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陳文的劍,的確配得上“俠”的稱號。
爐火純青,劍風凌厲。
這把重金打造的寶劍在他手中飄忽不定,上下翻飛,而且去長安不過幾日,感覺劍術的確又上了一層,在場的所有人都頗為震驚。
明明手持單劍,而此刻因這出劍詭異,速度又是極快,怎麽看,都像是一手持雙劍。
劍影迷蹤,不見人影,真不愧是大漢一等一的劍俠。
不多時,陳文武畢,提劍歸來,現場人一片叫好。
只是,不算彪悍的英山石。
這個魁梧的匈奴後裔,一直對輕兵器頗具微詞,覺著分量輕,攻擊力小,怎麽用都感覺不過癮。
換個角度想,按他的身材,拿把寶劍感覺跟拿根木棍也沒什麽區別。
他隻喜歡他父親當年用過的鐵錘,這一把鐵錘可夠份量,能有三十斤左右,尋常人提著都費勁,而英山石用起來確是得心應手。
所以陳文的劍法在高明,英山石也是不削一顧。
但這話也分兩頭說,要是真跟陳文較量較量,英山石還真沒把握。
畢竟陳文身輕如燕,英山石笨手笨腳,兩個人各有優劣,所以英山石也只是調侃調侃陳文。
見陳文回來,英山石喝了一口酒,便冒出一句:“怎麽看都像花架子,這劍法與以往有什麽不同?”
話說的陳文這個氣,畢竟自己這次也是花了功夫,得到世外高人點撥,這怎麽到英山石這就是花架子了。
大家也都知道,英山石是有意而為,就是氣陳文的。
陳文沒接話茬,轉身看李廣:“廣兄,你給這塊石頭講講,這趟劍法,與以往的區別是什麽。”
其實陳文武劍,多半也是給李廣看的,因為這幾個人當中,陳文視李廣為知己,也只有李廣能看得懂。
可是今天不同啊,李廣光顧著看美人兒了,沒怎麽看陳文舞劍,這不看定不知道說什麽。
陳文一問,到給李廣問蒙了。
“咳,咳,咳”,李廣清清嗓子。
這其實是給自己多留些思考的時間,想想到底說什麽。
“這個,劍俠啊,今天這個,非常非常讓我驚訝……”
見大家都伸著頭認真傾聽,李廣偷偷一看,暗想:完,這下完了,不說肯定下不來台了,都聽著呢。
“首先,這劍,就不是劍……”
此言一出,反到換做陳文蒙了,心中暗想,李廣說的這是什麽話。
以往與李廣也切磋過多次,每次只要陳文一抬手,李廣便知道什麽套路,雖然李廣不會馬下兵器,但對武術也是非常喜歡,悟性又好,今天這是怎麽了。
“啊,陳文的這個劍法,今天肯定是與眾不同啊,對吧,啊”。李廣繼續支支吾吾的說著。
別人不知道,服嫈肯定知道什麽原因,二人剛才一直含情脈脈的對視來著,見到李廣這幅模樣,便趴在這桌子上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扁仲天雖然只顧著看劍,但從這服嫈的笑和李廣語無倫次的表現,也能判斷出一二。
扁仲天是多聰明的人。
醫者聖心,為了化解這局面,扁仲天開口說道:“李廣今天許是非常開心,光顧著喝酒了,哈哈哈,來吧,我們再來一碗。”
見扁仲天給自己解圍,李廣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也趕忙說道:“見到文兄這劍法進步如此之快,為文兄開心,來吧,今天多喝點,難得的相聚。
” 眾人也感覺很有道理,陳文舞劍也是為了助助興,幾個人聚在一起,開心喝酒便是。
隨著李廣,一飲而盡。
說著說著,笑著笑著,很快便至深夜,眾人也都有些醉了。
忽然李蔡提議,好久沒去打獵了,想想小的時候,大家總是瞞著家裡老人,偷偷的湊在一起上山,運氣好抓個兔子便在山上吃了,非常開心,因此提議大家找個時間,一起出門圍獵。
此話一出,立即獲得所有人的讚同,不為打獵,算是為了尋尋曾經的感覺,遊山玩水,豈不快哉。
扁仲天也醉醺醺的說道:“按我預計,這天肯定要下暴雨,所以,大家還需抓緊些時辰,等暴雨過後,這路上泥濘,怕生危險。”
喝多了,也是醫聖想的周全。
約至午夜,大家便散了,李蔡送扁仲天,陳文送服嫈,英山石家不遠,便自己回了。
