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認慫,就不是他的風格。
至於魂穿之後的行事風格。
那不是認慫,從心怎麽能說是慫呢。
再說一遍,那不是認慫,而是從心。
讓蕭禹收好拐杖,趙薪轉過身來,正色說道:“既然各位族叔都不餓,那我們是否可以開始認祖儀式了?”
其中定會有么蛾子,但他絲毫無懼。
趙允騫極為心疼自己的拐杖,索性就不再開口。
幾人對視一眼,而後哪位坐在趙允賢下首的老先生,睜開養神的雙眼說道:“賢侄,在認祖歸宗之前,需要先驗證血脈的純正,畢竟吾等都是皇室子弟,血脈斷然不可出錯。”
血脈的純正,勞什子的驗證,這個時代又不能驗證dna,完整肯定不準確。
若是其中沒有貓膩,他斷然不會相信。
“自然,不過用什麽方式驗證?”皇室血脈不了汙,趙薪不能在這方面拒絕他們的要求。
畢竟他頂替的這個身份,並非在宮中出生,而僅僅隻是一個私生子而已。
現在驗證一番,並且安然度過得到他們的承認,可以杜絕很多麻煩。
以後,別人就不能以自身血脈做文章。
“滴血認親,這是老祖宗自古流傳下來的辦法。”趙撫笑著說道。
特麽的,就知道是這個方法,趙薪在心中腹誹不已。
【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這位看著已經是耄耋之年的族老,也是宗正寺六位族老中,血脈同皇室最為疏遠之人。
本身爵位隻是一個慶康伯而已,其他四位皆是太宗後人,得繼王爵。
按照皇城司的資料顯示,這位和當今官家是同一高祖,這爵位也是憑靠這點關系求來的。
宗正寺歷來都會從皇室直系血脈之外的宗親中,擇一德高望重之人。
眼下這位的族老之位,就是如此而已。
因為身份的緣故,即便這位年齡極大,資歷極深,但在宗正寺也就隻是一個擺設,湊人數而已。
一般有什麽髒活就是他乾,看似怯懦怕事,實則老奸巨滑,不然也不會在族老位置上待了近二十年。
當然,這老貨最是渣滓不當人。
“怎麽,難道賢侄有什麽疑問不成?”趙撫笑眯眯的問道。
看似輕飄飄,實則暗藏玄機,這讓趙薪如何回答。
若是沒有疑問,他斷然過不了血脈這一關。
若是有疑問,就是挑戰祖宗之法,這還能如何認祖歸宗。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果然不錯,看著老家夥和善的面容,趙薪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若是換了原身,到了這一步隻怕聽天由命了。
作為一個後世人,都知道滴血認親用的不過是同血型相容的原理罷了。
即便是親父子,血型也可能不同。
更何況他和趙禎隔了八竿子,再者經過千百年的試驗,弄虛作假的手段,隻怕是早就成熟。
“當然沒有疑問,隻不過我濮陽,河陽,雲陽三位王叔,想要親近一二,可否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趙薪看著三個老梆子,笑著說道。
河陽郡王趙允p冷著個臉,淡淡的說道:“先進行血脈驗證,之後有的是時間親熱。”
這是拒絕了,不想給趙薪任何機會。
“好,既然這樣,我就先講一個故事。”趙薪語氣一變,說道。
“昨日宮中一座叫省身殿旁的一棵桃樹,居然被天雷劈中,
著火了,那是藍色的火焰。” 趙薪注意到,當提到省身殿的時候,濮陽,河陽,雲陽三個老梆子眼神一晃,那是心虛的表現。
“你和我們說這些無用之事幹嘛,還是先進行血脈驗證。”濮陽郡王趙允騫冷冷的看著他,急切的說道。
“王叔先別著急反駁。”趙薪擺擺手,而後繼續說道:
“昨夜大雨滂沱,之後省身殿的宮牆之上,出現了百鬼夜行詭譎之事,正好愚侄在那裡,看到那些鬼物乃是本朝宮人的裝扮……。”
三人的臉色陰沉下來,其中夾雜著些許恐懼。
趙薪好似沒有瞧見一般,接著說道:“豆蔻年華阿,也不知怎的就成為了鬼物。”
“聽說阿,我也是聽小太監說,她們乃是冤死,怨氣未散,因而化為鬼物,來尋仇的來了。”趙薪故意打了一個冷顫,說道。
“還真是恐怖阿。”
“別說了,我等和賢侄進偏殿親熱親熱。”濮陽郡王趙允騫假忙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兩人連忙附和道。
趙允賢和趙撫雖然知曉,其中定然有貓膩,但也沒有反對。
“三位王叔,不用先進行滴血認親儀式了?”趙薪好似單純的問道。
“不用,這個世間那裡有親恭友愛更為天經地義重要之事。”三人對視一眼,還是由趙允騫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好吧,趙九跟我來。”趙薪回頭對著木頭人一般的趙九說道。
這貨雖然不愛說話,但武藝極高,帶著他安全感十足。
雖說在皇宮之中殺人滅口有點不可能,但若是三個老梆子狗急跳牆呢。
他這個文弱的身子,打不打的過三個老貨,其實有待考證。
趙允騫三人面色一沉,顯然是知道他的心思想法,卻沒有開口。
趙薪跟在三人之後,而趙九則抱著鐵劍,施施然的護衛其後。
一點緊迫感都無,顯然他覺得三位郡王,有他一合之敵。
在偏殿門口,趙薪停下,叮囑道:“趙九你在門口,我一旦高呼,你就破門而入。”
趙九點點頭,表示知道。
大賴賴的走進偏殿,發現三人死死的盯著他,然後齊齊的問道:“你先前何意,這下可以說了吧!”
聲音倒是壓的極低,怕隔牆有耳。
趙薪也不想再同三兜圈子,而是直接說道:“昨日一個滿身血汙的宮女入得我夢中, 說是被三位王叔,在省身殿而後殺,想要討一個公道。”
聲音冷厲,著實嚇了三人一跳。
“你覺得僅憑一個夢境,技能讓我等妥協不成?”三人也不是紙老虎,冷笑著說道。
“哦,是嗎?”趙薪拿起一旁的蘋果,啃了一口,含糊著說道:“那池塘之下,可是好一池的肥料,那個宮女說他很冷阿。”
“穢亂宮廷,那是重罪,想來以官家的仁慈,諸位王叔死不了,也就是被廢為庶人,幽禁終生罷了。”趙薪冷冷的說道。
三人冷汗直下,跌坐在椅子之上。
鬼物不可怕,無非就是求仙仿道罷了,這世間即便是得道之士,也會為財物動心。
而一旦被貶為庶人,別說鬼物人都能要他們命。
終究是老謀之人,趙允騫回過神來,幽幽的說道:“你當如何?”
“很簡單,只需你們辦一件事情,就當我不知道這事。”趙薪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說道。
“滴血之事,其中內幕想來諸位族叔心中有數,我不希望出什麽岔子。”趙薪補充道。
三人送了一口氣,這事情還好,不是什麽押注的大事,想都沒想就說道:“可以。”
趙薪丟掉蘋果核,走向門外之前,轉頭冷冷的說道:“別動什麽小心思,若是出了岔子,小子命賤,倒是幾位王叔身嬌肉貴……。”
這就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意味在其中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但把柄在旁人手頭,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