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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大梟》第145章 冬狩(10) 1隻耳朵・想要就殺
將離的腿被人緊緊抱住……
他驚得頭皮發麻,倒吸一口冷氣,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沒人注意到老櫟樹這邊的情況。
就連一直默默無聲與他寸步不離的宋桓,也伸著脖子朝遠處的人群中張望。
那裡有隻巨型棕熊正要被殺矢爆頭。
忽而那棕熊隆然站起,朝天怒嘯,震得山林搖曳,驚得眾人紛紛仰面後退。
不待嬴況舉起重弩,不管獸人史的長矛如何威脅,也不由拖拽它的士伍們樂不樂意,棕熊可勁兒撒開了腿,全力猛衝,直朝老櫟樹狂奔而來。
把企圖拉住它的士伍連連帶倒,更多的人要去搶拽繩子,也接二連三滑脫了手。
它這動靜,不說地動山搖,也有山搖地動了。
至少將離是這麽認為,他此時才是驚懼交加的那個。
而抱住他雙腿的也不是“人”,是一個熊孩子。
是這棕熊的幼崽。
哼哼唧唧半天,在樹洞裡搗來搗去裝神弄鬼的,就是這個小家夥。
還沒將離的腰高,撲不倒他也弄不傷他,卻讓他從頭到腳徹底涼涼。
帶著幼崽的母熊,那就是輛坦克啊。
這“坦克”現在心急如焚,狂撲猛衝。
它根本不打算停下,而是要把這個敢動它孩子的人,一頭撞扁在老樹上,撞爛在那張人臉一樣的樹瘤上。
“公子!”
“九原君!”
眾人來不及多做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巨熊朝他闖去。
嬴況也心頭一緊:你這會兒可別死了給我添亂!
將離腦中一片空白,若此時眼前是個人,哪怕是無名那樣的大塊頭,他也能想出一二門路來保命。
可如今這頭龐大的棕熊,就像一隻變異的史前怪物。
把他的視野踏得傾斜晃動,震得他腦中嗡鳴,讓他直愣愣地定在當場。
將離已然絕望,閉眼浮現出一張雲娘的笑臉,深吸一氣。
然後手邊毛茸茸的一軟,摸到一隻耳朵……
……
……
人們見那上下劇烈顛簸的熊腚突然一屁股坐下,巨大的慣性帶動這座山一樣的身體向前滑動。
按將離的理解來說,那是用腚在抱死刹車。
橫豎都是一死,左右閑來無事。
將離拎著那隻耳朵,把崽子抱起,托著腋下反舉到面前,讓這熊孩子罩著自己,讓它和它老娘直直對視。
盡管他曾聽說,大熊要是瘋起來,連親兒子都撕。
這隻棕熊幾乎快要瘋了,可它瘋得還不徹底,還沒到撕兒子那步。
硬是奇跡般地刹停,待它停穩,他面前就充斥著從它口鼻呼出的臭氣。
就連這棕熊坐在地上,將離都要仰視它。
他便把小熊高高舉起,來擋住母熊充滿不解怒意的俯視。
熊孩子“嗷嗷嗯嗯”蹬著腿,身上的肉松松軟軟,它比看起來得要沉很多。
棕熊不知道怎麽想的,與孩子碰了碰鼻,恢復了四足站姿,又開始急促呼氣。
將離從熊孩子身後露出半張臉,勉強笑道:“你……好?”
它一臉鄙夷,張嘴低吼。
積年的口氣與陳腐的胃容物混合而成的生化武器,空氣炮一樣衝刷著將離面門。
幸好中間還隔了個熊孩子,自己才免於直接中招。
遠遠的一群士伍都不敢貿然上前,怕驚擾到巨熊,怕它一口吞了九原君,

紛紛看向白進,等他指令。
白進朝重弩手打個手勢,示意他們悄聲上前。
這時候誰也不會去管嬴況那個“不準有一個矢孔”的要求,連嬴況自己也緊張起來,端起重弩伺機發射。
趙無風揣著袖子斜眼看去,他與夜塵和無名是距離將離最近的人。
從他幾人所站的角度,可以看到將離舉著小熊跟母熊念念叨叨,隱約聽見些隻言片語,愚蠢至極。
“你有幾個小孩兒呀?”
“我要是死了,不僅你會被人殺了做羆裘,你孩子也會被人剝了做帽子,你好好想想……”
“今天不管你吃不吃我,你都是活不了的,要不你先放我走吧,我還能保你孩子一命。”
“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你的孩子想想啊……”
“等一下,這是你家孩子吧?親生的麽?獨生的麽?”
