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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幸存者在晚清》第廿3回 並不友好的交流
穿越者從四周慢慢包圍過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前進著,既提防英軍垂死的反撲,又當心不要踩到地上的血泊。五六支槍同時對著叫喊投降的那個人,在“不要亂動,慢慢的站起來”的喝斥聲中,他聽話的坐了起來。鮮血弄花了他的臉和鮮豔的軍服,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他的血,不然他就應該去見上帝了。手裡的手帕還在輕輕的搖著,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噢!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們幫幫這些可憐人吧!”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他已經無法考慮對方是否能聽得明白。  馬當歸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用英語問道:“報出你的身份?”

  那個人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正了正自己的軍帽,扯了扯身上的軍服,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鄭重的向馬當歸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我是英國陸軍第一旅第三營H連連長理查德·溫特斯中尉,也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我宣布現在向貴部投降,但我要求我和我的部下受到人道的待遇。”光複軍整齊的軍裝,精良的裝備,飽滿的精神,以及馬當歸還算流利的英語,讓他明白這是一支現代文明的軍隊,所以提出了自認為合理的要求。

  馬當歸回禮,“我是中華光複軍陸軍第一軍第一旅旅長馬當歸少校(光複軍目前總兵力只有12個排,算是一個滿員營,但沒有連的編制,馬當歸想麻痹英國人,不僅對外號稱一個軍,還自封為旅長。)。”看著溫特斯微微抬起的下巴,他用不容質疑的口吻命令道:“我接受你的投降!我現在命令你和你的部下交出武器,然後聽從我部的指揮。我可以保證你們將受到人道的待遇!”不過“人道待遇”的標準由我們說了算,他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中國複蘇(以馬當歸的英語水平,光複這個詞他用的是Recovery)軍?你們是中國人?”溫斯特不能把面前這個威武高大的軍人和自己映象中的中國軍人聯系起來,“你們是中國政府軍?”

  “不,我們是反※政府軍。我們和北京的那個政府是敵對關系。”馬當歸驕傲的宣布。

  “噢,上帝呀!反※政府軍竟然比政府軍還正規?”溫特斯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不過他還是摘下自己的佩刀和手槍,雙手捧著遞到張磐面前。一些還活的英軍士兵陸陸續續站了起來,扔掉了手裡的武器,舉著手走出了血肉淋漓的屍體堆,看樣子只有原來人數的一半,剩下的不是已經死亡就是正在死亡。

  馬當歸隨手接過,把柯爾特轉輪手槍拿在手裡看了看,實在是對這種老古董沒什麽興趣,轉身又遞給了身後的傳令兵。一名平民打扮的人在旁邊用DV記錄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攝影師是自封的“宣傳部副部長”杜拉裡,杜副部長是廣東人,以前也是一家小報記者,這次以專業攝影人士的身份加入了工作隊,打算用DV記錄工作隊的工作程序,也可以做為未來證明光複軍是一支“文明之師,威武之師”的證據。陰差陽錯之下,卻記錄下了一次歷史事件。

  杜副部長拍過簡單的投降儀式之後,又開始拍攝光複軍戰場的情景。英軍原本有七十多人,在經過一場猛然的火力打擊之後,活著還能動彈的還有三十三人,他們是走在隊伍最後面的幸運兒,在槍響之後馬上趴在地上才大難不死,現在在光複軍刺刀的驅趕下,開始清理被打死英軍的屍體。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抬到曬場,看著同袍慘不忍睹、殘破的屍體,幸存的英軍士兵不禁悲喜交加。悲的是堂堂大英帝國陸軍竟然會遭此敗跡,死傷如此慘重;喜的是死的不是自己,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五、六個傷到四肢的英軍傷兵得到了基本的救助,光複軍士兵給他們做了簡單的包扎,開刀取出子彈或截肢之類的手術還要等回到基地以後才能進行。傷重到沒有救治希望的英軍士兵被直接和屍體放在了一起,有的無聲無息,有的在發出痛苦的呻吟,都在慢慢的等待死神的降臨,可惜沒有神父給他們做臨終告解。杜拉裡把這些都拍了下來,一排排的屍體體現出光複軍戰果輝煌,而對傷員的救治則體現出光複軍的人道主義精神。村民的慘狀也拍了下來,以便以後揭露英軍的暴行。

  溫斯特沒有被安排去抬屍體,馬當歸把他帶到一邊進行審問。中尉先生保持著大英帝國軍人最後的一絲尊嚴,對馬當歸的問題一言不發,但英軍士兵就沒那麽有氣節了,虐待受傷村民的那個軍士“好運氣”的也在大腿中了一槍,馬當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靴子在他的傷處踩了一腳,他就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在得知還有五名英軍士兵留在海邊看守船隻後,馬當歸馬上派出一個班去解決這個問題。可惜最後還是去遲了一步,五名英軍已經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他們選擇扔下自己的同袍逃跑了。等光複軍趕到海邊,他們已經劃著船跑出老遠了,追兵只能望洋興歎。關於英軍在港島的兵力的情況,那個軍士也做了交代,馬當歸這才知道香港現在防禦十分空虛。英法聯軍北上後,香港駐軍就只剩下一個營300多人了,由陸軍少將查爾斯·斯托賓齊指揮,現在被消滅了大半個連,兵力就更抓襟見肘了,馬當歸也不怕他們會派兵來救援。

