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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稱本官的李宴,正欲開口說話。
趙薪卻用折扇虛按,道:“李宴是吧,你先別說話。有些方面,本王不是那般好說話之人。”
“好,郡王請說,下官聽著。”人在屋簷下,那李宴不得不低頭。
至少,他心中是如此所想的。
一個權知開封府尹,另一個是郡王,自己一個小小的八品官,如何能夠抵抗。
“本王給你兩個選擇。”趙薪停頓一下,而後說道:“第一以你文人的傲骨,扛下來,看本王能不能打折你的傲骨。第二答應柳……柳似的請求,但本王可以保證,那休夫之休書,斷然不可能流傳出去。”
“對了,給你一刻鍾的考慮時間,想好再給我說,本王還是很民主的。”趙薪再次說道。
“不用了郡王,臣下選擇第二種,請郡王遵守您的承諾。”那李宴苦笑著說道。
“這就好辦了,你我每人退一步,這世間就是美好的人間不是。”趙薪換了一隻手拿折扇,笑著說道。
不過,趙薪內心卻沒有絲毫笑意。
李宴有些心有不甘,說道:“柳似那賤人命真是好,能夠遇到郡王這種貴人,而且能夠替她出頭。”
“話不能這麽說,仁者愛人,她作出了對的選擇,或者是符合我心中的那個選擇,我也才會幫她,不然……。”趙薪話未說滿,道。
都不是蠢人,反正心中明白,沒必要點透。
李宴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等著柳似寫完那一封休書。
片刻之後,柳似寫完一封休夫之書,而後由開封府一個文書輔吏遞給一旁的李宴。
看著雖眼睛通紅,但面色平靜的女子,趙薪也算是放心不少。
至少,這個叫柳似的女子是看透了李宴肮髒的內心,終究是放下了。
這是很多女子做不到的事情。
縱使是後世,那個女子極為自由的時代,總有人為渣男尋死覓活,打死不願放手。
而後,柳似就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也沒有回避。
李宴朝著趙薪持一個儒生禮,而後反而平靜的問道:“郡王,若是小臣選第一項,郡王當如何?”
趙薪若有興趣的看著他,道:“難不成本王之前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李宴耳朵有問題不成?”
“小生,想要聽一聽真話,請郡王如實相告。”這一次,李宴沒有自稱小臣,道。
“對於你們儒門學說,本王向來不太認同,但你們儒門的某些人的一身浩然正氣,自身傲骨。本王卻是極為欣賞的,若是你選擇頭一個選項,說不得,本王會高看你一眼。”趙薪打開折扇,侃侃道。
士大夫階層,也就是所謂的儒門聖人門徒,大多都是沽名釣譽之輩,但有些人的一身傲骨,自身浩然正氣與世同存,趙薪是極為欣賞的。
不同於後世,這個時代的人都有傲骨,是自豪的,而不是跪的太久都站不起來了。
李宴苦笑著搖頭道:“原來,我錯過了這樣這個好機會。”
這就是一個聰明人了,若是李宴表現的強硬一些,趙薪也不會這般強硬,而是另想法子了。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並非你錯過了一個機會,而是人性如此,你捫心自問,即便提前知道這個和可能,你自己又敢賭這個可能嗎?”趙薪用折扇抵著他的心口,問道。
人性遠比理智要強烈,也就是弱者的性格……決定了其成就。
李宴若是能夠以理智壓下自己的人性,他就不會有之前的一番作為行動。
“郡王之言,小生受教……謹記於心。”李宴再次拜服,而後離開開封府。
倒也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至於他最後的話,趙薪沒有在意。
他那種人,永遠不可能以理智壓下天性,若是沒有大的變故的話。
這也就是“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的另一個版本。
便在這時候,那柳似好似想要說話。
“你還有其他家人嗎?”趙薪問道。
女子搖搖頭,道:“沒了,三年前我父親,將我許配給李宴之後,就去世了,父親也是我在這世間最後一個親人。”
好吧!
這下真的還趙薪頭疼了,既然幫了人,就該給她謀求一個出路,這是他為人的一條信條。
“公孫先生,先麻煩你帶她去府衙休息一會兒。”趙薪衝著公孫策說道。
而後,再對著女子說道:“我同包公還有事情商議,等會再行尋你可好?”
女子原本應當是一個賢惠之人,雖經歷劇變,性子卻難以徹底磨滅。
因而點點頭,跟著公孫策離去。
“郡王,現在可以給老夫一個解釋了吧!”包拯質問道。
作為一個從小受儒門教義熏陶的讀書人,如何能夠接受有人質疑聖賢至理。
若不是對面的郡王,還是大宋現下唯一合法的繼承人,包拯拚著不要這把老骨頭,也要打人了。
“包公,你說聖人有錯嗎?”趙薪轉而問道。
“聖人自然無錯,因無錯才能被稱之為聖人。 ”包拯脫口而出道,
趙薪就知道是此種情況,只怕這個時代,所有的讀書人盡皆會如此回答。
“那孔夫子,是聖賢乎?”趙薪再次問道。
“孔夫子為至聖先師,自然為聖人。”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包拯還是如此答道。
趙薪笑了,包拯在跟著自己的思維走,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他打開折扇,笑著說道:“至聖先師曾經有言,“吾日三省吾身”且“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至聖先師都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完美,這後世之人,為何不能知錯改之?難不成你們儒門,有錯,就不受律法的約束?”
包拯陣陣無言,趙薪的說話的確沒錯,至聖先師都不敢自說無錯為何現在的儒門……。
以前,他從來沒有如此想過,更是沒有換一個角度想這個問題。
現在看來,儒門的規矩,至理有些地方或許真的不太合理了。
儒門的學說有些地方還是對的,但糟粕也是不少,自從哪位朱夫子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的口號之後。
整個儒門,其實從根子裡面開始腐爛了,那時候就真的救不下了。
除非,如同後世一般,徹底推倒之後重建。
但在這個時代,差不多還能夠掰過來。
有些人,還有救,有的人……。
“郡王之前,讀的我是聖賢書,學的也是我儒門學問,為何會如此厭惡我儒門?”包拯一針見血的問道。
趙薪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包拯如此尖銳敏感,一下子抓到了重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