趙無風深吸一口氣:公子將離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白長了一副跟先帝一樣的臉。
隨後緩緩歎出,看著將離和熊的方向,輕念一個“去”字。
他身後二人立時領命,縱跳兩步落到棕熊左右兩邊,同時扯起拖在它脖子上的粗麻繩,大喝一聲向後猛拉。
那棕熊還在人模人樣地聽將離講道理,冷不丁地脖頸向後猛仰,原本的四足站立被生生拽得坐下。
將離見機,果斷從旁邊空處躥出。
蹬腿狂奔,跑到趙無風身邊,手裡依然緊緊抱著熊孩子。
趙無風聞到他倆身上濃重的獸味兒,憋住氣向邊上走開兩步。
無名一人力氣頂三人,和夜塵通力將它暫時牽扯住。
那棕熊被拉得火冒三丈,強扭著轉身,想要掙脫這兩人。
白進率領士伍疾奔上前,很快又將棕熊重新製服。
那家夥流了不少血,尤其是連中三匕的那個傷口。
剛才的好一陣狂奔,讓它血流加速,此時已經浸染了整條腿。
它被人們呼呵著,用長矛威脅著,用繩子吊拽著,漸漸地不再掙扎,極其緩慢地伏到地上、
重重喘氣,鼻子一陣猛嗅,在努力尋找些什麽。
然後確定了一個方向,耷著腦袋看去,視線從無數條人腿中穿過,就可以看到小熊,雖然也只是掛拉下來的兩條腿。
嬴況舉著重弩過來,叫兩邊士伍讓開一點,又走遠幾丈,他還要一矢射頭。
“叔父且慢。”
將離喊住他,抱著小熊跑來,蹲在棕熊面前,送它們母子告別。
棕熊和周圍這些被稱為“人”的動物相比,是最龐大的一隻,卻也是最弱小的一隻。
此時嗚咽著抬頭,累起一道道深刻的抬頭紋,眼睛在熊孩子身上打轉。
嬴況有些翻白眼,手指搭上機括:“你讓開。”
“可否饒它一命?”
“不可。”
“獵不殺孕幼、母子。”
“冬狩沒那麽多講究,遇見即可殺。”
“叔父就那麽缺一件裘麽?”
“是羆裘,而且不是‘缺’,是‘要’,本君想要,本君就要殺。”
“這個小的不能殺。”
嬴況偏開一步,不再和他囉嗦,從側面瞄準熊頭:“你留著玩兒吧,我只要這大的。”
話音未落,機括就已扣下……
殺矢射進堅硬的顱骨和柔軟的腹部,完全是兩種感覺。
沒有那種腸穿肚破的驚心,沒有血屎飛濺的慘烈,頭也沒有爆開。
那殺矢伴隨著悶重的骨裂,從棕熊右眼斜上一寸的眉骨射入。
眼球被擠壓出眼眶,暴突出來,然後慢慢滑下,被幾根紅的、青的血管、筋脈勉強吊著。
被射進殺矢的地方出現了深深的塌陷,那是傷口周圍的顱骨粉碎的表現。
將離懷中的小熊吱嗚吱嗚地扭動、掙扎、抗議,他默默捂住它的眼睛。
濺出了些血,不算多,把將離和小熊臉上濺得斑斑點點。
在殺矢射入熊頭的幾秒之後,將離清晰地感受到從這棕熊口中徐徐吐出的最後一縷生氣, 正在慢慢消散,化作微塵。
那棕熊突然動了一下,是獸人史們的拖拽。
他們要將“勝利果實”捆綁入網,再運回主場,當晚就要剝皮剁掌。
宋桓見主人臉上有血,趕忙掏出帕子給他擦臉。
之後看了眼小熊,也順帶在它臉上抹了一把。
嬴況終於得償所願,心情大好,過來逗弄將離懷裡的小熊,邊道:“唉,這崽子絨毛不錯,可以做頂裘帽,與它母親正好配成一套。”
小熊呆呆的,還伸手跟他互動。
將離面色不豫,抱著小家夥轉了轉身,不讓嬴況碰它。
“你看你,還是小孩子脾氣,先帝教你多少遍了?不要濫仁不要濫仁,飛禽走獸生來就是要被人獵殺的,不殺它們,我們以何為食、以甚作衣啊?
“什麽田獵的規矩那都是廢話,就說上林苑,現在裡面開了鹿苑,專門為陛下養小鹿,養到半歲給陛下殺。
“他愛聽那母鹿的淒叫,聽了就開心,開心了就勤學,勤學後——喲,講多了講多了,不能再跟你說了,走,晚上吃羆掌。
“哦不,今天怕是來不及了,明日,明日就去你說的那什麽飛鴻閣,楚酪加羆掌,讓這小崽子也嘗嘗,嘗嘗它阿娘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嬴況大笑著走遠,將離捂住小熊的耳朵,把它抱緊在懷裡,低語道:“這都什麽爛親戚啊。”
那小熊拱出腦袋,舔舔它下巴。
將離輕笑一下,擦著它腦門上一撮沾了血的毛。
他再也不辦田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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