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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世封君》第48章 白色絕望・雪地打樁
仲夏,淮水暴雪第二十天。

  信陽已經成了方圓百裡內的一座孤城,淮水南北兩岸的八座大城皆是如此。

  在漫天的橫飛暴雪中實在難辨,只能靠著一些模棱兩可的火光來判斷大概位置,非得走到幾丈近的地方才能看見城牆。

  而信陽城的士伍們,有厚衣。

  淮水對峙從冬季開始,出發時士伍們自己帶了厚衣服。

  大家雖然有尋常冬衣,但也只是為了應付尋常的南方冬天,絕對抵禦不了這樣極端的嚴寒。

  將離還額外做了準備。

  他派人用成千輛的馬車一趟一趟運來的,足夠八萬人穿戴的防寒衣物,夾綿厚衣、連指手套、羊皮短靴,百長以上的將領還有裘袍。

  說實話他對暴雪天譴心懷警惕,畢竟是曾經發生過兩次的事情,萬一這次再出意外,一定要有所防范。

  但貿然把這個想法說出,只怕會引起軍心動蕩,未戰而先畏,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對上鋒產生多余的猜測。

  他便自掏腰包來置辦,讓親信方亞全權負責。

  運送衣物是保密任務,連負責運送的人都不知道蒙著布的板車裡是什麽,只是被下了死令,敢偷看者斬。

  衣物被存放在信陽城中的一處織布工坊裡,敞屋裡堆得滿滿的,還派專人看守,無故不得入內。

  與天秦對峙了幾個月都沒事,本以為用不上了,暴雪突至,城中士伍當天就被安排著到織布坊外排隊領衣服,平時盡量都呆在各自的營區裡生火取暖。

  這麽大的雪,敵人也過不來。

  以往的南方冬天飄下幾片雪花,孩子們就能興奮個好幾天。而南楚人從沒見過這樣的大雪,全軍將士與其說是不適應,不如說是對寒冷帶著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

  眼下,再也沒人覺得雪是好玩的東西。

  大雪一來,將離最擔心的就是城外西大營和各個沿岸望樓上的士伍,他派出幾批五十人的隊伍分頭趕車去給他們送衣服和生火燃料。

  人們在隊前燒雪鏟雪,給馬開出一條道路,連車輪都被墨者改造成了滑雪板,幾車首尾連接,做成馬拉雪橇的樣子,以便在雪中通行。

  運衣隊艱難前行,騎馬兩刻就能到的距離,卻用了兩三天,也隻陸陸續續回來了一半,之後又等了兩天,另一部分人還是沒有回來。

  將離隨即派出五百人的搜尋隊舉著火把出去找,在離城牆不到十丈的地方發現了其中一支隊伍的五十具屍體,雪橇是空的,看來他們已經返回,就差最後一點,人卻沒能堅持到進城。

  就是這麽近的距離,人們已經看不見城牆,在大雪中摸不清方位,最終死於寒冷和絕望。

  終於有天,雪勢減弱,視野擴大了很多,為了保持與西大營和臨近望樓的聯系,將離便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命人出城打樁。

  往西方和北方分別派出一千人的隊伍,士伍們帶上五天口糧,踩著寬面腳踏板,身上掛繩與同伴相連,每隔二十步便在雪地插下一根木樁。

  木樁之間綁了繩子,樁上鑿開一圈凹槽讓繩子穩穩嵌入以防脫落。

  大家就這樣一點一點龜速向前,不至於走丟,再不濟還可以順著繩樁回城。

  但天色一片蒼茫,分不清太陽的位置,前進的方向越來越偏,眼睛也越來越瞎,要不是有人在西大營放了一響爆箭,他們估計只能無功而返。

  西大營加上弩車營總共三萬人,之前收到了幾千件衣物,遠遠不夠,士伍們全都擠在帳子裡抱團取暖,拆了幾個帳子裁成披風,衣服也輪換著穿,一個人捂暖了就給下一個。

  就這麽勉強過了十天,營帳周圍因為帳內的熱氣才沒有積雪,進帳出帳還算自如,晚上有人出去方便,沒穿厚衣,就這麽短短的時間便被無情的黑影寒冷奪走性命。

  十天過後食物也開始跟不上,西大營的夥食一直從信陽城運來,之前送衣隊說過後續還會來送物資,可遲遲不到。

  營地的裨將們猜測他們怕是在風雪中迷了路,便每隔半個時辰發射一支爆箭給可能存在的輜重兵提示,還真就把他們給引來了。

  繩樁一連通,信陽城到西大營的路線就確定下來,而將離不打算讓這三萬人留在外面受凍,下令讓他們帶著隨身兵器和簡單的物資全部撤回城中,等雪停日出、積雪消融之後再回營。

  巨型連弩車已經被雪埋了,沒法推出,就這麽留在營地。

  三萬士伍一個接一個,裹著營帳裁成的披風,舉著火把,沿著繩樁,花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才回到城裡,終於可以躲進擋風的屋子裡喝口薑湯。

  而望樓則必須要有人繼續值守,打通樁道之後,信陽城用馬拉雪橇給他們一次送去足夠六個人吃一個月的糧食,有些百長還讓出了裘袍。

  他們說自己能呆在城中的屋裡避寒,但守望兵不行,他們日夜站崗,必須要有裘袍禦寒。

  城中的屯糧夠全城八萬士伍吃上整整半年,滿滿的糧倉讓人心安,

  薪柴夠用,一千匹馬的糞便也是充足的燃料來源, 但沒有太陽就沒法曬乾,城裡便起了幾口大灶,專門來烘馬糞。

  盡管物資相對充足,但夥食和燃料的還是要精打細算地用。

  這天,長史正在逐條向將離和幾個將領匯報今日軍務。

  門窗都封了厚重的幕布,四邊釘死不讓冷風竄入。

  幾人圍著一隻炭爐靜靜地聽著,為了節省木炭,爐裡一直都是炭和木頭混用,有些煙,熏得人眼睛疼。

  時間才剛到傍晚,外面天色就黑得跟深夜一樣。

  風雪漸漸停了,呼嘯聲也不再令人撓心,但這樣短暫的安寧已經出現很多次,過不了多久便又會開始肆虐。

  門外疾步跑來一士伍,輕敲兩下房門“將軍,庖廚出了點狀況,抓到一個偷餅的人,您快來看看吧。”

  將離在城裡視察了一天,身子才剛暖和過來,此時揣著手套不願出門。

  他聲音有些懶散“士伍偷食當按軍法處置,或杖責或扣餉,廚令和百長都可以酌情直接判罰,這種小事還要我去處理麽?”

  門外士伍猶豫了一下,欠身回道“是……是老先生,他偷了幾張餅要跑,被看守攔下後出手傷了人,大夥兒知道他是跟您來的,且是古稀老人,都沒有還手,就被打的不像樣,只有……只有您能攔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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