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遠離去,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世間,未知才是最為可怖的事情。
兩眼一抹黑,縱是諸葛孔明在世,也斷然活不下來。
無論在那個時間線,在那個大時代之中,想要活的更好,最為重要的便是信息。
之前的重重,趙薪就是想在童遠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來。
宗正寺之中的趙氏族老,皆是出自於皇室宗親,同趙禎一脈的血緣必然相隔不遠。
就縱使如此,這些人在歷史上壓根沒有留存任何痕跡。
趙薪的腦海宛若放映機,隨時能夠調動其中的記憶,並且他還是考古專業的學生。
魂穿大宋,這個金手指就宛若一個bug般的能力。
奈何就大宋皇室宗親而言,歷史上有所流傳的並不多。
就仁宗趙禎一朝,最為有名的宗親也就是趙允讓一系,其他人皆是默默無聞。
想來記錄歷史的史官,也不會閑到,將每個皇族都記錄下來的地步。
反倒是作為官家近侍的童遠、蕭禹等人,想來對於宗正寺的族老們,有著足夠之了解。
前提是趙薪能夠從他們嘴中探尋出消息。
現在看來,有些不可能了。
人老成精,放在他們這種老太監身上尤為合適。
想來沒有趙禎的松口,他們也不敢透露什麽消息。
趙薪也就不再探蕭禹的口風。
既然哪位大宋官家已經承認他的計劃,就斷然不可能讓他兩眼一抹黑。
因而,現在應當是提出請求的時候了。
想明白了,接下來就是該作出實際行動了。
眼下太陽已經偏西,預示著今日的時間已然不多。
腦子好使就是不一樣,魂穿後遺症讓他的智商和情商好似上了不止一個層次。
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明日宗正寺一行,是趙禎對於自己的考驗。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們之間的謀劃,若是暴露,則是潑天大禍。
到時候即便是趙禎這個大宋官家,也要在歷史留下一個最大的汙點。
成則罷了,不成…………。
想來趙禎不至於就那日之言行,就肯定自己的能力。
“蕭內監,請進來一敘。”趙薪正色,不卑不亢的喊道。
這三日的時間,雖然被關在這窄逼的偏殿之中,頗有一種坐牢的感覺。
蕭禹倒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中,滿足了趙薪的要求。
當然,所謂的力所能及也是有些力有不逮。
比如大餐被換成了饅頭鹹菜,想洗澡結果就隻有一盆水。
殿門再度被推開,進來的依舊是一個乾癟的老太監,隻不過沒了落日余暉的加持印襯。
趙薪在心中不無惡意的揣測道。
智商情商飛躍式增長,騷包的內心戲倒是沒有少幾分。
這就是他悶騷的性格了,這是大學那群死黨,給予他的評價。
隨著記憶力的蛻變,那些模糊的記憶越發清晰,好似被銘刻在了腦海深處。
趙薪不明白,這是好處到底還是壞處。
這大概就是老天在提醒著他,往日的種種不可望,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穿越之前,他記得有人說過“科學的盡頭,便是神學。”
魑魅魍魎,鬼神妖魔他是不相信的,作為新時代唯物主義者,前二十多年的他嗤之以鼻。
現在他卻魂穿了,對此他有些不自信了。
或許,那冥冥之中的鬼神真的存在,從而導致了他的穿越。
“公子,可有什麽吩咐?”蕭禹態度擺的很低,好似一個謙卑的奴仆一般。
“我需要宗親族老們的資料,越是詳細越好,還要一套行頭!”趙薪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不能保證什麽,這需要官家的令諭?”蕭禹遲疑片刻,依舊笑著說道。
趙薪也笑了,淡淡的說道:“這是你的事情,不過……我相信官家會同意的。”
這些老家夥真的難對付,若是沒幾個心眼還真的聽不懂。
用那句來說:
【你個老家夥,壞滴很……。】
若是真不能提供資料,這老太監隻怕就不是這個表情了。
以這幾日的接觸來看,童遠和蕭禹兩個老貨的性子倒是極為相似。
沒有可能的事情,他們定然會推脫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會像現在這般答覆。
“對了,公子對於……行頭,有什麽要求否?”蕭禹馱著背,在行頭二字停頓片刻,問道。
趙薪思索片刻,答道:“羽扇綸巾,明日我為來個舌戰群儒。”
蕭禹笑了笑,這才好意的提醒著問道:“公子,現在汴京流行儒袍折扇,再者……。”
“那就來一身月白色的儒袍,……還有一柄折扇。”
“好的,請公子稍等片刻。”蕭禹說完,躬身退出去。
臨走還沒有忘記帶上殿門。
孔老二說的不錯,年老之人戒之在得。
用世俗的說法就是,越是年老之人,對於權柄錢財看的便越重。
一句話,也就是越摳搜。
皇室宗親隻怕越加貪婪。
情報信息才是最重要之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至於行頭則更加的重要。
《三國》中的孔明為何能在江東舌戰群儒,羽扇綸巾的行頭隻怕佔據極大因素。
羽扇指點江山,難道不比手更加有逼格嗎?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孔明足夠帥氣,自古以來這個世間規則在變,但是始終都在看顏值。
君不見先秦時代的宋玉,西漢時代的吃軟飯的家夥,都是以顏值出眾,之後才是才名。
好了,這些都是扯淡。苦中作樂罷了,能夠活下去在論證顏值的重要性。
…………
大殿之中, 童遠立在一旁,不時遞上一份奏章。
而蕭禹則躬身,低聲說道:“官家,哪位公子需要族老們的資料!”
“給他便是。”趙禎淡淡的說道,旋即有停下手中動作,轉頭說道:“童遠,將皇城司的資料,調出來送去。”
童遠幾步上前,立在蕭禹的一側,隻是二人站的有些近,“奴婢明白了。”
日落時分,童遠提著一大堆資料推門而入,看樣子大概有個百十斤。
不過,那微駝的身子,倒是不顯得吃力。
在趙薪的面前放下,然後笑著說道:“公子,各位族老的資料都在此,可還有什麽吩咐?”
趙薪擺擺手,道:“多謝內監,暫時倒是沒什麽事情了。”
童遠悄無聲息的退出矮殿。
趙薪抄起一份折子,上面有一層灰塵,顯示著這些資料已經許久未動。
去灰塵,朝著上面的文字看去,極為詳盡,若非他腦海如同放映機,隻怕是難以看完這些人的信息。
一目十行,也足足耗費了趙薪兩個時辰。
人並非機器,這事情頗為耗費精力,揉了揉太陽穴,便開始歸納總結。
其實也沒什麽,一句話就能搞清楚。
這些所謂的皇親族老,盡都是一群奇葩,用社會的渣滓來形容,都是侮辱這個詞。
縱使一個二個最少都是花甲之年,但吃喝嫖賭,買賣人口,世間一切的肮髒事情,沒有一樣他們是不沾的。
根據寫資料顯示,這某一位族老尤愛豆蔻少女……。
簡直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