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不知從何處搬來了一塊磨刀石,正一下一下的磨著他的鋼刀,口中還不斷的念叨著,“真是好刀啊!一刀下去,骨頭連著肉絕對瞬間就斷了,用來砍頭是最合適不過了。”
南宮傲的眼神狠狠哆嗦了一下,恐懼像是一雙雙手掌在瞬間緊緊纏住了他。
“喂,往哪看呢?別琢磨了,那刀就是用來砍你的,我打算把你凌遲了。就是讓你親眼看著,你的肉被一刀一刀的削下來。放心,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即便剔的只剩下骨頭,你可能還會苟延殘喘那麽一會兒。”
帶著一絲絲笑意的聲音,就這麽如魔鬼般在南宮傲的耳邊響起。
他的身體猛地一個哆嗦,望向了眼前那個拿著一隻豬手啃的正起勁的年輕人。
“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漢駕臨?在下南宮傲,若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小的就一粗人,不會說話,您老有什麽需要請盡管開口,小的一定滿足,一定滿足。”南宮傲連忙說道,他的姿勢像是想要下個跪行個禮,可惜他被綁在了柱子上,隻能膝蓋稍微彎一下。
盡管南宮傲是刀口舔血過活日子的綠林大盜,但是也怕死,而且是很怕死!
為了自己的這條狗命,犧牲點什麽,南宮傲絕對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薑尚扔下啃的乾乾淨淨的豬手,一邊剔著牙,一邊打量著南宮傲說道:“既然你話都說的這麽敞亮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麽,倒顯得我很不講究了,我是蘭家的……小女婿!嘿嘿。你剛剛搶了我們家的面坊,殺了我們家的人,你知道嗎?”
看著薑尚那張帶著淡淡笑意的俊臉,南宮傲的臉色瞬間綠了下來。
“蘭……蘭家?!”
“怎麽著?你不知道?”薑尚的目光陡然變得陰冷了起來。
“知道,知道!”南宮傲立馬說道,“但……但我真不知道那是蘭家。”
薑尚審視的盯著南宮傲,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這位爺,小的跟您說實話吧,搶劫蘭家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我沒辦法不做。”南宮傲一臉委屈,苦哈哈的叫屈道。
薑尚冷冷的盯著南宮傲,目光如同兩柄鋒利的刀子釘在南宮傲的身上。
“說說,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這……”南宮傲面有難色,似乎這個人很是強大,他不敢輕易的說出口。
就在他猶猶豫豫的時候,張良的刀子終於磨好了,砍了幾個人徹底開了鋒的鋼刀,寒光熠熠。
薑尚沒有催促南宮傲說出那個人是誰,這顯得他很沉不住氣。
現在是他說了算的時候,南宮傲就是他砧板上的肉,隨便他想怎麽剁就怎麽剁!
薑尚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薑尚十分安逸的往椅子上一躺,指了指南宮傲說道:“你不想跟我說,那就跟我這位兄弟說吧。”
南宮傲咬著牙,望著在他面前晃蕩的寒刀,身體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縱橫江湖大半生,過活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南宮傲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眼前這兩個滿是書生氣的漢子,都是砍過人的主。
他們下手肯定一點都不比他輕,盡管這兩人看起來都一身斯文,但絕對都是十足的歹人。
狠狠咬了咬牙,南宮傲大聲叫道:“我說,我說!是和大人吩咐我這般做的!今夜出發之時,更是和大人的手下親自帶的路,小的真不知道那裡便是蘭家。”
和?!薑尚的目光猛地一變。
“你這個狗東西敢騙我!張良,削了他。”薑尚猛地暴起,大聲喝道。
張良應聲領命,鋼刀在他手中挽了個花,發出一聲清脆的破風之聲,而後猛地貼在了南宮傲的胳膊上,輕輕一劃,便是一塊血肉飛起。
淒厲的吼叫如同鬼哭狼吼,從南宮傲那一口大張著的黑牙中喊了出來。一聲接著一聲,如同劇烈的喘息一般,一時不見停歇。
薑尚捂住了耳朵,這個狗東西看著五大三粗的,吼起來簡直跟他娘的娘們一般。
被強行摁在床上,遭人凌・辱的娘們,也沒他這般的嗓門!
“給我閉嘴!再吼老子割了你舌頭。”薑尚衝過去一巴掌抽在了南宮傲的臉上。
威脅,對於南宮傲是十分管用的,他瞬間緊緊咬住了嘴唇。豆大的淚珠如同斷了弦的珠子,吧啦吧啦的滾了滿臉,哭的那叫一個涕泗橫流,滿臉委屈。
薑尚算是長見識了,就這熊樣,竟然還是一個山寨的首領。
靠一哭二鬧三上吊管手下?
“你一個不過四五十人的山寨,和大人作為堂堂郡守,會借你手中的刀?你覺的我像是三歲的小孩嗎?”薑尚湊近了南宮傲,喝道。
南宮傲所說的這話,薑尚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他並不是覺得和不會對他動手。
而是,這裡面蹊蹺太大,和完全沒有必要費盡心機的找山匪做這事。
和手下強者定然不少,而且還有軍馬可動。
這點事,能輪到一疼就哭的跟個煞筆一樣的山匪身上?
除非和是個煞筆,要不然打死薑尚也不會相信。
而顯然,和不是一個煞筆,對於他,薑尚了解的還真不少。
南宮傲這個五大三粗的,胡子比頭髮還要茂盛的山匪,此時眼角掛著委屈的淚水,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
囁嚅了好半天,南宮傲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爺,真的是和大人的吩咐,不過前來傳話的不是和大人的人,而是胡雪姬。小的跟胡雪姬有些交情,她帶來了和大人公子和雍的親筆信,我這才……才……”
“胡雪姬是誰?”薑尚喝道。
南宮傲連忙說道:“爺,您可能不認識胡雪姬,但您應該知道她的哥哥,胡雪岩。”
“胡雪岩……胡雪姬……”薑尚的目光輕輕一眯,這裡面似乎有點故事。
看著薑尚的神情,南宮傲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立馬如小雞啄米般點頭說道:“對對對,爺,他們是親兄妹。”
薑尚冷冽的瞥了一眼南宮傲,又問道:“胡雪姬可有說緣由,為何讓你來劫掠我家面坊?”
南宮傲躲閃著薑尚的目光,弱弱的說道:“這個……小的是真不清楚,爺!我說的都是實話,見了和雍公子的親筆信,我就立馬做了!那些個大人物,咱這小廟實在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