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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是李白》第26章 孟浩王維
  開元八年春闈的日期,最終定在了四月初九。

  一共三天,自四月初九日開始、十二日、十五日,考三場,每場一天。

  由於李客已經攜家人從蜀中往長安而來,玉真公主便將位於崇仁坊的一處宅子送給了李白,好讓他安置家人。

  李白還真有點汗顏,仿佛自己也成了那專門吃軟飯的小狼狗。

  玉真公主便溫言安慰,說他鼓搗出來的那個活字印刷非常賺錢,現如今長安書坊名聲在外,簡直就是日進鬥金,這座宅子就當是獎勵了。

  李白這才釋然。

  他做了九品太常寺司樂的事,也早已經寫信告知了家人。

  因此,接下來,他只需要安心備考,迎接家人的事,自有青子操心。

  四月初九,天還沒亮,李白便被青子早早喊起了床。

  洗漱、用飯完畢,玉真公主早給他預備好了馬車。

  青子提著考籃,同他一起上車,送他去禮部南院應試。

  唐代的進士科考試,遠沒有宋、明、清時期那麽完善。

  進士科的考試地點,設在禮部南院。

  明經科及其它雜科的考試地點,則設在吏部院內。

  其實,兩個考場相隔也不遠,因為禮部與吏部,同屬皇城之內的尚書省,所以辦公所在地自然相鄰。

  由於,前來應試的舉子幾乎是共同進場,故而此刻,全都聚集在安上門之外等待開考。

  李白一路而來,透過車窗望去,路上全是趕往皇城應考的舉子。

  有的竟是丫鬟、小廝、仆役同行幾人,提燈的提燈,挎籃的垮籃,蔚為壯觀。

  也有不少,同他一樣是乘馬車前來的。

  還有那坐轎的,更是前呼後擁、仆役成群。

  待趕到安上門外一看,我滴個天!真是人山人海啊!

  相熟的舉子們,扎堆聊著天,除了有青年、壯年、竟然還有白發蒼蒼的老翁!

  看的李白怎舌不以,感覺這熱鬧程度,簡直堪比年節廟會。

  等了約有半個時辰光景,小黃門捧著聖旨到了。

  皇帝欽命中書門下平章事崔,吏部侍郎盧懷慎,禮部侍郎王,文選司郎中李元,考功司郎中鄭嵩,帶領眾人祭拜孔子先師。

  祭拜結束後,在一聲洪亮的:“開龍門”呐喊聲中,由吏部侍郎盧懷慎擔任知貢舉的,這一屆科舉取士便正式開始了。

  李白打發走了青子,便跟隨著人群排隊,等待著守門衛士檢查完畢,好入皇城。

  他看見,舉子們入場,官吏與兵士們檢查的都很仔細。

  發髻都打開,衣扣也解開,筆、墨、紙、硯、統統檢查。

  更受不了的是,連攜帶著的食物都不放過。

  那些兵士們,搜過了身,檢查過了靴子的手,也不管乾淨不乾淨了,抓起舉子考籃裡的胡餅、乾糧,就是一通揉捏,看的李白直皺眉頭。

  估計今天,玉真公主給他準備的乾糧,一會兒他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進了皇城,在吏員、書辦們的指引下,李白終於來到了禮部南院。

  由於參加進士科考試的舉子,相比於明經諸科少的多。

  故而,此時聚集在禮部南院裡的舉子,大約也就隻有一千多人。

  其它的五六千舉子,此時全都已經分流到了吏部都堂。

  待到落座,天色已經大亮。

  李白前後左右瞅瞅,見眾舉子大都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鮮有像他這麽沒心沒肺,東張西望、看稀奇看古怪的。

  還好,此時不用像明清兩代那般進考棚、落鎖。

  士子們全都跪坐在筵席之上,一人面前一張條案,還真有點現代教室的趕腳。

  環顧一圈之後,李白也就索然無味了。

  從考籃中掏出筆、墨、硯台之後,他也像大多數人一樣,眼觀鼻鼻觀心,靜等開考。

  片刻之後,禮部侍郎王,與考功司郎中鄭嵩,前來巡視並宣讀了考規章程,進士科的第一場貼經考試就開始了。

  待書辦們發下考題之後,李白才明白,原來所謂的貼經,搞了半天就是填空題啊!

  在九經的范圍內,選定一段文字,將要考內容用紙條貼上,這就是貼經。

  唐朝時,《春秋》分為“三傳“,即《左傳》、《公羊傳》、《谷梁傳》;

  《禮經》分為“三禮“,即《周禮》、《儀禮》、《禮記》。

  這六部書再加上《易》、《書》、《詩》,並稱為“九經“。

  考試內容也不多,李白粗略掃視一遍,發現大概有十多道題吧!據說答對一半就算過關。

  閱卷程序也沒有明清兩代那麽複雜,這裡采取的是淘汰製考試法。

  也就是說,第一場若是沒過關的士子,第二場試就沒有資格參加了。

  三場考試,一般情況下都是按照貼經、策論、詩賦的順序來進行的。

  貼經這種基礎性學問,用來淘汰人,實務策用來選定進士,最後的詩賦,考驗的是士子的文學功力及文學天賦,孰優孰劣一目了然,用來定名次最是合適。

  當然了,萬事皆無絕對,有的主考官可能也不這麽認為,故而也有打亂順序的情況出現。

  李白的優勢在詩賦,至於貼經嘛!過關自然是不難。

  僅用半天,李白就答完了試題,見已經有人交卷,他便也不再枯坐,起身交卷之後,出了禮部南院。

  剛剛行至禮部門口,遠遠的就聽聞,兩名士子正在談論科試,言語之中隱隱約約似乎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摩詰兄!出來的這麽早,想必成竹在胸啊!以你的才學,今科想必我大唐要誕生最年輕的狀頭了!”

  “浩然兄說笑了!今科有兄長與那李太白在,狀頭豈是在下所能夠奢望?”

  李白與他們插肩而過之時,望了他們一眼,見這兩名士子,年長的約莫三十多歲,年輕的似乎與自己相若。

  心中還納悶呢!

  “磨嘰兄!好v兄!真特涼的會起名!合著是兩個粘糊蛋啊!”

  正自腹誹間,他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摩詰兄!不就是王維王摩詰嗎?浩然兄!不就是孟浩孟浩然嗎?

  原來是這兩貨!

  老孟!和隔壁愛偷瓜的老王啊!

  心中有了數,他便返身而回,笑著抱拳道:“浩然兄!摩詰兄!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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