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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版明末》第166章 放虎歸山
於宏志固守不出,陰世鬼神戰爭陷入停滯。

  院牆就在那裡,玄甲兵也無法輕易穿牆進入,穿牆進入的過程中脆弱無法防禦,自不能穿牆強攻。

  若是翻牆進攻,牆內白衣神兵有數量優勢,擠在一起有飽和攻擊,遠不是玄甲兵能抵抗的。

  牆高不過七八尺,玄甲兵雖不強攻,但也輪番進攻,擾的於宏志一夥人心神不安,麾下白衣神兵更是有許多非戰鬥損耗。

  土門村內的地氣已被靈脈網絡煉化、梳理,結成了如同地網一樣的靈脈網絡……外來的白衣神兵不召喚還好,召喚出來時時刻刻都在消耗靈力,這部分靈力隻出不進,消耗殆盡後白衣神兵形體自然就無法凝聚,自行崩解了。

  雞鳴聲響起,玄甲兵罷戰,有序撤入神域中休整。

  如於宏志所料,副巡檢郭勳就領著三十余名弓手在村西口外埋伏,他敢夜裡驅馬疾馳,活活射死在路上也是罪有應得。

  郭勳面目陰翳頗為失望,正收拾村西口布置的攔截工事,計有鐵絲網、瓷質蒺藜兩種,都是易於攜帶,方便布置、回收的路障類器具。

  鐵絲網的阻敵效果可比木柵欄要狠的多,這自然是周七宣揚,從周二郎嘴裡傳播到郭勳耳朵裡的。

  瓷蒺藜就是軍中流行的東西,效仿鐵蒺藜,燒瓷製成中空的蒺藜,鋪在地上後馬鐵踐踏,瓷蒺藜碎成一地能迅速形成一灘破片。瓷蒺藜最大的好處就是使用、回收方便、安全,成本比鐵蒺藜便宜。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瓷蒺藜效用單一,除了戰陣鋪設阻擾騎兵通道外,在民間基本上沒用處。

  這東西放在武庫裡,自然不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鐵還會生鏽、被偷,瓷蒺藜放多久也不會有問題。

  天色微微麻亮,精神透支的於宏志一眾人疲憊欲死,個個都想昏沉大睡,只是一個個夜裡屢次用靈水浸泡眼睛,強開靈眼觀察陰世鬼神戰況,弄得一個個雙目刺痛紅腫,看什麽都白茫茫一片,難以入睡。

  張宗柔惦記著他們,遣人特來問候。

  來的人是投降、依附於他的獲鹿壇陳長老,陳長老精於財務,跟被殺的楊有財一樣,以往給縣裡的鋪面做帳房先生度日。

  現在的陳長老自然不用負責財務問題,因做事謹慎多乾些跑腿之類的小差遣。

  他一早登門並非空手,卻帶來了村中扭扭捏捏的四名產乳民婦。

  於宏志眼睛紅腫,淚水流乾乾澀刺痛,就用這雙赤紅眼睛盯著陳長老:“這便是張宗柔待客之道?”

  “於堂主,正所謂龍不與蛇交。”

  陳長老洋溢笑容:“若於堂主隻言片語就能除去我等,又何必來土門村中?於堂主來此,還不是因勢均力敵想著協商解決今日爭執?免得兩虎相爭一傷一亡,白白遭了官府算計。大長老擔憂於堂主看不清局勢,這才有了昨夜之事,於堂主可敢再輕視大長老?”

  於宏志齜牙,恨聲:“你就是說出花來,這仇也消解不開。”

  “於堂主執意與我等分個死活,我等自無懼怕之理。”

  陳長老斂去笑容:“於堂主縱橫河北二十載,自不是怕事之人。我等敢反出聞香教,也自然不是怕死束手待斃之輩。昨夜之事僅僅只是想讓於堂主明白我等也是一塊硬石頭,不是任人宰割的砧板上肉。今日登門,也非是來致歉或是締結協議,僅僅只是奉大長老之命來為於堂主治傷。”

  這話對胃口,於宏志眯眼擺手:“張宗柔這番心意咱收下了,你回去讓他洗淨脖子,待開春後咱還會再來一趟土門。要麽給他來個三刀六洞,要麽也像石太白那樣割了咱腦袋。再要麽就讓張宗柔現在來取咱的人頭,估摸著官府也不準他這麽乾,他就是一條官府招養的鷹犬,哪算英雄?”

  陳長老不置可否,只是拱手應下,不多時就陸續有新鮮人乳送來,於宏志這幫人也不講究什麽,趕緊滴入眼睛。

  人乳最是滋養,一輪下來個個症狀減輕,但都還閉著眼走路,不敢睜眼。

  陳長老完成任務返回靈鴉觀報告,觀中張宗柔與趙良臣正抓著麥粒揮灑,喂養著百余隻烏鴉。

  烏鴉傍地走,如雞啄米吃。

  “可惜這人命不該絕。”

  張宗柔拇指搓著麥粒:“吃這麽大一個虧,下回再來可就不會這樣大意了。”

  言語間有淡淡不滿情緒,趙良臣察覺到了,故作不知卻說:“於宏志是聞香教中巨擘,此人若死在這裡,聞香教豈能善罷甘休?到時波折不斷,官府亦有問責、不滿,反倒是我等的劫難。不若就此放縱離去,這人吃了這個大虧後自會小心準備,我等也可得三月清淨。三月之後,教中體系完備,何懼於宏志?”

  淮陰廟來,周七悠悠睡醒,打完哈欠去看院中梨樹。

  “梨樹再開花時,我就該離開這裡,去各地遊春。”

  估計那時候,就是和於宏志決戰的時候,也是混元教全面暴露的時刻,自己也該淡出視線。

  半年時間,說不好馮師孔又會升官,馮師孔升官後,誰知道新來的兵備副使是個什麽態度。

  半年後馮師孔升官,那個從河南參政位置上調來的姓何兵備正使看模樣也是個東林人的朋友,那麽也有可能升官。

  正使、副使換一茬人,誰知道還能不能繼承馮師孔定下的扶植張宗柔、對抗聞香教的策略?

  現在看來於宏志是個很好的緩衝擋板,也是個不錯的墊腳石。

  踩死於宏志,朝廷不見得會猜忌;可若是踩死王好賢、徐鴻儒,那朝廷有司相關官員自會生出警惕來。

  論個人武技,十個王好賢、徐鴻儒綁一起也不是一個於宏志的對手。

  可十個於宏志的鼓動、聚眾能力,也比不上一個徐鴻儒;鑽營能力,也比不上王好賢。

  又因為於宏志非常能打,反倒武名傳揚,黃河兩岸、上遊、中遊、下遊都有一定知名度。

  現在踩死於宏志就要面對聞香教的全面反撲;頂住這股反撲,又要面臨朝廷的打壓……何苦呢?

  還不如先放於宏志回去,把事情往後面推一推。

  畢竟官府的態度也在哪裡擺著,馮師孔承擔不起一個‘逼反民間大教’的罪名。

  可以培養張宗柔對抗聞香教,但絕對不可能支持張宗柔殺死於宏志,這是違背東林執政方針的大事。

  寧願處處忍讓,姑息放縱聞香教,也不能放任聞香教在這個朝廷整兵備武的關節時刻裡叛亂。

  思索著未來,思索著明年開春時的盛景,周七漸漸有些出神。

  騎一頭牛,往來村寨布施符水治病救人,才是自己想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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