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馮輕就跟方錚提及了此事,她窩在方錚胸口笑了半天,而後眼睛一轉,“相公,你覺得許大人與竇小姐可相配?”
竇小姐撒潑耍賴地讓自己婚事一推再推,可畢竟是到了嫁人的年紀,恐怕也推不了多久,竇小姐也沒個心儀的人,更不曾跟這些世家公子們有交集。
她還記得曹金秀試圖傷竇小姐那夜,許大人是目擊者,他不偏不倚地跟皇上說了自己的所見,可見這位許詠大人也是個心有溝壑的人。
這世間是肯定再找不到自家相公這樣好的,馮輕就想著若是可能,盡量讓竇小姐後半生也能幸福。
方錚挑眉,顯然沒想過,他一手摟著馮輕,一手執書,心思轉移,開始思慮娘子的這提議。
“為夫明日便尋許詠去問一問。”方錚對別人配不配不在意。
“相公先別。”馮輕想了想,覺得這麽提還是有些突兀,“改日我先問問竇小姐。”
“相公悄悄打聽一下這許詠為人,不光是為官,還得看看他平日為人如何。”好官不一定是好夫婿。
“就依娘子的。”方錚沒意見,他低頭,親了親自家娘子的額頭,將人攬的更緊了些。
平日他沒空陪著娘子,竇小姐常常登門,也能為自家娘子解悶,方錚不介意順手幫一把那位小姐。
“要暗中打聽,別讓人知曉。”這事八字沒一撇,還是暗中打聽好些。
方錚自然應下。
不過還不等方錚打聽個結果來,竇小姐就被另一件事絆住了。
這一日竇小姐原打算再去方家。
與馮輕交往這好幾個月,竇小姐早知道馮輕繡技高超,看著馮輕繡出來栩栩如生的圖樣,竇小姐也手癢,跟著學了有個把月了,以往拿針都能戳著手,一個月後,她竟也能繡出個似模似樣的帕子來。
這也是竇夫人沒有硬要將女兒關在家裡的緣由。
女兒回京都後,竇夫人找過不少師傅,想讓竇小姐能學個女工,不過竇夫人是白忙活一場,沒想到去方家沒幾回,女兒竟然來了興致,還給竇夫人繡個帕子,雖然帕子上的花竇夫人也看不出到底是何品種。
這一日,竇小姐按照約定去方家。
才出了府,便有幾個陌生的姑娘迎上來。
竇小姐警惕地看著這幾個姑娘,她們相貌清秀,眼底卻滿是遮不住的傲慢,領頭那姑娘敷衍地朝竇小姐福了福身,而後說:“還請竇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我與你們認識?”竇小姐站著沒動,她問。
那幾位姑娘愣怔一瞬,而後搖頭。
“既不認識,我為何要跟你們走一趟?”竇小姐跟看傻子似的看了這幾位姑娘一眼,而後推開擋在面前的兩人,大步離開。
“竇小姐可知我家主子是誰?”領頭那姑娘詰問。
“我管你家主子是誰?”竇小姐冷笑,離開的腳步不停。
“我家主子是桑貴妃。”領頭那姑娘顯然沒料到竇小姐如此粗魯無禮,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火氣,開口,“娘娘要見姑娘,還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竇小姐停下腳步,她往回走了幾步,來到領頭姑娘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而後嗤笑一聲,“本小姐沒想到在娘娘身邊伺候的宮女竟然穿這麽寒磣的衣裳,怎地?宮裡的宮女衣裳改了款式?”
“今日皇上陪著皇后娘娘省親,宮裡許多娘娘都跟著一同回家省親,我家娘娘為了不引起動亂才讓我等穿著樸素些。”領頭那姑娘在宮裡伺候了這麽多年,自然是見多了各種爭鬥,她一眼看出竇小姐面上的嘲弄,想到娘娘的囑咐,她只能壓著脾氣解釋。
她們都是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 自詡身份比小官家嫡女還高幾分,那些小姐們誰見了她們不給笑臉?
“本小姐不信。”這些人既然不敢大張旗鼓的讓她去見桑貴妃,竇小姐自然可以拒絕。
反正只要咬定她們的身份是假的,桑貴妃也不能知她的罪。
眼看著竇小姐大步離開,那幾個宮女急了,她們本以為這是最輕松不過的差事,沒想到竇小姐竟不配合,她們總不能當著滿街百姓的面掏出桑貴妃的信物。
“竇小姐若是不信,可與我們走一趟。”那幾個宮女跟上前,急切地說。
哪裡還有方才的傲然輕蔑?
竇小姐冷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你們想將本小姐騙去哪?”
那幾個姑娘將竇小姐團團圍住,“竇小姐,我們真的是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還請竇小姐莫要為難我等。”
“你們要不走,我可要喊救命了。”竇小姐不慌不忙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