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內。
氣氛沉靜。
在三人的目光當中,唐空神僧依然保持萬年不變的古井不波臉,微微抬手,點了點頭。
基本操作,不用驚訝。
“這特麽究竟是什麽情況?”
唐空也完全摸不著頭腦,心中十分無言。
這個符真的有用?
老媽去拜的廟裡神仙,真有這麽神?
但也不對呀,雖然自己依樣畫葫蘆,但實際上,有形無實,就算那符紙真有神效,可自己這畫的根本不是正版符紙啊。
難不成是某個高人,實際上已經有了解毒的方法,但正好在藥效起來的時候,太后把自己的符紙給用上了,於是陰差陽錯,這解毒的功勞成了自己的?
或者乾脆是這位高人,不想出風頭,不想被火域邪僧盯上,乾脆推給了自己?
就在唐空心中思慮萬千之際,卻見蔣耀宗勉強從病榻上起來,緩緩拜倒。
“多謝活佛施法,解救皇上,免去天下大亂,免去百姓受苦。”
“不必多禮。”唐空伸手一抬,道:“此乃我輩中人,分內之事。”
“活佛……”蔣耀宗已經完全沒有把這個活佛當成心目中那個少年,早沒有了長輩對晚輩的照拂之意,隻有心中對於活佛的尊敬,躬身說道:“弟子身有殘毒,亦是難消,飽受折磨,望活佛亦能賜弟子解毒之方。”
“小事,無妨。”
唐空倒也沒有推辭,不就是瞎幾把畫上兩筆嘛?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究竟是背後有解毒的高人,把功勞給了自己,還是真正符紙起了效用?
――
唐空摸了摸光頭。
然後舉起符筆。
照著原先想的那個符文,畫了出來。
當前的畫風,顯得十分怪異。
在場幾人,心裡都覺得有些古怪,但偏偏活佛的名頭太過響亮,而且他們篤信無疑,倒是一時間,根本無法去找到質疑的根源。
仿佛一切,都順理成章,理所應當。
“焚化於水,一張內服,一張外用。”
“多謝活佛賜符。”
這話怎麽還是有點兒別扭?
換成活佛賜福,倒勉強還順耳一些。
但怪異歸怪異,這符紙能讓當朝皇帝的火毒,都消減許多,可謂是奇效。
蔣耀宗不敢有半分怠慢。
易濟澤已經恢復了正道書生的溫文爾雅,倒是照料得十分周到。
唐空看著蔣耀宗飲下符水,又用另外一盆符水,洗了臉面,擦拭上身。
大約才過十個呼吸!
蔣耀宗飲下符水後的十個呼吸,易濟澤還在給他擦拭上身。
然而卻已經有了一股難言的氣息,從蔣耀宗身上綻放開來。
火毒的氣息,漸漸消去。
蔣耀宗的目光,漸漸變得明亮。
他的氣血,隱約失去了鎮壓火毒的方向,漸漸歸流,恢復活躍。
盡管臥病在床很長一段時日,但這位內境巔峰的高手,顯然與十個呼吸之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莫說是蔣耀宗自身,就是易濟澤跟明信和尚,都能感應到這樣的變化。
活佛賜符,果真至寶,竟然能解獨步天下,近乎無解的火毒!
若非親眼所見,簡直無法置信。
――
“還真有用?”
淡定如唐空神僧,心裡也不禁冒出臥槽二字,心底滿是愕然。
這符紙為何能起效用?
這分明不是正版符紙,
是自己假冒偽劣的。 莫非這個符文,當真如此神妙?
自己依樣畫葫蘆,就能讓這假符都有這樣的奇效?
不對!
蔣耀宗的身上!
又綻放出了些許氣息!
正是這些氣息,消去了火毒!
但蔣耀宗的火毒已經剩下不多,所以兩道符紙存留下來的氣息,也就很是明顯。
這個氣息,唐空感應得極為清晰!
先天之氣!
“先天太虛紫氣功訣!”
唐空心中湧起一縷明悟。
這是一門極為不凡的功法,近乎於修仙的法門,全本價值六十六萬界靈。
他這一世,在娘胎裡就修行了先天太虛紫氣功訣,根基無比渾厚,揮筆之間,便有先天之氣,沾染其中?
“是了,妖王世界的紫元功,是正統道家功法,就有消災解厄,祛病驅邪的效用。”
“但是諸天萬界圖記載,這紫元功本是道家高人,得了幾句先天太虛紫氣公訣的殘句,從而加以推演,創立而成罷了。”
“幾句殘訣推演出來的紫元功,就能消災解厄,祛病驅邪,何況這真正的先天太虛紫氣功訣?”
“這麽說來,這方世界最為難纏的火毒,對我而言,不過隨手可解?”
在這一瞬之間,他心中閃過了許多念頭,理順了想法,當下大喜過望!
解除火毒!解救生身父親!
這是他了卻塵緣不可避免的步驟!
但解除火毒的方法,是這幾日間,一直讓唐空無比頭疼的事情。
尤其是那位號稱世間醫術最高,也鑽研火毒數年,已經尋出解毒方法的老神醫,已經被滅了口,更是有著讓人絕望的念頭。
但在這一刻,全都不是事了!
――
皇后宮中。
“皇上的火毒被治愈了?”
“回娘娘,聽說也不是全部治愈,但禦醫都說,火毒去了七八成的樣子。”
“火毒竟然消了這許多?”
皇后娘娘眼神中露出複雜之色。
火域邪僧的火毒,獨步天下,近乎無解。
那位玄華寺的八歲小童,卻沒有見到皇上,隨手畫符兩張,便解了大半火毒,這是怎樣的本事?
小小孩童,有此神力,莫非真是佛陀轉世不成?
那太監已經被打發了下去。
皇后娘娘看向屏風之後。
那裡有個魁梧的身影。
“聽說這玄華寺的活佛,在藥王谷養了多年?”
那低沉的聲音,平淡說道:“恐怕是那老混帳,生前曾經把解除火毒的方法,傳回了藥王谷,如今這孩子學成了……除他之外,也不知還有多少藥王谷的傳人。”
盡管這火域邪僧,語氣稍低,但是殺機卻顯得極為強烈。
這裡的氣氛,仿佛都降了溫度,略感寒冷。
“藥王谷已滅,但藥王谷的余孽,還留存人世。”
火域邪僧低沉道:“本座可以再次出手,但皇后娘娘要答應本座,日後新皇登基,要屠滅一切與藥王谷有過關聯的所有余孽。如若不然……我能毒殺當今皇帝,也能毒殺未來的新皇。”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他也完全不考慮新皇是否會對他產生忌憚。
他從來沒有懼怕過。
他本就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