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提這些惱人的事了。”竇小姐抱著腦袋,不願多想自己的終身大事。
“莫要惱,你的緣分還未到罷了。”竇小姐是個好姑娘,總會遇到欣賞並喜歡她的人,馮輕將面前的點心朝竇小姐推了過去,“金姨做的綠豆糕味道不錯,嘗嘗。”
竇小姐的注意很快被轉移,她不客氣地將點心碟子拖到自己面前,拿了一塊,一口吞下,吃的頗急切。
“慢些,這一碟子都是你的。”馮輕給她倒了杯茶,讓她潤潤喉。
等口中的綠豆糕咽下,竇小姐又拿了一塊,這回小口吃,“在家時,我娘說我到了嫁人的年紀,就不能多吃,得纖細些,這樣那些公子們才會喜歡,我只有在姐姐這才能滿足口腹之欲。”
時下流行女子弱柳扶風,哪怕那些小姐們瘦的只剩皮包骨了,還是不敢多吃,相較看,竇小姐腮邊的軟肉倒是顯得可愛多了。
“竇小姐這般就好。”旁的馮輕不好插嘴,不過吃喝這事還是隨心所欲些好,再說了,許是竇小姐平日裡走動的多,吃的稍微多些也無礙。
這一碟子綠豆糕不多,也就六塊,竇小姐吃完,又喝了兩杯茶,也差不多飽了,她擦擦嘴,而後想到一事,眼中盡是幸災樂禍,“姐姐可聽說那位許大人的事了?”
“哪位許大人?”無關緊要的人,馮輕忘的向來快。
“就是中秋宴上那位讓方大人納妾的許詠大人。”想到許詠最近的遭遇,竇小姐笑的差點滑下凳子。
“那位許大人不是覺得男子就該三妻四妾嗎?”竇小姐抹掉笑出來的眼淚,吸了口氣,說:“他這回得償所願了。”
馮輕記起那位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有些刻板的許大人,來了些興致,她好奇地問:“發生了何事?”
“最近京都小姐們都著急嫁人,世家公子固然是不錯,不過那些終究還是無官無職的,靠著家中權勢,若是家中嫡子還好,起碼日後還有些保障,可大多數公子成了家後,還是得仰仗嫡子的,如此倒不如嫁個許詠大人那樣的,雖出生寒門,可許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家中又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據說許大人至今也就只有兩個通房丫頭,後院清淨。”
馮輕喝了口銀耳紅棗羹,她心情有些好。
她是記起了那位許大人,自然也想起來許大人那一夜的慷慨陳詞,馮輕說不在意是假的,她問:“後來呢?”
“後來好幾家上門去提親。”竇小姐又拍著桌子笑,“就半個月前,許大人休沐那一日,竟有三家上門,這三家還都同時到許家門口的。”
“原本吧,這事也沒鬧大,許大人被人看重,多少還是惹人羨慕的,只是這三家都不是好相與的,他們都說是自己先來,要先進門,三家互不相讓,就在許家門口吵了起來,這許大人開門也不好,不開門也不好。”
那三家請來說媒的冰人嘴巴都利索,她們先是爭誰先來,後來又各自誇讚三位小姐,許家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這事要是發生在一般百姓門前,倒也不至於如此惹人注目,許大人可是除了方大人外,也頗受皇上重視的寒門官員,前途不可限量。
這回連馮輕都忍不住笑了,那位許詠大人想必最不能忍的便是被人議論家事,她都能想到許詠臉色黑沉的模樣。
“許大人出來主持公道了?”馮輕興致勃勃的問。
竇小姐點頭,“不出來不行啊,擠在許家門口的百姓越來越多,還有膽大的直接隔著門喊,讓許大人乾脆將三位小姐都娶了。”
這自然是調侃,大業並無平妻之說,更何況是一次娶三個。
就在外頭議論聲越來越大時,許詠親自開了門。
“可惜啊,我當時沒有親眼看到。”竇小姐惋惜地搖頭,“據說那許大人臉都陰沉的滴出墨汁來,他跟門口的三家說,他近一兩年都不打算成親。”
許詠雖比方錚晚入京,不過年紀卻比方錚大些,像許詠這般年紀還不成親的當真是不多。
馮輕有些好奇,“按說許大人年紀也不小了,為何還不成親?莫非是曾在家鄉成過親?”
“那倒沒有。”竇小姐也是在街上閑逛時聽了一耳朵,“據說許大人曾說過,要先立業再成家。”
這倒是出乎馮輕的預料,按許詠的古板性子,除了衷君外,他應當最重視孝道才對,所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像許大人這年紀,人家孩子都好幾個了。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