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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世封君》第396章 宮變(2) 章華圍守・楚宮之囚
同天。

  衡山腳下,章華宮。

  今天是太子熊誠遇刺重傷的第三天,他的五百私卒將這座林間行宮包圍起來。

  不過行宮太大,五百人分散開的話,就只能形成單薄無效的防護。

  景炎便將兵力集中在宮苑的幾處大門和寢宮周圍,同時抽調了四支二十人的巡邏隊,日夜輪替,不間斷地在院中巡守。

  太子自前天受傷被送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面,連進去診治的隨行醫師和醫徒都不曾出來,所有的飯食都隻被送到寢宮門外,再由太子的近身侍從端入。

  唯一能任意進出寢宮的人,只有景炎,他終日在裡面陪著重傷的太子,只有調度卒兵的時候才會出來。

  兩個宮人打扮的人,藏在一列宮人的末尾,端著盤子從屋外匆匆走過,悄摸往寢宮看去一眼。

  門口八個護衛,都是太子的親信,為首的是身形碩大的閔昊,挎著劍,鐵面嚴守,使得前門沒有一絲可趁的縫隙。

  宮人的隊伍是來收太子的換洗衣物的,他們繞到寢宮後門,在走廊裡排好隊,等著裡面的宮人將衣服一件一件地捧出來,然後再由外面的人送去漿洗。

  就連這種事情,景炎也在旁邊盯著,目光銳利地監視著每一個人。

  送到最後兩名宮人手上的,是一件帶血的底衣和一捆被血浸透的包扎布。

  都三天了,太子的傷口還在滲血,也不知是傷到了哪裡。

  不過這兩人是清楚內情的,刺殺太子的正是他們藏在山裡的同夥,那是一隻五人的精銳輕弩隊,百發百中,從無敗績,而且弩失的鏃頭塗了劇毒,中毒之人,無一存活。

  兩個假宮人低著頭,繼續跟隨隊列往後走去,從受傷情況、滲血量、還有這種嚴密死守的保密程度來看,他們已經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斷。

  太子真的快不行了。

  不過畢竟還沒親眼看到他的情況,他們需要進一步確認,才好向南郢那邊傳回準確的消息。

  ……

  次日夜裡,之前被派回南郢告知情況的人又返回了衡山,途中被一夥人截殺,其中一人稍加打扮、換裝,假扮成他的樣子,高舉一份所謂的陛下手諭回到章華宮,說是要親自呈給太子,就這樣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寢宮內殿。

  景炎和醫師正陪在太子榻邊,聽說從南郢來了陛下手諭,當即跪身聽令。

  這人在榻前看了一眼太子,見他面色蒼白,口唇乾紫,的確是中毒未退的樣子,又狐疑地靠近兩步,想搭脈確認。

  “作甚?”

  景炎當即擋下,嚴厲道“謁者是來傳諭的,就請盡快吧,上命不得延誤。”

  “太子情況如何了?”他問。

  景炎皺眉道“太子自有天命護佑,不日便將醒來,謁者隻管宣諭便是。”

  那人點點頭,又定睛看了眼太子,胸口起伏微弱、氣若遊絲,不像是裝的,便展開手諭開始宣念。

  手諭的內容相當簡單,有些廢太子的意思,但又不是那麽直接。

  大意就是楚皇得知太子遇刺重傷,擔憂儲君之位空懸,自己的身體也日漸衰落,未免生出變故,特地提前將接任者定為幼子熊諾,一旦太子熊誠在衡山身故,則立即由熊誠頂替成為新的太子。

  景炎和醫師默不作聲,恭恭敬敬地拜身領旨。

  這個假謁者在完成了假手諭的傳報任務後,來到宮人就寢的院落,朝著夜空吹出幾響口哨,那意思是說太子將死,無力回天。

  過得片刻,山間也傳回了幾聲接應的哨聲知,明日大軍至,配合南郢行動。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在章華宮望樓值守的士伍就發現了林間的異樣。

  周圍的整片山林都在窸窸窣窣地攢動,像是有很多人在往這邊包圍,並且不斷收攏。

  他立即派人去太子寢宮上報給景炎,等景炎出來後,從宮門又來一人,說是外面圍了很多卒兵,打著南楚的王旗和昭氏的族旗,將章華宮外圈圍得水泄不通,說是要見司馬。

  景炎不發一語,皺眉出門交涉。

  門外領頭的這個他認識,叫昭匯,是昭氏私卒的一個裨將。

  昭匯朝景炎作揖說明來意,自稱受了楚皇的命令,特來保衛太子安全。

  景炎環顧四周,覺得前門這裡至少有上千人的兵力,在林間顯得密密麻麻,隨即問道“你們有多少人?”

