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本官做了八年縣令,這點道理還是明曉的。”朱正一回答道。
薑尚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幾口箱子上,說道:“那裡應該是存放貴重之物的地方,鎖都完好無損,如何能是入室搶劫?”
朱正一略顯尷尬,他也是剛來不久,那裡還真沒仔細看。
只是憑著直覺判斷,這應當是入室搶劫殺人。
“打開看看!”朱正一吩咐衙役打開了薑尚所說的箱子,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衙役在清點之後,回稟道:“大人,各式衣服五件,散碎銀子共六十二兩。”
朱正一背著手走過去看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公子之見解確實獨到,銀子猶在,顯然不是入室搶劫。”
朱正一竟然自己坦誠自己的錯誤,這倒是讓薑尚有些意外,這老家夥不是死要面子的嗎?
“薑公子,那……依你看,凶手是為何要殺了劉四娘?”朱正一踱著步到了薑尚的身邊,問道。
薑尚並沒有回答朱正一的問題,而是問道:“大人,可有調查今日有沒有陌生人到過劉四娘家中?”
朱正一衝一名衙役擺了擺手,吩咐道:“去查!”
薑尚愕然,他覺得破案這種事情,他完全就是個門外漢,現在看來這位當了八年縣令的縣老爺,更慘。
好家夥,竟然比他還要像門外漢,兩個關鍵的問題,他竟然全都沒有考慮到。
薑尚現在也能明白,為什麽朱正一能在這清河鎮當八年的縣令了。
不把他塞在這裡,陛下也沒其他的地方讓朱正一施展他的大才!
“公子,房間保持整潔,沒有明顯的破壞痕跡,只是踢翻了兩個凳子,像是死者臨死之前掙扎踢倒的。”張良在看了一圈房間之後,說道。
薑尚頷首,這也是他剛剛所看出來的結論。
所以他才會將目標放在熟人和突然造訪的陌生人身上,劉四娘應該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人砍死的。
“朱大人,麻煩你說一下死者的情形。”薑尚轉頭問道。
朱正一沒這個眼力見,薑尚覺得也就不能怪他越俎代庖了。
薑尚想的還有點多,可朱正一現在很樂意為薑尚服務,他立馬說道:“死者劉四娘,後背中六刀,刀刀見骨,傷口約五寸長。致命傷在心口往下半寸處,與脖子上,是這兩刀要了她的命。”
“傷口五寸,刀刀見骨,凶手應該是一名孔武有力的男子,尋常人可沒有這樣的腕力!”薑尚單手托著下巴,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急匆匆奔了進來,大聲喊道:“大人,大事不好,又有人被殺了!”
朱正一的臉色頓時一變,跌足叫道:“給我封鎖全鎮!無關人員,統統給本官抓起來。”
“是!”衙役大聲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薑尚忽然間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這凶殺案來的也太突兀了。
劉四娘剛死,立馬就又有人死了,就像是那個凶犯,在殺了劉四娘之後,又急匆匆奔到下一家去行凶了一般。
薑尚說道:“朱大人,派人保護好這裡的現場,我們去看看。”
朱正一頷首吩咐了下去。
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在衙役的帶領下,奔向了新的凶案現場。
這一戶同樣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之家,事有湊巧的是,這家的男人名為成玉柱,就在蘭家做工,是薑尚最早招的那一批人。
成玉柱因為身在蘭家,
逃過一劫,但他的妻兒全被殘忍殺害。 死者為三人,包括成玉柱的母親,妻子和剛剛十一歲的兒子。
和殺害劉四娘幾乎一摸一樣的手法,這三人全部都是背部挨了數刀,而致命的是割喉那一刀。
薑尚根據自己的判斷,大致猜測了一下,應當是凶手數刀將這三人砍倒在地,然後一刀割喉,了結了這幾人。
看到死者的模樣,薑尚基本認定,他的判斷並沒有錯。
“朱大人,你的判斷很準確,凶手剛剛行凶,應該還在鎮上!”薑尚走出了房間,對朱正一說道。
這是薑尚認為朱正一做的最為正確的一件事情,他及時的判斷很關鍵。
被薑尚誇獎了一句,朱正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撓著後腦杓,竟有幾分靦腆的嘿嘿笑了起來。
“薑公子說的是,本官也是一時突然間靈光一閃。”朱正一說道。
這把薑尚給震驚到了,這老家夥是真的沒吃藥吧?
怎麽忽然間這麽……乖巧了!
薑尚覺得用乖巧這個詞形容,雖然有些不太那啥,但朱正一此時的模樣,的確就是乖巧。
張良抱著雙臂,緊跟在薑尚的身邊,眉頭鎖的如同千重山一般,開口說道:“公子,你說凶手殺人的目的是什麽?他既不為財,也似乎不是為了女人,選擇的對象根本沒有什麽明確的特征,完全就像是碰見誰不順眼就殺誰一般。 ”
這也是薑尚所想不通的地方,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仇殺的可能性稍微大一點。
“你覺得會不會是仇殺?”薑尚側頭問張良道。
張良搖了搖頭,說道:“公子,小的覺得不太像!這兩起案子,很顯然是同一個人做的。劉四娘在鎮上的口碑很好,根本就沒有什麽仇人。而這家的主人名叫成玉柱,小的剛剛大概問了一下,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平時連罵人都不太會的那種人。”
薑尚發愁的搓了搓額頭,這事情……毫無頭緒!
“也未必,老實人發起狠來,可比混混要凶悍數倍,會不會是他們什麽時候招惹到了人,人家現在找上門來了。”薑尚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這是薑尚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方向了。
哭暈過去的成玉柱被兩個衙役一前一後抬了過來。
“大人,薑爺爺,這便是那成玉柱,他剛到門口,就哭暈過去了。”
“先把他弄醒吧。”薑尚對薑爺爺這個稱呼,真的也是醉了!
這他娘的絕對是朱正一這老家夥授意的,不然怎麽會人人都見了他就喊薑爺爺,他娘的。
一瓢水下去,成玉柱悠悠轉醒,眼睛通紅如同野獸,一睜眼就掙扎著往房間裡面跑,被薑尚一把給拉住了。
“成玉柱,此事,我與你作主!”薑尚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
這句話瞬間擊潰了成玉柱硬撐起來的心,哇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公子,我……我……我沒有招惹到任何人呐我,怎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