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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大梟》第15章 諸位封君・認清本質
將離並沒在雲娘帳中呆得太久,簡單複習了一下“青出於藍”,道過晚安後就披了裘袍出來。
剛掀開門幕,寒風就像終於逮到空子似的,餓虎撲食般迎面襲來。
把臉砸得生疼,又直往狼毛領子裡鑽,讓他狠狠打了個激靈,又縮了縮脖子,剛邁開腿就聽到一句:
“公子全都知道了麽?”
東搖西擺的風把這句話刮得聽不出聲源的位置,不過將離熟悉那聲音,來自一個有點凶凶的丫頭。
他左右環顧,除了在幾十步外站哨的金風木雲,果然又在身後的門幕邊看到了一個鼻頭被凍得通紅的珠兒。
這副模樣光看著就嫌冷,將離“嘶”著,從口邊吐出團團白氣,衝她點點頭:“都知道了,快進去吧,瞧你給凍的。”
說罷就繼續往前走,走出兩步後又被她喊住:“公子若是負了我家夫人……”
將離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但沒有轉身,等著她的下半句。
之後珠兒的聲音變得比這初冬夜裡的寒氣還要凌厲,穿透颯颯北風,字字入耳:
“珠兒會殺了公子。”
將離微微松動了肩膀,側過臉,舒眉輕笑一下:“放心,你沒有這個機會。”
珠兒瞪了一眼他毛茸茸的背影,輕巧地用手肘將門幕抵開一條縫,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從那道縫隙中滲出來的暖意裡……
……
宋桓在將離的榻邊打了地鋪,服侍將離就寢後,擺正歪倒的靴子,又去檢查了一下門幕。
幕上有上中下三根橫著的粗木方,起的不是門閂的作用,插進門框上的插銷裡,只是為了壓緊門幕不被強風吹開。
之後他才輕手輕腳地走回地鋪,熄燈封被。
後腦剛沾上枕頭的那一瞬間,他主子突然叫了句“宋桓呐”,他便又猛地坐起。
將離呵呵道:“不用起來,躺著說,隨便嘮兩句。”
宋桓“喏”著躺下,在黑黢黢的帳幕裡盯著主人黑黢黢的榻,木榻側面的木框上偶爾閃動兩下炭火星子的反光。
不過從下往上也只能看到榻框的一條直直的輪廓,接著那輪廓上慢慢出現一個黑黑軟軟的影子,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裡。
而後那影子才慢慢問道:“除了公子況,我的叔伯堂兄中,還有哪些比較有名的?”
地鋪上的一團羊皮毯想了想:“據仆所知,至多不超過五人,能封君者僅兩人,都是與先帝親近的。”
“說來聽聽。”
“公子淳,是先帝的三弟,早年因救駕有功,而受封成安君,如今……應該還不到四十。”
“因何事救駕?”
“這個仆就不清楚了,只聽說是很久以前,先帝還未繼位的時候,在南楚呆過些時間,後來是與公子淳一同回來的,還帶回了尚在繈褓中的……公子您。”
“嗯……嗯?我嗎?”
“宮裡的老人是這麽說的。”
榻上黑黑軟軟的影子拖遝地“誒”了長長的一聲,這聲音裡充斥了些混亂的想法,又問:“大家從來沒說過我的母親,是誰?”
地鋪上的羊皮毯歎了口氣:“這連宮裡的老人都沒有個定論,只知道公子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再多的誰也不敢去打聽。”
“呵呵呵呵,隻知父親,不知母親麽,還真是……不太常見。”
“公子請恕仆多說一句。”
“你說。”
“仆小的時候,在水房聽見那些愛嚼舌頭的宦閹老婢們說公子根本就不是先帝血脈,

說是先帝為了保住儲位而過繼到膝下的。
“不過隨著公子年歲漸長,與先帝是越來越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這才堵了那些人的嘴。
“也因為這樣,在先帝的三個兒子中,先帝其實最喜歡的是公子。”
“哦……很像啊。”
將離側臥著點點頭,父親都喜歡跟自己像的孩子,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這估計也是為什麽,三件狼裘,把唯一黑色的那件給了自己這個庶子,而不是唯一的嫡子。
“接著說另一個吧,還有個封君。”
“另一個就離得遠了些,已經出了五服,是惠王的另一脈,公子應該叫他一聲從堂叔,桃君公子繹,稍長於成安君。”
“桃君?桃子的桃?”