  昭匯恭恭敬敬的,眼裡始終帶笑,但笑意生寒,說道“回司馬,末將此來,有昭氏私卒五千,王師五千,共一萬人,皆受王命而來保護太子。”

  景炎冷聲道“太子安危,自有太子的私卒護衛,爾等皆是外人,不便入內。”

  昭匯笑了笑,早知他會這麽說,便道“那末將就領命,在宮外林間扎營,為太子守宮門。”

  景炎話不多說,當即轉身回宮,讓守門的兵卒在關門後架上四根木閂,抵上大圓木,然後派人去搜出昨晚回來傳手諭的那人。

  那人一暴露,另一個同夥也跟著暴露,不待兩人發出信號就依次被斬首。

  接著,景炎開始對僅有的五百人安排兵力部署,圍著寢宮擺好早早備妥的防禦器械,準備展開一場護衛太子的防守戰。

  ……

  南郢,楚王宮。

  熊合不吃不喝跟昭湛耗了兩天,他就是不在那張假詔書上蓋印。

  昭湛打算先禮後兵,將他軟禁在寢宮,先給他點時間來考慮,等老東西自己認清這種無法逆轉的形勢,也許會甘願聽從。

  那樣昭氏就會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為他選個不錯的諡號,讓他風風光光地大葬。

  又過去一天,熊合又餓又累,加之病重,躺在榻上奄奄一息,這期間沒喝一口水、沒吃一口飯,更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除了那個白眼狼兒子和來逼他蓋印的昭湛。

  尿壺滿了沒人倒,不過因為沒喝水,天氣又熱,到後來也沒什麽尿。

  整座楚王宮已經被昭演的一萬王宮衛隊重重包圍,情況與衡山章華宮一模一樣,連父子的情況也不盡相同,簡直就是被昭氏逼到了絕境。

  他們還進到后宮,將屈後和其他幾位夫人也軟禁看管起來,這些夫人的兒子都和太子熊誠一起在衡山章華宮。

  熊合躺在富麗的彩漆木雕榻上,盯著頂上華麗的絲錦帷幔,有點出神,榻邊的燈盞、燈座、尿壺全是純金,枕頭是白玉,毯子是輕薄的蠶絲,巨大的漆屏、繁複鏤雕的窗欞、雕梁畫棟的空間,整間寢宮都是用金子砸出來的華麗。

  而作為南楚的王、淮河以南最顯貴的人,如今也要忍受饑餓、乾渴、聞著自己騷掉的尿臭,像個囚徒一樣被人軟禁。

  熊合沒力去管了,也管不了, 他現在隻想靠兒子。

  此時,幼子熊諾拿著假詔書,步步趨近,在他身邊跪坐下來。

  昭湛也跟在後面,無時無刻不在指導這個孩子變成一個篡位的逆子。

  熊合看著熊諾的臉,兒子是來了,可他要靠的不是這個長得跟自己很像的兒子,而是另一個,他的嫡長子。

  “父王想好了麽?”熊諾慢慢俯下身,低聲問道,“王印在哪裡?掩日劍又在哪裡?”

  掩日劍是越王八劍之首,一直被歷代楚皇當作傳國之寶貼身佩戴,與王印一同傳位。

  熊合不想再看他,無力地搖了搖頭,不說話,長長歎出一口氣,他的身體狀況,也只能允許他做出這些動作。

  熊諾漠然地眨了下眼睛,點點頭“那好。”

  他把假詔遞給昭湛,自己從身後慢慢抽出一把短劍。

  熊合望著那道逐漸逼近的冷光,心中忽然釋懷。

  他知道,自己死得越慘、越蹊蹺,昭氏就越沒有翻身的余地,就能為熊誠創造機會、鋪墊以後執政的便利。

  冰涼的觸感貼上了脖子,刺破、劃開、汩汩流血。

  瀕死的國君眼中浮現出嫡長子的臉,眼角滑落一滴淚。

  忽然發現,這張臉的眉宇,還是挺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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