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還想在雞蛋裡挑骨頭,玉真公主不依了。
“三哥你未免也太過份了吧!這麽好聽的曲子你以前聽過嗎?不知足!”
李隆基雖然貴為天子,可是面對這個親妹妹,他還真是沒轍。
自從武則天以莫須有的“厭勝”罪名,處死了他們的母親,軟禁了他們的父親睿宗李旦之後,兩人便相依為命。
做為哥哥,李隆基一直對九妹寵愛有加。
故而,現如今玉真公主是習慣性恃寵而驕。
好在,她的皇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於她。
聞聽妹妹如此說,李隆基隻能改口,訕訕道:“為兄其實就是想問問,曲中的山伯、英台到底何人?如此悲悲切切,還同窗整三載,噝!這是龍陽之好啊!原來如此!就說嘛!兩個男人還整的這麽纏綿悱惻!李小郎快快道來,這究竟是何典故?”
玉真公主也反應過來了。
“不是吧!這麽優美的旋律竟然是……,小白,你給本宮老實交代,為何要頌揚龍陽之好?你不會也有龍陽之癖吧?”
看著兩人面龐上泛起的惡寒之色,李白頓時無語問天。
浪費了他無數口舌之後,二人終於被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感動了。
玉真公主急不可耐的道:“寫完《西廂記》之後,趕緊寫山伯與英台,我要看!”
李隆基咂巴著嘴,也跟著道:“嗯!好故事,這要是排成歌舞,肯定精彩至極啊!是得快點寫出來,朕也很期待啊!”
玉真公主立即就像是哥哥搶奪了她心愛玩具似的,不依道:“不行!得我先看!三哥你好貪心!不是給你《西廂記》了嗎?看都沒看又來和我爭!”
李隆基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道:“好!好!好!你先看!你先看!”
今日,李白所作的這兩首曲子和一首詩,皆是難得一見的佳作,李隆基對李白的才學心中有了數。
他語重心長道:“李小郎!你的才學朕已經心中有數了,既然九妹向朕舉薦於你,那朕就先封你為太常寺司樂吧!以你的才學,想來明年的春闈一定能蟾宮折桂。”
李白先謝過了皇恩,然後又道出了家中實情。
李隆基聞聽李白竟然同屬於皇族一脈,相當震驚。
對於大唐王朝的宮廷政變,李隆基早已是見怪不怪,光他曾經親身經歷過的,都已經數不勝數。
更是一手策劃了“武韋政變”,“唐隆政變”。
與武氏余孽鬥,與韋皇后、安樂公主鬥,與太平公主鬥,那簡直可以說是,見慣了皇室內鬥的腥風血雨。
因此,對當年的玄武門之變,他不會糾結於誰對誰錯。
既然李白說,他乃是李氏血脈,同為一族,族中子弟這麽優秀,幫幫他又有何妨?
沉吟片刻之後,李隆基說道:“你且安心在太常寺供職,你的事情朕心中有數了,待到核實清楚,自會重新為你家落籍。”
李白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感謝,畢竟事涉家人,父親、母親、小妹以後可以堂堂正正做人,這比什麽都重要。
唯有玉真公主還不甚滿意,她嘟嘟朗朗道:“三哥你可真小氣!我為你舉薦如此大才,竟然隻給個從九品小官!我好沒面子!”
李隆基笑道:“以李郎之才,參加科試才是正途,你皇兄我封的官,容易被人詬病為幸臣。”
李隆基此言絕非空穴來風,大唐官吏以經過吏部詮選為正途。
包括通過朝廷進士科、明經科、明算、明法諸科的士子,
都必須通過吏部詮選才能授官。 事皆有例外,由皇帝親自任命的官職,也不是沒有。
隻是這種非主流官員,通常都會被官場中其它主流官員所排斥。
宰輔大員們,更不喜這一類官員。
別忘了,六部可是他們的地盤。
這就相當於,繞過他們另立山頭了,他們能高興才怪!
玉真公主乃天潢貴胄,平日裡耳濡目染,這裡面的門道自然也明白。
想過之後,便不再糾纏此事。
隻是叮囑皇兄,一定要將核實李白一家,族籍之事放在心上。
待李隆基回宮之後,他們便上車回府。
李白這就有了官職了,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別小瞧這從九品的太常寺司樂,雖然是個芝麻官,那好歹也是官啊!
唐代官階與明清不同,三品就已經位極人臣了,譬如說,宰相也才三品。
二品一般也都是武職勳貴,真正意義上的一品那就是太子。
普通老百姓,想要在盛唐時期獲得官職極為不易,就算是通過了科舉取士,那也得在吏部詮選。
詮選之時,身、言、書、判,有一條不符合規定,就做不了官。
所謂的“身”,其實就是看長相。歪瓜裂棗,對不起, 官場與你無緣了!
“言”,就是看你說話的邏輯性。口齒不清楚,對不起,回家抱孩子去吧!
“書”,自然就是寫字了,書法不過關,一手狗爬字,請回,賣紅薯去吧!什麽?沒有紅薯?那就去賣肉吧!
“判”,就是斷案子,寫判詞。不懂大唐律,哪來的回哪去!當了官也是昏官,要你何用?
因此,李白這麽容易就得了個從九品實職,且還是京官,若是沒有玉真公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李白最為看中的並不是這個官職,此行他覺得收獲最大的,其實就是李隆基答應核實他的族籍。
屆時,隻要他獲得了參加科試的資格,功名、官職都將水到渠成。
馬車之上,李白誠摯的感謝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則魅惑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幽怨的嗔道:“白郎!跟我用的著這麽客氣嗎?我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李白被她這個稱呼叫的渾身一陣酥麻,見不能再回避這個問題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盈姐!做姐弟不好嗎?”
“不好!我要做你的女人!”玉真公主顯得很急切。
“可是……”
李白被突然衝過來的玉真摟入了懷中。
“嗯!嗯!可是什麽?嫌我老嗎?嫌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嗎?還是嫌我不夠溫柔?”玉真公主激動的有些喘息。
李白並沒有抗拒,就這樣任由玉真公主摟著。
片刻之後,他冷靜的說道:“你能夠確信,這不是一時衝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