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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世封君》第375章 王宴(4) 微臣有罪・禦前對峙
話音落罷,熊合臉色臭得可怕。

  越通的這句話回蕩在南華宮大殿中,所有人都停下酬酢吃飯的手,齊刷刷朝這邊看來。

  在壽宴上說什麽死不死的,他是存心找事麽?

  冠冕上的旒珠輕輕蕩著,在王者陰鷙的雙眼上投出一道道晃動的線影,讓人捉摸不清他的心思。

  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只有舞樂還在稀稀拉拉地繼續。

  大司樂趕緊朝舞女和樂隊揮了揮手,讓他們立刻息聲退場。

  很快,舞樂升平的壽宴就變成了一場氣氛壓抑嚴肅的朝會。

  自恃水軍兵力佔海為王的會稽越氏,向來自視高人一等,如今自請死罪,除非是天下來的大事,不然怎會如此?

  而就算他這麽說,楚皇怕也是不會輕易動他的,這樣無異於讓整個會稽與南楚為敵。

  熊合閉上眼睛壓下一口氣,拖長聲音冷冷道“何罪之有?”

  越通滿臉自信,請宮人將竹簡呈上。

  他哪裡是來請罪的,分明就是邀功的表情。

  將離坐在中座席位的後排,遠遠瞧著,即使看不見臉,但光看那直挺挺的背影就覺得他演得有點過,如果是自己上場,應該會表現的更加收斂一點。

  沒辦法,這人生性張揚,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闖勁,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叫放低姿態,主要還是因為會稽的底氣和他海上的勢力。

  熊合拿到竹簡,慢慢展開。

  越通同時說道“陛下請看,這是南楚全部十一處官鹽田的抵押契書,共一千八百畝,另附所有鹽田的地契,現全部交還給陛下。”

  “這……”

  熊合皺眉看著契書,一頭霧水。

  昭湛聽了越通的話,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手中握緊爵杯,握得杯子直晃,酒都灑了出來。

  他直勾勾盯著越通的後背,那眼神幾乎要把他給射穿。

  而事主黃彭坐在最靠外面的末席,離得太遠,沒能聽清,但看見昭湛看自己的眼神,便也覺得事情不妙,此時拎起心神朝這邊往來。

  越通繼續說道“有人與微臣作賭,賭輸之後無力償還債務,便將他手上掌握的官鹽田抵押給微臣,打算在期限內還清欠款,當初微臣也不知這是官鹽田的地契,還以為是這人的私產,不然他怎麽給得那麽大方?

  “事後派人調查,才發現這些居然全部是南楚境內的官鹽田,屬朝廷所有,是陛下的資產啊,微臣當即就慌了神,心焦難耐、夜不能寐,日思夜想著自己居然被人用陛下的鹽田抵押還債,鹽稅是國之第一稅收啊,這鹽田是多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就這樣像個物件一樣隨意地抵押,微臣派人日夜死守鹽田,以護國本周全,自覺罪無可赦,一定要來面見陛下,親自陳罪,以求嚴懲。

  “說到這個,臣再請一罪,在壽宴上擾了陛下的興致,實屬大不敬,但事關緊要,微臣實在是心急啊,這便貿然呈上了,還請陛下降罪。”

  他說完,撲通一聲頓首在地,伏在地上等候熊合發落。

  公族們竊竊私語,大家都知道這官鹽田在誰的手上,同時朝門口的黃彭看去。

  黃彭聽到前後的議論,講到官鹽田什麽的,再看到旁人的眼神,心裡一涼,額頭微微滲汗,默默吞咽一口。

  熊合一點點把抵押契書看完,心裡一團怒火越燒越大,直到看見最後那個名字,暴怒起身,將竹簡狠狠丟到越通面前“混帳!黃彭!”

  越通一動不動,黃彭應聲離席,與表情緊繃的昭湛對視一眼,然後低頭趨步來到禦前,行禮跪拜“陛下,臣在。”

  “你個混帳!才罷了你的官,你是誰的臣?”

