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尚終於捋清楚了這事的前因後果,在張良的刀鋒下,南宮傲格外的老實。
這孫子是一個妥妥的孫子,在怕死和怕疼方面,他應該是一流的。
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薑尚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
命令南宮傲動手劫掠蘭家面坊的人,是和的兒子和雍。
而前來傳話的是胡雪岩的妹妹,胡雪姬!
據南宮傲所說,胡雪姬和胡雪岩歷來不和,兩兄妹之間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差不多已經到了斷絕關系的地步。
胡雪姬放到後世來說,那就是一朵交際花,也可以用浪女來形容,總之他和清河郡那些有頭有臉的男人,似乎都有點交際。
就連南宮傲這樣的“女人”,都有牽扯,就遑論其它了。
雖然事情是理清楚了,但和雍為什麽會下這麽一道命令,薑尚還是沒有搞清楚。
南宮傲不像是在撒謊,看起來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薑尚猜測,和雍下這個命令的緣由,有可能的隻有兩個,其一是和所要求的。
其二則是和雍的那個三房,也就是陳清濤的女兒,吹的耳邊風。
陳清濤自從被和這個親家給擺了一道之後,就上了清河郡府了,難保他還會想著報仇。
畢竟有他那個寶貝女兒,他就等於是傍上了和這根大粗腿。
暗地裡搞搞事兒,弄死蘭家和薑尚,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薑尚命人將南宮傲帶回了清河鎮,他本想一道剁了了事的,但想想南宮傲這娘們日後可能還有用,便先留著。
而他和張良則輕車簡從,北上去了郡府。
這件事情,薑尚必須得弄清楚,血債血償!不管是誰乾的,刀是怎麽砍的,他就怎麽砍回去。
天色剛蒙蒙亮,薑尚和張良便到達了清河郡府,和清河鎮相比,這裡儼然是另外一個世界。
高大的城郭,旌旗林立,一排森嚴之氣。
城門口,一排的士兵挺胸抬頭,殺氣森森。
不遠的地方,一大群的百姓帶著包裹行囊,排著隊等著城門打開。
薑尚和張良下了馬,走到了人群的最後。
“公子,郡府的守衛森嚴了許多,看來似乎真有戰事要發生了。”張良觀察了一番之後,低聲對薑尚說道。
薑尚微微頷首,示意張良稍微小點聲,這裡人多眼雜,難防隔牆有耳。
“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其他的,回去再說。”薑尚低聲吩咐了一句。
戰事,並不是薑尚眼下樂意看到的事情。
好端端的局面,若戰事一起,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再牛比的文人,也鬥不過手裡捏著刀的暴徒,這事,薑尚的確是時候該想想辦法了。
前面的人頭開始緩緩動了起來,張良捅了捅薑尚的胳膊,說道:“公子,城門開了。”
“走,咱們進去!”薑尚說道。
雖然城門的守衛比以往變得森嚴了許多,但進城的搜查倒並不嚴格。
薑尚和張良順利的排著隊進了城,守衛隻是隨便問了兩句,便放了行。
“公子,我們先去什麽地方?是直接找和雍那狗東西算帳嗎?”張良一邊打量著清晨初現繁華的街道,一邊問道。
薑尚沒好氣的瞅著張良,喝道:“你怎這麽虎呢!那是和的兒子,你說算帳就算帳的啊!看到沒?那滿城牆的兵都是人家和的!”
在這清河郡敢找和雍算帳的,
除非真正牛比的人物。 其他的人,恐怕很難走出這座城池。
張良訕訕笑著,斂眉說道:“那……公子,我們去什麽地方?”
薑尚搞的殺氣騰騰的,讓張良還真的以為薑尚要衝到清河郡剁巴了和的兒子。
張良是一個絕對忠誠的屬下,差不多是那種,一聲令下,天王老子都敢掀下馬的主兒。從這一點上,薑尚已經看出來了。
但這小子是真的虎啊!他的腦子呢?
薑尚的目光一個接一個的掃著周遭的商肆,一邊說道:“先找胡雪岩,我跟他還有點大事要聊聊。”
“奧……這麽說來,公子你不是來報仇的啊!”張良心直口快的嘟囔了一聲。
薑尚瞥了一眼張良,說道:“做事,要一步一步來,急什麽。仇肯定是要報的,但我們要先弄清楚,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要對付我!”
“這還用弄清楚……嗯……公子你說的對!應該弄清楚。”張良一不小心差點又說出了心裡的想法,好在看到薑尚的眼神,瞬間收了回來,改了口。
張良這小子這是完全信了南宮傲那娘們的話啊!
薑尚隻好解釋道:“我們也不能完全聽信南宮傲的一面之詞,土匪的話,信三分就行了, 剩下的還要靠我們自己弄清楚。”
其實,薑尚而今主要顧慮的還是和這老家夥,實在不好招惹。
說白了,他現在是民與官鬥,自古以來,根本就沒有這樣成功的案例。
正說話之際,前面幾個士紳模樣的人,忽然引起了薑尚的注意。
準確而言,是他們所說的內容引起了薑尚的注意,他們提到了胡雪岩,而似乎是胡雪岩出了什麽事了。
“劉大官人,你剛剛所說可是那進來做面食生意的胡大官人?”
“可不就是他嘛!這清河郡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被官兵帶走了?這事確有其事?”
“廢話,我能騙你嘛!那胡大官人昨夜就在我隔壁桌同幾人飲酒,而後一群官兵突然就衝了進來,三兩下就把那胡雪岩給扭綁了起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兩個矮胖子忽然壓低了聲音。
薑尚快步往側邊走了兩步,而後一邊裝作看攤上貨物的模樣,一邊緩緩放慢了腳步。
“你說,那胡大官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被官兵給帶走了呢?”
“這事,哎呀,誰說的準呢!難保是犯了什麽事,亦或者,得罪了什麽人吧。”
“我看不至於吧,以胡大官人的交情,這清河郡恐怕還沒人能動他吧,聽聞他曾經還是和大人的座上賓呢。”
“我聽說啊!是因為他的妹妹,胡雪姬!”
“啊?”
“那胡雪姬,可眼饞他哥哥那酒肆好久了,這不最近攀上了和雍那傻玩意兒,弄死他哥哥,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