“呃,是的,受封東郡桃邑,這兩位都沒有就封,而均在朝中位列九卿,桃君任宗正,掌王族親屬,登記宗室譜牒,成安君任衛尉,掌鹹陽宮諸門衛士,守衛宮禁。”
“都是有職務的人呐,那陽元君呢?”
“陽元君……”宋桓猶豫一下,“據說也是因救駕而賜封,大概是九年前吧,就在鹹***體的仆也不太清楚。
“他雖不用去封地就封,但沒有職位,似乎嗜於享樂,不理朝堂……常常去往南郢,流連女市,終日尋歡……兒女成群。”
“就是個純種的紈絝唄,可是他也不大吧,好像還未及而立呢,怎麽就兒女成群了?”
“這個,就是的呀。”
將離笑著歎氣,派這個人來監督冬狩,還真當自己與他是一丘之貉了。
他翻了個身轉向裡側:“行了,早點睡吧,明天我想回城一趟。”
“公子安睡。”
……
公子才睡不著呢,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雲娘跟自己說的那句“沒有根基”。
這小姐姐可能還沒意識到她自己是個多擅察有智的人,無意的隻言片語就能讓將離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依舊艱難,被動貪安只能坐以待斃。
即使這次能躲開刺客,還會有下一次。
即使反殺了刺客,也還會有下一個刺客,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牽機閣的問題。
問題的本質,是自己在朝中無根無系,無足輕重,一個臨土卻不治民的封君,在郡中又無政權、無治權、無兵力。
表面上吃吃喝喝即可敷衍一生,實則運數莫測,性命任人隨意拿捏,魚肉刀俎也似。
需殺就殺,不需殺就先放著,被當成棋子一樣布來布去。
就算推倒了牽機閣,還會有牽機樓、牽機宮、牽機堂……
天曉得這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建立些什麽樣奇奇怪怪的組織,而人們對於秘密組織的熱衷,千年不衰。
拔掉一撮無根的小草很容易,但要想徹底鏟除一棵根系蔓延至地底的參天巨樹,除非移山填海之力而難成。
能真正保護自己的不是郡卒護衛, 更不不是什麽袖劍,而是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的勢力。
那種力量藏於人心,潛於意識,是一種集體的意志。
那種力量讓對方明白,殺自己一人可以,但他也必將遭到反噬,而不得不顧忌後果。
這個後果一定得是非常惡劣的,能讓對方悔青幾十個戶口本的腸子。
影響也必須是極其嚴重深遠的,達到牽一發而動全身、眾人怒而群起攻之的效果。
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忌憚,在屠刀落鍘之前,又自甘藏起。
不戰而屈人之兵,大概可以在這裡用上一部分……
將離想著又翻了一個身,宋桓該是已經睡著了,自己卻越來越清醒,在黑黢黢的幕帳中,把眼睛睜得圓圓的、亮亮的。
接著又想到不久前與雲娘的那盤象棋,想到“行棋種根”。
棋若無根,有如將士孤身陷陣,行棋種根,縱是一枚棋子也能反敗為勝。
若想成為執棋的人,就得先有行棋的力量。
而若是想操控整盤棋,就必須提前把棋盤上的棋子交織成網,一動全動,一損具損。
這張網得織,但是得悄悄織,還得緩緩織……
炭火盆裡像呼吸燈一樣的微弱火光,呼哧呼哧映射在瞳孔中,映射出一根細細的絲線,不久就會變成兩根、三根、四根……
這絲線將綿綿不斷地纏繞下去、編織下去,直到形成一張足夠大、足夠密的網。
一張可以周全自身、保護雲娘、守住倆人日子的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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