  黃彭抬起頭“我……”隨即又是一拜,“草民在。”

  熊合大袖一指“看看那契書,上面可是你的名字?你的指印?官鹽田被你當成私產去抵押賭債?還真是個天殺的大紈絝,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來?”

  黃彭有些慌神,急急忙忙撿起竹簡看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越通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損俱損,想不到他居然甘心自損來黑吃黑,到底是什麽原因?!

  拿著確鑿的證據,黃彭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應該還沒到盡頭,還有昭家呢,他捧著竹簡看看昭群昭湛父子,那兩人同時別過臉,就像沒看見自己一樣,頓時一陣心慌。

  熊合見他那罪行敗露的緊張樣子,就知道這事兒是真的,隨即問道“這契書是半年前的,越通,怎麽如今才呈上?”

  越通俯首答道“回稟陛下,臣派人下到各處調查,足將十一處官鹽田全部查完、查清,確認這些都是朝廷的鹽田之後,才能給陛下一個準確的呈報,這一調查,就花了將近半年時間,拖得久了,還請陛下降罪。”

  “越通!”黃彭怒指他道,“你明明知道這是官鹽田,還跟我要,是你說的,錢不夠,可以拿鹽田抵稅,我這才、這才——”

  “放肆!”

  熊合一聲怒吼,黃彭俯身頓首。

  越通又道“陛下,請勿聽信小人讒言,會稽越氏素來忠心耿耿,為南楚守海疆、辟諸島,一萬五千水兵盡為陛下所用,我又怎會知法犯法、跟人以官鹽田作賭?請陛下明察。”

  他這句話說的心機頗重,先強調一遍會稽越氏的實力,又說全是給南楚用的,讓人沒法挑錯,這也是在給楚皇一個暗示。

  而楚國深入骨髓的分封弊病,讓楚皇完全沒法動這些分封領主,誰的勢力大,誰就在楚皇面前掌握了話語權,他們一般不會反,但一定也不會讓朝廷威脅到自己。

  楚皇換了個矛頭,轉而問向黃彭“黃彭,既然半年前就已將官鹽田抵押出去,那前兩季的鹽量,是如何補齊的?”

  “呃……這個……”

  黃彭猶猶豫豫,瞥了昭湛一眼,他面無表情,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幫黃彭,啃起來就像與他無關一樣。

  黃彭想起之前被昭氏那番逼迫,此時居然看著自己出事。

  如今東窗事發,他心一橫,破罐子破摔了,決定把昭氏也拉下水,一個都別跑。

  他便直接說道“都是昭左徒替我去向蒼梧的私鹽商大量購進私鹽,以此充公,這才勉強湊足兩季的鹽量和鹽稅。”

  熊合瞬間覺得心好累,他就知道,黃彭的事,昭氏不可能乾淨,昭氏又是大貴族裡最難啃的一塊骨頭,皮糙肉厚奈何不得。

  但既然說到了,也就不能放過,熊合問向昭湛“左徒,你怎麽看?”

  昭湛剛才花了些時間來平複情緒,此時淡然作揖道“回稟陛下,臣與此事無關,怕是黃公子血口噴人想拉個墊背的。”

  “昭湛!你!”黃彭怒指他道,“明明做了的事不敢承認,好啊,那就請陛下查一查,看是我在血口噴人,還是你強行抵賴!”

  “夠了!”熊合皺眉道,“左徒的事,孤自會派人去查,你以官鹽田充抵私債,此乃重罪,現就削了你官鹽商和鐵商的身份,即日上交鹽書鐵券,交由廷理審理,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擇日候審。”

  話是這麽說,但在場的誰都知道,涉及昭氏,楚皇不想深究,當著這麽多公族大臣的面兒,只能先削了黃彭的身份,再做做樣子下獄,大概隨便問詢一通之後,人放出來,以後還是會把鹽書鐵券交給他。

  “這就行了?”顧嘯柏小聲問向將離。

  將離輕輕搖頭,不置可否。

  此時從門外進來兩名護衛,一左一右站在黃彭身邊,準備把他請離大廳。

  突然,外面又是一聲傳報“鹹尹吳俞,有要事請見陛下。”

  將離這才衝顧嘯柏點點頭“重頭戲來了,坐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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