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剛回復人形,朱臨點燃了他的那根松脂棒放在了鄭貴的肚子下面……
纏住趙永紅一夥的那張蠶絲網被朱玉收了回來,他站在門口提防著還有更厲害的角色殺過來。
那十來個漢子蹲在柴房的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松脂棒把鄭貴的衣服引燃,把他的肚子熏得烏黑。
鄭貴的痛點挺高的,他愣是沒有呼痛……
蠶絲網的細絲被火燒得越來越紅,那兩名黑背狼漢子的衣服,被火絲割成一個個小方格,直往下掉,柴房裡彌漫起一股肉烤焦的味道。接受過盤查的趙永紅一直低著頭,連看一眼的勇氣都已經喪失。
“嗎的,蜈蚣精看來是不怕火烤,看來烤蜈蚣是吃不著了……朱三哥,你口袋裡就沒點更厲害的法寶了嗎?要不我先到地窖裡,你把腰鼓放到他的耳邊死勁敲它幾下。”
七把叉從柴堆裡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柴火棍來,顧不得手臂有傷,甩掉吊帶雙手握棒,照準鄭貴的腦袋一口氣敲了十幾棍,雙臂震得發麻不說,還渾身冒汗,鄭貴還是一付半死不活的樣子,似乎還很享受這一通按摩……
“三弟,用《三撓三焦》的第三撓試一試。”
朱玉見三弟半天沒有整出動靜來,忍不住提醒道。
《三撓三焦》的第一撓對付人仙,第二撓是對付植仙和草木精的,第三撓針對禽獸仙和萬千蟲豸精。
“我怎麽把這個忘了呢?”
朱臨解下小腰鼓,放在鄭貴的耳邊,手指在鼓面上輕輕一撓……
縮在柴房一角的趙永紅突然發出一聲笑來,繼而跳了起來,撞到屋頂彈了下來,掉地上時,已經是一隻黃鼬,兀自還吱吱笑個不停……
兩匹黑背狼漢子也很快又了反應,不停地扭動身軀,嘴裡哼哼唧唧……
鄭貴的肚子鼓了一下……
“動了,動了,朱三哥,這個好,這個好……”
朱臨手腕甩動,一串聽了令人牙酸的“吱吱”聲連綿不絕。
趙永紅上躥下跳了幾十下後,趴在地上,嘴裡是沒有聲了,但尾巴下面突然噴出一股呈氣霧狀的液體來。
“臥槽,好臭啊!誰他媽放臭屁啊……”
七把叉轉動頭部,找到臭源來自那隻奄奄一息的黃鼠狼,左手捂住嘴鼻,右手一棍揮出,黃鼠狼掉在了一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漢子頭上,那漢子居然忍受住了那股很怪臭的氣味,一動不敢動。
“仙官……別撓了,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一個黑背狼漢子討饒道。
鄭貴靠近黑背狼漢子的地方,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插進那個漢子的肚子。
“啊——!”
那漢子慘叫一聲,立時斷氣。
鄭貴手抽出來時,一顆還冒熱氣的狼心還在跳動……他把它塞進了自己嘴裡。
“朱三哥……”
七把叉那麽髒的站籠都敢上去,很少有東西能惡心到他,但鄭貴這手生吞狼心,讓他實在受不了了,叫了一聲朱三哥後,控制不住“哇哇”吐了起來,嘔吐物全都吐到了那十幾個漢子的頭上,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那些漢子也都哇哇嘔吐起來。
柴房內頓時彌漫起一股腐臭味……
十三郎實在不堪忍受,走到了朱玉邊上。
朱臨哪用七把叉提醒,剛才鄭貴用實際行動說出了他的心聲,他是不會屈服的,而且還不容其他人招供。朱臨氣惱不過,雙手齊撓,跳過平緩的一節,直接來到“撓譜”的高潮部分。
鄭貴剛把狼心放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胸口一陣發燙,如同燒焦一般疼痛,血淋淋的狼心掉了下來……嘔吐一陣才好受點的七把叉,萬不該這時候朝鄭貴看了一眼,還瞥到了那個口水和血水一起滴答的狼心……
“嘔……”
這下七把叉連黃疸水都嘔了出來。
鄭貴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蜈蚣原形再次顯了出來,每一隻腳都在顫抖,肚子一下脹得如同皮球,一下癟得如同扁豆……
