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兒老母的無端喪生,讓成玉柱的內心徹底崩潰,泣不成聲。
費了很大的勁,才斷斷續續的回答了薑尚的問題。
如別人對他的看法一般,成玉柱的確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他這一輩子並沒有什麽仇人。
他所能想起來的不對付的人,總共只有三人,還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起的矛盾。
在薑尚的授意下,這三個人很快就被朱正一手下的衙役給帶了過來。
在朱正一手下經驗豐富的衙役問詢那三人的時候,薑尚的目光卻忽然鎖定了人群中一名年約三十出頭的漢子。
他混雜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的張望著這邊,神色驚慌。
破案審訊不是薑尚的強項,但透過人的微表情,窺探內心,這一招薑尚是受過訓練的。
招手喚過張良,薑尚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那人,對張良吩咐道:“去把那小子抓過來!”
張良頷首,不動神色的擠進了人群。
那漢子的警覺性倒是十分的高,一看有人悄悄摸摸的往他那邊去,轉身就跑。
“抓住他!”薑尚猛地大吼了一聲。
周邊幾個衙役,立刻就撲了過去,畢竟縣令大人有令,薑爺爺的命令那就是他的命令!
在衙役的重重堵截下,那漢子掙扎著只是往前跑了十來步,就被逮住了。
“你們抓我幹嘛?抓我幹嘛?”漢子滿頭的大汗,面目猙獰的大叫著。
朱正一跟隨薑尚一起走了過去,壓低聲音在薑尚耳邊問道:“薑公子,本官也想知道,你抓他作甚?他不過是一個看熱鬧的百姓。”
薑尚搖了搖頭,說道:“這人很可疑。”
朱正一沒有辯解,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這屬狗的辦差比他還草率,隨便抓個路人就說可疑,那這案子也太好辦了。
薑尚走到了那漢子的面前,俯視著他,問道:“為什麽抓你?你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我不清楚,我清楚什麽?人又不是我殺的。”那漢子扯著脖子大喊道,神情無比的激動。
薑尚的嘴角勾起一抹緩緩的笑意,說道:“我說是你殺的,那就是你殺的,你有什麽意見嗎?”
漢子猛地愣住了,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他猛地大叫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這是枉法,枉法!我要狀告你們!”
“你上哪告去?郡府嗎?郡守大人可是我的好朋友。”薑尚臉上是陰森森的笑意,那如鷹隼一般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朱正一悄悄拉了拉薑尚的衣服,壓低聲音說道:“薑公子,事能這麽辦,但你……別明說啊!”
朱正一一直覺得薑尚是個挺聰明的人,但現在發現,這屬狗的就是凶了點,蠢得要死!這些話怎麽能明說呢,事兒這麽辦了就結了,非要說出來幹嘛。
薑尚沒有理會朱正一的話,繼續說道:“在這清河郡,你覺得你能玩的過我?別白日做夢了。這兩件案子,我和朱大人正愁無計可施呢,你可真是大好人。現在,有什麽遺言盡管說吧,我感謝你的付出。”
朱正一瞪著薑尚,眼神幽怨,若不是他不敢打,他現在真想打死薑尚這個蠢貨,恥與為伍!
那漢子的腦袋耷拉了下來,面色一片死灰,他就不該湊這個熱鬧。
半晌之後,漢子忽然抬起了頭,緊抿的雙唇松了開來,說道:“好吧,我認栽!我坦白,這兩家人的確是我殺的,但並不是我想殺他們,
而是受了奸人挑撥。” 薑尚的唇角緩緩勾了起來,瞎貓碰了個死耗子,還真給碰對了。
猛地一把薅住那漢子的頭髮,薑尚厲聲喝問道:“為什麽要殺他們?”
“我都說了,是受奸人挑撥,我並不是真心相殺他們的。”頭皮上劇烈的疼痛,讓那漢子的面孔扭曲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說道。
薑尚喝道:“誰挑撥的?說出來你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不說,那就你死吧!總之,這幾條人命總要有一個償命的。”
“是一個該死的神棍,算命的!我看上了一個女人,但……她看不上我,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正巧碰見了一個算命的,他就告訴了我這麽一個辦法!”那漢子躲閃著薑尚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說道。
“愚蠢至極!”薑尚氣的腦子都快炸了,狠狠地一巴掌就給抽了下去,世上竟還有這麽蠢笨之人。
為了追求一個女人,竟然殺了四條人命,還都是老弱婦孺,這種人簡直禽·獸不如。
“那女人是誰?算命的又在哪裡?說!”狠狠地揪著那人的頭髮, 薑尚大聲喝道。
薑尚素來是很能沉得住氣的,但面對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惡徒,他實在沒法沉住氣。
這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而是四條人命!
還包括已到六十高齡的老婦人,和年僅十一歲,尚有美好年華可以享受的孩子。
這畜生竟然能下的去手,而且還是連砍十多刀!
漢子的嘴角溢著鮮血,扭過頭,避開了薑尚的目光,悶聲說道:“他應該還在鎮上,我與他只是兩面之緣,教了我這個辦法,送了我幾張符之後,他就走了。那女人……”
“說!”薑尚猛地把那漢子的頭髮往下一扯,幾拳頭就揮了下去。
拳拳到肉,幾顆牙齒從那漢子的口中崩了出來。
漢子血絲密布,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了薑尚,忽然緊咬口唇,不說話了。
“現在倒是想起來要跟我凶一下了是吧?我滿足你!”薑尚的眼神猶如豺狼一般,盯著那漢子,抓住了漢子的右手。
哢嚓!
薑尚一把掰斷了那漢子的右手拇指。
“我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很多的,你現在要是有那個膽魄,不妨就試一試!你一定死不了,但你也別想好活。”在那漢子淒厲的喊叫聲中,薑尚慢悠悠的說道。
他折磨人的手段,真的很多……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漢子淒厲的聲音緩緩降了下去,帶血的目光死盯著薑尚,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扭著脖子說道:“你很想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那女人是……你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