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最初的幾日,金姨的傷總算是有了起色,不過還是得躺在床榻上,好在家裡人多,輪流過來陪著金姨,還有團子時不時過來安慰一番,哄的金姨笑容就沒消散過。
心情好了,傷勢自然就好的快。
方蔣氏每日更是換著花樣給金姨做好吃的,沒幾日,金姨都胖了一圈,最後還是金姨再三拒絕,方蔣氏才將一日三頓飯加三頓湯改成了一日一頓湯。
方錚還讓人做了一個輪椅,好等金姨能下床了,可以坐著輪椅在院子裡走走。
方蔣氏心系金姨的傷勢,等到第五日,正是個好日子,方蔣氏便跟馮輕商量了,去城外的鹿鳴寺拜拜。
在這之前,方蔣氏跟方錚詢問了好幾回小偷的事,方錚都還沒查出什麽不對來,方蔣氏便覺得此事真的是巧合,這恐怕是金姨的一次劫難。
方蔣氏與馮輕要去鹿鳴寺的事方錚一早知曉,他沒反對。
這日吃過早飯,方蔣氏提了此事。
方錚擱下筷子,點點頭,說道:“我與娘一起。”
在飯桌下,方錚握緊了馮輕的手,指腹自然地刮了刮她的手心。
馮輕不自在地哆嗦了一下,她看向方蔣氏,眼見方蔣氏要拒絕,馮輕急忙開口,“娘,要是相公不忙,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吧。”
“今日府衙並無事,娘與娘子單獨出城,兒子不放心。”
兒子的孝心方蔣氏拒絕不了,“那成,我去準備準備,咱們一起。”
團子不知何時跳下自己的凳子,他朝方蔣氏跑過去,不知是跳下凳子太急,還是跑的有些著急,還沒碰到方蔣氏,便左腳拌右腳,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好在這孩子穿的多,他也沒覺著疼,隻撲騰著手腳,想爬起來。
方蔣氏搶步過去,將小不點抱起來,排掉他身上的灰,心疼地說:“跑啥呢,阿奶又不走。”
團子反手抱住方蔣氏的胳膊,學著他娘跟他爹撒嬌的模樣,用力晃了晃,只是他錯估了自己的力道,晃了好幾下,方蔣氏的胳膊紋絲不動。
“阿奶,我也想去,跟爹娘一起。”這小不點倒是知曉求誰更容易得逞。
方蔣氏原本還有些猶豫,團子還小,鹿鳴寺又離的遠,坐車都要將近兩個時辰才能到,要是趕不及回來,還得在外頭過一夜。
這舟車勞頓的,方蔣氏實在擔心團子的身子。
不過要是將團子放在家裡,沒爹娘在身邊,金姨又受了傷,方蔣氏心也不安。
正搖擺不定,被團子這麽一抱,方蔣氏頓時下了決定,她將小不點抱起來,“成,那就一起去。”
桌子另一邊,秦淑芬張嘴,想說話,卻被方蔣氏更快一步打斷,“你就別想了,今天你就在家裡照顧你金姨,我也不指望你能做多好吃的飯,我都把雞湯熬好了,等午時熱一下就成,還有飯跟菜,你給我仔細著些,你金姨正傷著,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過鹹的。”
秦淑芬一臉的絕望,“娘,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的手藝實在是不好,能勉強下嘴就不錯了。”
“哎,娘你別氣,我說錯了。”方蔣氏舉著巴掌就想隔著桌面拍過去,秦淑芬抱著頭躲開,她臉有些紅,“孩子都看著呢,娘你給我點面子。”
“你還有面子?”方蔣氏氣不打一處來,這段日子她沒少讓秦淑芬做飯,還讓她跟在自己身後打下手,就為了讓這二兒媳能改進一下廚藝,可不管自己怎麽教,秦淑芬的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勉強能下嘴。
氣也沒用,方蔣氏收回手,“你要是實在不會,就把那包子熱了,再煮一鍋粥,雞蛋我已經煮好了,到時熱一下給你金姨,要是晚上我來不及回來,你就用雞湯下些面條,雞湯裡不用加豬油跟鹽,這你會吧?”
她要是再搖頭,方蔣氏肯定會生氣,到時打在她身上的就不是巴掌了,秦淑芬也會看臉色,她練練點頭,“我會,二郎也會幫我。”
“娘您放心吧,家裡還有我呢。”方二郎比秦淑芬靠譜多了,“我照顧金姨。”
“那成,你注意些你金姨,多陪她說說話,還有你金姨的藥可別忘了。”平日裡哪怕幾個孩子想插手,方蔣氏也不放心這些事她都一一記在心裡,這出了門,難免會惦記。
方二郎都應下。
方蔣氏這才跟馮輕一起去了金姨屋裡。
聽完方蔣氏的話,金姨挪動了一下身子,想坐起身。
馮輕跟方蔣氏上前,將她扶著坐起來。
金姨一手拉著方蔣氏,一手拉著馮輕,“不用去那麽遠,就去城外的雙鴨寺拜拜就行了,來回都不用一個時辰。”
“那怎成?”方蔣氏回握著金姨的手,“我可聽說了,鹿鳴寺很靈,要去就去鹿鳴寺,你就放寬心,三郎陪著我們娘兩一起,出不了事。”
“金姨,我想你快些痊愈。”馮輕坐在床邊, 她靠在金姨的肩頭,柔聲說:“咱們寧可信其有,去拜拜總不會是壞事。”
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只要金姨能快些痊愈,不留後遺症,馮輕會虔誠地拜。
“好,聽你們的。”金姨攬著馮輕,叮囑,“鹿鳴寺離的遠,這天雖暖了些,不過早晚還是冷,你們多帶些衣裳,還有吃的,也帶著路上吃,等出了門,你們在路上買些點心,給團子吃。”
馮輕都應下了。
金姨沒多留,催著他們趁早走,到鹿鳴寺還能趕上午飯。
一家人沒再耽擱,準備好東西,上了馬車。
今日跟著保護方家人的是楊丙東跟石春,本來席青也想過來,他挨那十棍子,傷勢還沒痊愈,不宜舟車勞頓,楊丙東便拒絕了他。
方家的馬車普通,直到出了城,也沒引起讓人的注意。
楊丙東跟石春也一直注意周遭,並無異常。
鹿鳴寺離梁洲城有七八十裡,若是路不好,兩個時辰恐怕還到不了。
楊丙東跟石春輪流駕車,倒也不累。
就在馬車出城不久,紅依軒內,一個打扮利索的男子悄然進了紅袖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