李廣今天開心異常,喝的多了些,等人走後,回到房間,也沒換衣服,倒頭便睡。
等李廣醒了,已經是第二天晌午時分了。
家中父母見李廣飲酒過多,翌日也都沒忍心叫他。
許是多日沒有如此暴飲,李廣醒來,睜開雙眼,感覺渾身無力,頭痛欲裂。
簡單梳洗後,便坐在院中陰涼處歇息,養養神。
一靜下來,腦袋裡想著的全是服嫈,想想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
剛剛過了晌午,見門外便來了一隊人馬,李光一看。
謔,這幾個人,動作還是很快啊,這次可真是猴急啊。
門外是陳文帶著服嫈,李蔡、扁仲天、英山石,一人一匹馬,在李廣家門外停了下來。
李蔡高呼:“大哥,大哥,走啊,我們是外面耍耍。”
一見服嫈,李廣立即來了精神,上得馬鞍,牽馬出院,這一套下來,也是利索乾淨。
李廣的騎射本領,本來就是隴西的佼佼者,這上馬備鞍,當然也是十分熟悉,全然不在話下,速度極快。
李廣出門上馬,一拉馬的韁繩,這馬便前腿離地,嘶鳴震天,馬上的李廣背弓帶箭,儼然一副將軍的模樣,顯得威風凜凜。
看的心上人服嫈也是滿心歡喜。
雖然這馬算不上上等馬,李廣家也買不起上等馬,但這馬也是從小李廣一點一點調教出來了,通了人性,勁頭十足。
天生就是騎射的材料,李廣騎馬能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曾幾何時,李廣醉酒,躺在馬背上睡著了,這馬也沒讓李廣摔傷。
此刻的李廣到了展現自己絕技的地方,心情大好,服嫈看到自己心愛之人如此威風,更是滿臉幸福。
一小隊人馬,便出了成紀,順著昨日李廣和服嫈走的路線,奔跑起來。
起初李蔡和英山石還有些不服,打馬準備超過李廣,但終是未能得逞,李廣在這馬上都絕了。
戰馬都跑飛了一樣,但李廣一會站在馬背上放開韁繩,一會手扶馬鞍,雙腳一點地,從左側飛到右側,又從右側飛到左側。
李蔡和英山石一看,得兒,這還比什麽,別說站在馬上,他們二人,手抓的牢牢的,都害怕掉下去。
大家也隻好羨慕的看著李廣表演,過了一會,李廣感覺也沒什麽意思,這騎射本來就是自己的強項,所以減慢了速度,跟眾人一起,小跑著有說有笑的在穿梭在密林之間。
眾人說笑間,很快就出了隴西地界, 到了隴西郡和北地郡的交匯之處。
大家也都沒感覺什麽,還要加快速度的時候,陳文和扁仲天相互看了一看,便叫大家慢下來。
這二人可都來過這裡,再往前走,可不是漢人說的算的地方了,所以二人都顯著有些緊張。
陳文隨父經商,扁仲天行醫遊歷,都途經過此地,因此二人知道這裡的凶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大漢的江山,怎麽會出現漢人說的不算的地方呢?
此地還真如陳文和扁仲天所想的那樣,在這窮鄉僻壤,還真不規大漢管,規義渠族自治管轄。
要說怕,二人肯定不怕,陳文一身武藝,扁仲天給義渠右太子醫治過箭傷,沒什麽好怕的。
不是怕,只是他們了解義渠這幫野蠻之輩,跟他們講不出道理來。
真到了義渠的地界,惹到這幫野人們,且得費些周章才能脫身,而他們只是遊玩,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走著走著,陳文和扁仲天便停了下來,不再向前。
英山石不清楚情況,高聲問道:“走啊,怎麽不走了,這天色尚早,你們還想家了啊,哈哈哈”。
匈奴血統的英山石,原本就人高馬大,底氣十足,這一吼叫,震耳欲聾,尤其在這林中,都帶著回音的。
噗噗噗,一群鳥兒被驚的飛了起來。
陳文和扁仲天示意英山石小點聲,剛要解釋。
但為時已晚,義渠的一隊騎兵,聽到聲響,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李廣也是一愣!好一群野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