弟,在族裡威望不高,號令不動那些族人。只不過是為人聰慧,才得了嚴服的賞識,得了一個傳遽的官職。

  小隊兵馬出行東胡確實是大忌,

這裡胡夏混居,燕人齊民編戶到不了這裡,水草沒有北邊豐美,來這裡的東胡人也大都是在北邊爭不到好牧場的小部族,成了一個沒人管沒人要的地界。  而傳統的胡夏分界就是碣石山,碣石山以西燕人居多,以東則胡人居多。他們一行三十人只有兩輛戎車,八匹馬,今早越過了碣石山,每向東深入一尺就多了一尺的危險。可嚴服交待的事情沒有辦成,如果只是越過碣石山就回返不好與嚴服交待。

  “二三子,打起精神,再向前,日中之後我們就回去。”嚴范已經想好,他們越過碣石山半日而返,回去就說是在碣石之東搜尋了一日,這樣嚴服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嚴孟抬頭望望太陽,現在太陽已近中天,只怕已到巳時,再走一個時辰就可以回去了,懸著的心便略略收回了一些。

  “傳遽,前方有煙!”就在嚴孟收回眼神之時,這條河水的北面高天之上,似乎有嫋嫋的幾道煙霧升起。有煙就有村居,就有人。

  “去看看。”嚴范打定主意,別管那裡是不是郡守想要的百工之人,只要不是胡人就統統抓回去,順帶著將碣石附近的那些逃人編入傅籍,也好對嚴服交差。

  朝著煙火升起的方向,嚴范領著手下的三十族兵向前開去。面前的是一條不算小的河流,水流湍急,不容易泅渡而過。根據嚴孟判斷,從東胡到燕國的東方商路上商賈不斷,定有水淺處可以渡過此河。嚴孟判斷不差,往上遊走了不過二三裡,就有一個簡易木橋由石塊架在水面上。不但單人匹馬可以渡河,就連戎車也可以平穩過河。

  這木橋應該不是東胡人可以搭建的,看來不出縣令嚴服所料,那炊煙之所應該是有百工之人聚居。過了此河,嚴范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驚住了,只見河北岸被整齊開墾出了不下千畝的田地,而且耕種的手法不同於燕國。一壟土一壟土的,成行種植著糧食。嚴范雖然是士族出身但稼檣之事也略有所知,也聽族中佃戶老農談及過農耕之事,看那田地裡出的幼苗,應該是粟米和菽豆之類。

  “傳遽,什麽時候這裡有如此的多的逃人能開墾出這樣多的田地,這怕是有三百戶了吧。”嚴孟行在田畝之中留出的小道上,心道五口之家,製田百畝,看著眼前的不下兩三千畝的田地,只怕這裡的有至少兩三百戶人居住。碣石之東有這般多的逃戶,而孤竹縣府居然不知,早該來此編戶齊民將收租征發徭役了。可這些人放在碣石之西的土地不開墾,而跑到碣石之東,不就是為了避租稅逃徭役嗎?

  “沒有如此多人。”嚴范看著路邊的田畝,“這些地裡雖然被開墾出來,可種的都是些菽豆,而且有些地方荒草都長出來了,只怕平日沒多少人打理,看來只是開墾出來,種上菽豆用來肥田的。”

  “傳遽博聞,孟孤陋寡聞了。”嚴范雖然是嚴氏裡的遠房旁支,可畢竟有官階在身,在進一步就是士了,嚴孟還是很尊敬的。

  “這田畝整齊、道路平坦,前方之人只怕有些蹊蹺,族司馬還請二三子留意周邊。”嚴范坐在戎車上,死死盯著前方的煙霧冉冉處,腦中過了幾十種可能,可最後隻給自己留了一種,如遇危險,立即領隊回撤,他們是嚴氏族兵,又不是燕國軍武,沒有義務替燕公、國府開疆辟土。

  “司馬,前方有人!”就在嚴范與嚴孟在戎車上站直身子遠望之時,在前面探路的一個族兵跑過來回稟,“方才那林間似乎有人,見到我們就跑了。”他們現在左邊是田,右邊是一片栗子林。栗子已經成熟了,不時有鳥獸取食。這是一個好地方,就算是田地裡顆粒無收,單單是那些栗子足矣果腹,也夠一兩百人吃上一陣子的了。

  “不必追了。傳遽,要不要先派人前探,如果有險,我們也好退避。”嚴孟意味深長的朝嚴范看了一眼,嚴范如何不知道這位老司馬的意圖,完成族長交待的事情是一項,在這碣石之東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一項,後者大於前者。

  “誠哉斯言,族司馬考慮的是,你我不必惜身,可這三十名族中子弟與附農你我可得替他們謀劃,一切由族司馬說了算。”對於兵事,嚴范一竅不通,這嚴孟不是魯莽之人,交給他來自己也放心。

  “嚴贏,領著你的那個伍在前百步探路,如有敵人速速回撤。其余人等,緊跟著我。”嚴孟交待了一人,那人領命,帶著自己的一伍之人,先跑了一百余步,小心翼翼的朝著煙霧之處慢慢前行。

  就這樣,嚴氏族兵分為前後兩隊又行了一二裡路,前方終於看見了一個村落。可與其說是一個村落不如說是一個小鄉邑,這鄉邑四面圍著土牆與木欄,大約有一百步見方,但牆頭低矮,似乎還在加固。但這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鄉邑了,裡面少說也有二三百戶。

  “全體列陣!”隨著嚴孟一聲令下,三十人的嚴氏族兵,戈矛外指,排成兩列,將嚴范所在的戎車擋在後面,倒是訓練有素。

  “傳遽,裡面怕不是有三五百戶吧?”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鄉邑,嚴孟腦門上沁出了細細一層冷汗。可嚴孟確實估計錯誤了,這鄉邑裡面算上穿越眾與張氏族人與這幾個月買來的奴隸,滿打滿算也不到二百人,隻所以修的這麽大,完全是因為工程師彭志當初規劃失誤,圈地圈多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只見那鄉邑木門打開,裡面鑽出了二十余人,也是人人手持長矛,站在最中間的大聲朝嚴范喊話,說的居然是洛陽雅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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