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凌寒哭而不語,葉世楷也沒有再追問,他已經知道原因,沒有追問下去的必要,實際上,正如何凌寒的侍女荷花所說,若葉世楷真的“懶散”起來,一樣可以和其他的郡中將軍一樣,天天待在家裡吃喝玩樂,至於訓練的事情,只需要吩咐一聲副將即可,但葉世楷卻不這麽做,他現在手上統領一萬弟兄,其中的每一個弟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有家室,每一個弟兄陣亡,就意味著身後的幾個家人會為之哭泣,若是葉世楷不抓緊訓練,那麽就會有更多的弟兄無謂犧牲,既然現在他是統兵的將軍,就要為手下的弟兄負責。
葉世楷將何凌寒摟進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凌兒,讓你受委屈了,等打完仗,我一定立刻回家看你。”不知不覺中,何凌寒的身體不再發顫,哽咽的哭泣聲也停了下來,看來是她心裡的委屈發完了,葉世楷一直等到她睡著,才轉身躺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何凌寒還是像往常一樣,親自服侍葉世楷,還特地讓廚房做了許多美食,在外人面前,她絕對不會表現出異常,即便受了委屈,也只會在晚上暗自流淚。
“夫君,這次你出兵需要多長時間啊。”餐桌上,何凌寒突然問道。
“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時間即可。”葉世楷想了想,回答道,對方五六千人,有駐扎在人跡罕至的山中,沒那麽容易對付。
“將軍,你可要盡快回來看看,這些天你不在府上,夫人可是很惦記你呢。”荷花站在一旁,突然說道。
“荷花,多嘴了,還不快下去。”何凌寒突然呵斥一聲,荷花這才不說了,轉身去向廚房。
“夫君,下人多嘴,是我沒有管好。”
“凌兒,荷花也是關心你,我不要緊的,再者說了,氣氛若是拘謹了,我也不習慣,還是熱鬧一些好。”葉世楷輕輕搖了搖頭,他可不想像封建社會的大老爺那樣。
“而且,荷花說得對,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冷落了你,一個侍女都看不下去,打抱不平了,說明這是我的錯。”葉世楷淡淡說道。
“行了,夫君專心前方的戰事,家裡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何凌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許……她擔心再聊下去,她會忍不住哭泣。
“放心吧,戰事一結束,我就立刻返回。”葉世楷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承諾,若是仗打贏了,馬堯還有任務,他就以“受傷休養”為由推脫。
“嗯,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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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
“部隊集結起來了嗎。”葉世楷坐在位置前,看著面前十幾個千夫長,還有幾個軍候和親信,面色凝重,他也是頭一次指揮上萬人作戰,這可不同於幾十人的“鬥毆”,上萬人廝殺在一起,一個失誤就能導致數百人,甚至數千人的傷亡,馬虎不得。
“將軍,人馬已經全部集結完畢,騎兵隊已經作為前鋒先行出發。”上官健當著眾將領的面,也稱呼葉世楷為“將軍”,而不是“老葉”,足可見其嚴肅。
“諸位,你們都是我的心腹,應該非常了解我,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希望諸位全力以赴,馬到成功。”葉世楷沒有發表什麽“慷慨激昂”的演說,冷兵器時代,兩軍正面拚殺,就看誰狠,誰敢玩命,所以每逢大戰,將軍都要激勵部隊士氣,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進入盤根錯節的深山,最重要的並非士氣,倘使不知道地形,不知道路線,不知道埋伏,即便是一群莽夫闖進去又有什麽用,所以此次戰鬥,最重要的是謀略。
“喏,將軍。”
“喏,將軍。”
“喏,將軍。”
葉世楷騎著戰馬,率領親兵坐鎮中軍,指揮全軍,不同於以前一兩千人的隊伍,一萬大軍,光靠他一人是不可能指揮過來的,所以……他要統將,他特地組織了一支傳令兵部隊,每人配一匹快馬,葉世楷下達的每一道軍令,都由傳令兵直接送到千夫長手中,這樣一來,他就如同一個大腦,雖然大腦本身並不能做事,但大腦卻可以下達指令給身體的各個部位。
“行軍每晚安營扎寨,都要派出巡邏兵,我們越是靠近野獸山,就越是危機四伏,我已經收到了騎兵隊的情報,這些天,野獸山所在的縣城已經全部封鎖,嚴禁任何人出入,城中糧食按照人口配給,水源也準備好。”營帳中,葉世楷指著地圖說道。
“情況竟然如此嚴重。 ”上官健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沒有打仗呢,堂堂的一個縣城就已經龜縮了。
“一個縣中也不過千名軍士駐防,哪裡抵擋得住起義軍。”葉世楷沒有感到震驚,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縣城若是失守,那麽馬堯的職位恐怕就真的不保了,沒準縣城封閉的命令,就是他下達的。
“老葉,我們明日就能抵達縣城,到時候便可順勢解圍,部隊急行軍一整天,明日我們是否要進城休息一晚。”
“無需,我們若是大搖大擺進城,等於是直接告訴山中的起義軍我們來了,我們無需進城,甚至無需路過縣城,只需向縣令稟報一下部隊進程即可,一來,開啟城門,二來,也是安撫民心,防止群眾恐慌。”葉世楷吩咐道。
“喏,我立刻去辦。”
“報告,營區外有一隊客商,請求和將軍見面。”正當葉世楷專心研究地形時,衛兵突然進帳匯報。
“讓他們趕緊進來吧。”葉世楷淡淡說道,沒多久,幾個中年人便被衛兵領進了帳中。
“你們都是什麽人啊。”
“回稟將軍,我們都是附近的客商,剛才路過道中,見到將軍的軍營,特地過來詢問。”領頭的男子說道。
“有話可直說。”
“不知將軍率大軍來此,是為了剿滅野獸山上的賊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