“哦……”
大蜈蚣長叫一聲,身體一下縮小了有二分之一。
“三弟,別撓了,再撓這蜈蚣精就死翹翹了,留著他還有用。”
朱玉比朱臨還要失望,原以為只要敲開鄭貴的嘴,這案子就大白於天下了,沒想到遇到這麽個死硬的家夥,寧願一死,也不吐露半個字。
“這蜈蚣精說不說都一樣,他心裡沒鬼,幹嘛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十三郎對神捕營這套刑訊逼供的辦法,有著不同的看法,萬一遇到一個骨頭軟的,在這種折磨下,你要他說什麽都行,因為有一種活叫生不如死。
“楊仙吏,天樞院的有些規定,你是不知道啊,沒有口供,這案子就得束之高閣了,要是沒有這種死板規定,誰願意乾這些髒活啊?”朱臨很失望地把小腰鼓重新掛回到腰上。
“三弟,別泄氣,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刀壽光嗎?我就不信每一個嫌疑犯都像蜈蚣精一樣經得住折磨,朗朗乾坤,天理迢迢,強老板主仆三人,羅家的駱大娘子主婢三人,還有那個看茶園的老大爺絕不會做屈死鬼的……”
朱玉見朱臨有些氣餒,正想鼓勵弟弟幾句,沒想到七把叉突然衝了過來。
“朱大哥,你說這幾個人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說的嚴謹一點,現在只能叫他們為犯罪嫌疑人……”朱玉見七把叉臉色很差,斟酌一番後回答道。
嚴謹是嚴謹了,但七把叉沒聽懂。
“七把叉,現在只是懷疑他們……”十三郎和七把叉打交道已經幾年了,知道怎麽說他聽得懂。
“娘啊——!你死的好冤啊——!”
七把叉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叫,從嘔吐物當中重新撿起那根柴火。
“王八蛋,我跟你拚了……打死你,打死你……”
七把叉掄圓了棒子,用足了力氣開始毆打鄭貴,十三郎剛想勸七把叉幾句,被朱玉拉到了門外,“讓他發泄一下就好了,他那幾下,跟撓癢癢差不多。”
很快朱臨也走到了門外,七把叉手裡那根柴火棒把髒東西甩得到處都是……
敲擊聲越來越輕,看來七把叉馬上就要力竭了。
“爹,羅長子,你快來,害死我娘,殺了你娘子的凶手在這裡,你快來呀……”
“成成……成成……”
羅長子在潘大娘子的照顧下,體力剛剛有點恢復過來,依稀聽到兒子的喊叫,顫顫巍巍從地窖爬了出來。
“羅長子,爹,你還不來嗎?你聾了嗎?”
七把叉手臂如同灌了鉛,手掌也磨出了血泡,他癱坐在地上, 那顆被他踩的已經看不出是啥的狼心,就在他的手邊,他一把抓起來,軟綿綿地朝鄭貴扔去……
“兒子,我來了……”
見羅長子衝過來很猛,十三郎和朱玉趕緊讓出門來。
“爹……打,狠狠打,是他們害死了我娘……那蜈蚣精就是大富鎮的王八蛋鎮守……他是為首的……”七把叉哭泣道。
羅長子一聽兒子這麽說,腦袋嗡嗡的,心急火燎就要去撿地上那根柴火棒,卻沒留意腳下很滑,很滑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這木棒打不死他,你去拿把菜刀來,等下我一刀刀割碎了生啖了他們……”
“是,爹就去……”
羅長子嘴裡答應的快,心裡卻暗暗叫苦,幾個月前,廚房裡所有東西,包括菜刀早被他換了早餐吃了。
但羅長子只是好賭而已,腦子確是不笨,沒出柴房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蜈蚣不是都怕雞嗎?他還知道鎮守鄭貴討厭鬥雞,見他抱著鬥雞,遇上時,總是退出很遠……羅長子養了幾十年的鬥雞,原本家裡有十幾隻,慢慢揭不開鍋後,連賣帶輸,就只剩一隻他最喜歡的“烏雲蓋雪”了,這雞有人出一千兩銀子他都沒賣。
羅長子很快抱來他栓在臥室的那隻“烏雲蓋雪”。
“成成,我知道這個侏儒怕雞……”
羅長子一松手,烏雲蓋雪飛到了鄭貴的頭上。
鼓聲停了以後,鄭貴剛一睜眼,見有一隻鬥雞雞向他飛來,頓時全身都不對勁了,一個激靈接著一個激靈,接著就大小便失禁了……(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