  同時,馬當歸也從這名英軍軍士的口中知道了村民和英軍起衝突的原因。原來昨天下午有兩名英軍士兵坐船來這附近釣魚,後來又上岸閑逛,不巧在村外遇上了在河邊洗衣服的一名村民的女兒。兩名英軍士兵和尚當得太久了,看到十五六歲的少女就見色起意,想對其欲行不軌。剛把小姑娘拉進河邊的小樹林,就被聽到小姑娘呼救聲的村民包圍了。結果可想而知,兩個英軍士兵被暴打一頓,然後扣押起來,村長的打算是第二天和英國人交涉,沒想到第二天大隊英軍就找上門來。香港的英軍發現有兩個士兵一夜末歸,天還沒亮就派了兩個通事出去打聽,一個小時後就知道兩個家夥因為耍流氓被村民抓起來了。了解到情況的查爾斯·斯托賓齊少將委派溫特斯中尉前往處理這起事件,考慮到村民人數足有三四百,少將讓溫斯特帶上他那個不滿編的連,以防發生衝突。英軍到達圍村後,村民交還了被扣的兩名英軍士兵,村民一方要求英軍賠罪,而英軍卻要求村民無條件放人。雙方意見始終無法達成一至,從爭論發展到爭吵,從爭吵發展到威脅,從威脅發展到推搡,最後火藥桶被點燃了。以少量火藥槍加大刀、長矛、扁擔、鋤頭、漁叉武裝的村民在前裝燧發槍武裝的近代軍隊面前一觸即潰,高昂的士氣並不能彌補武器裝備上的差距,英軍輕易的獲得了首場勝利。

  光複軍摧腐拉朽一般的攻勢不僅僅讓英軍感到吃驚,安昌圍的村民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是說這些短毛反賊和洋人有勾結嗎?怎麽他們同夥之間反倒打起來了?看到英國人三下五除二就被光複軍解決了,安昌圍的族長覺得傳言有誤。他各族中的幾房主事商議了一下,決定派人去和光複軍接觸一下。

  馬當歸正和張磐一起在查看收繳的戰利品,繳獲的前裝燧發槍有七十多支,張磐拿起一支瞄了瞄,這支槍的全長大約有一公尺,烏黑發亮的槍管和槍機,胡桃木的槍身,三棱刺刀大約有40公分長。

  “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槍長1米16,射程200米,射速2至3發一分鍾。是目前,哦,我說的是1858年最先進的步槍。”杜拉裡如數家珍的說道。

  “你認識?”在馬當歸的映象裡,杜副部長應該歸入“軍盲”的行列,沒想到他還認識這些古董,不得不讓人覺得奇怪,起碼馬當歸自己就不認識。

  “文史組的同志們專門收集過資料,現在終於有實物了。”杜拉裡不敢掠人之美,隻好讓張磐他們繼續鄙視了。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雖然對十九世紀中葉的人來說是先進的,不過對來自異時空二十一世紀的幸存者們來說確實是老古董了,大家都光趣缺缺,看了兩眼就放下了。

  其他諸如背包、水壺、鐵鏟、軍號、軍鼓之類的軍用品,都胡亂的堆放在一起,只有那面英國陸軍旗豎立在中間特別醒目。旗面為藍底,左上角是英國國旗圖案,右下角為英國陸軍徽章——獅子站在王冠上,背後是一對交叉的長劍。張磐拿在手裡揮舞了兩下,“這是我軍繳獲的第一面軍旗,很有紀念價值。”

  杜拉裡笑道:“法國榮軍院裡就掛有‘第二次鴉片戰爭’中繳獲的清軍軍旗, 我們以後也專門修個陳列室,掛滿列強的軍旗。”

  “好,美、英、法、德、俄、日、意、奧八國聯軍,一個都不能少!”馬當歸此時也是豪氣頓生。

  這時一名士兵來通報,有安昌圍的村民求見。馬當歸看著跟在士兵身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問道:“你是什麽人?”

  來人雖穿著粗布衣服,但面色紅潤,皮膚白淨,看著不象體力勞動者。他偷偷看了看面前這幾位“短毛反賊”的頭目,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秉將軍,小的羅貴和,是安昌圍的村民,受我羅家族長的交待前來問候諸位將軍。另有勞軍酒食一批,等會兒就會送到!”

  “起來吧!我們光複軍不興跪拜,你起來說話!”這個羅貴和打量三人的時候,馬當歸也同時在打量他。看他說話不卑不亢,話語條理清晰,應該在安昌圍的身份不低。

  羅貴和慢慢丫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拱手道:“諸位將軍高義,救我全村老少於水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只是不知諸位將軍下面做何打算?”

  “什麽打算?你怕英國佬還來找你的麻煩?放心,不管他們來多少,我管叫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張磐牛B轟轟的說道。

  “是,是,只是不知道那些洋夷想要如何報復!還望大人指點迷津,我們也好做好應對的準備!”羅貴和嘴上惶恐說道,這可是族長和村裡的鄉親最關心的事情,安昌圍無法獨自對付英國人,只能傍住光複軍這株大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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