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上皇帝欽賜的鬥牛袍服,帶著胡先生坐上馬車,由胡二、殷耶夷,各率領著二十名民壯護衛左右,一行人就朝位於朱雀大街的中兵馬司行去。
待馬車剛剛拐進鐵獅子胡同,李白就聽見車外一個囂張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停停!停、停!”
李白鬱悶的心道:“叫誰婷婷呢?老子車上可沒婷婷!”
胡二的大嗓門接話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阻攔我家大人車駕!”
囂張的聲音繼續回答道:“五城兵馬司衙門重地!豈能任由你等擅闖?”
胡二怒道:“這不還未至兵馬司衙門嗎?你究竟是何人?這麽大的口氣?”
那人道:“本將只是奉都指揮大人的將令行事!即日起所有過往車轎一律禁行!違者嚴懲不怠!”
胡二道:“車內乃兵部職方司主事,巡城都禦史李大人!快快讓開道路!恕你衝撞之罪!”
奈何,那名小將像是個一根筋,死活就是不讓,只是要求下車步行才能通過。
車中的胡先生笑道:“東翁!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啊!此地離兵馬司衙門口還有近百米,如此不合常理的做法,無非是想挫一挫我們銳氣啊!”
李白點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來我們此行阻力不小啊!”
胡先生道:“東翁以六品之身統馭四品衙門,兼之官員還多是皇親國戚,這些人一慣嬌縱,不合常理之舉動,估計以後會層出不窮啊!”
李白道:“依先生之意,我該如何處理呢?”
胡先生道:“要想製服此等紈絝,東翁就要比他們更狂、更狠、更不合常理,露出獠牙來,徹底撕碎他們引以為傲的囂張外衣,此等依附權貴之輩,最畏懼的恰恰還是強權。”
李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命令胡二:“還跟他磨什麽嘴皮子?統統給我拿下!膽敢持械反抗者,格殺勿論!”
聽見車內傳出來的冰寒語調,車外阻攔的差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他們可不是什麽百戰悍卒,就他們!察顏觀色、欺軟怕硬,打打順風仗,是他們的強項,讓他們真正與胡二這些悍卒開戰,他們才不乾呢!
待胡二、殷耶夷聞令後,分別將他們帶頭的兩名小將,三下五除二的拿下之後,他們便乖乖的仍掉了手裡的武器,縮著身子退到了胡同兩邊的牆根下。
胡二環顧四周,恨恨得道:“一群廢物、孬種!”
而後,依舊帶領護衛分列馬車兩旁,指揮著馬車朝前行去。
待到了兵馬司衙門口,只見約百名鋪兵、衙役,俱手持刀、槍、水火棍、鐵鏈、鐵尺等物,氣勢洶洶的擋在門前。
李白一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道:“這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這整的也太離譜了吧!自己是奉旨來上任的,又不是陪他們來打群架的,你這陣勢!”
身旁的胡先生也笑道:“東翁你!這都當兵馬都指揮了,用的還是當年,鬥雞、走狗、搶地盤的套路,簡直就是毫不長進嘛!”
李白也笑道:“來是把本官當成搶他們地盤的啦!他們難道不明白?這裡其實是皇上的地盤!”
胡先生笑著:“一群井底之蛙而以!搞不好是被別人當槍使了!”
這時,胡二已經上前,與他們領頭之人交涉起來,可是對方的模樣,似乎很不買帳。
胡二隻得退回來,請示李白:“大人!這幫孫子油鹽不進啊!我都說了大人您是來上任的,可他們不但不讓路,不派出通傳之人,而且還說,裡面正在商討緊要公務,閑雜人等全要在此等候!這明明就是故意刁難嘛!”
李白聽後一滯,稍傾嚴令道:‘’集合護衛,速速將這幫烏合之眾擊潰,本官奉旨上任,膽敢阻攔者,以圖謀不軌之罪論處!”
胡二大聲應諾,轉身集合護衛去了。
門口阻攔入內的眾衙役與鋪兵,也聽見了李白的嚴令,面色略微有些松動,可是沒有上官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易的退去。
片刻間,就見胡二與殷耶夷率領著四十名護衛,瞬間結成了六個七人小陣,朝著那幫鋪兵、衙役群中,就衝了過去。
起初,這幫鋪兵、衙役還仗著人多勢重,
與結陣護衛激烈對抗,在幾人負傷之後,出了此陣的犀利,紛紛不顧長官的斥責,不斷的向後退去。
四十名護衛,很輕松的就擊潰了近百名衙役、鋪兵。
當李白拾階而上,走進兵馬司大堂的時候,就見一位肥頭大耳,腰圓肚挺的中年官員,穿著一身快要被他那一身肥肉撐裂開的麒麟服,正滿臉寒霜的瞪著他,身後的幾名武將,也俱是目露寒光,仿佛欲要擇人而噬。
李白在大堂中央站定之後,目光鎮定自若的環顧一圈,不緊不慢的說道:“五城兵馬都指揮何在?本官乃欽命巡城都禦史,署理五城兵馬司諸事李白!還不速速近前拜見!”
那名身著麒麟服的胖官員,就是五城兵馬都指揮盧遙彬,他是定山郡王朱祁銘的嶽父,朱祁銘是越王朱瞻墉最小的兒子,等於是天順皇帝朱祁鎮的叔伯兄弟。
由於朱祁鎮的父親宣德皇帝,只有朱祁鎮和朱祁鈺兩子,朱祁鎮的幾個兒子此時, 又均未成年,故此盧遙彬這個郡王嶽父,就因某人的力挺,及個人的資歷,順理成章升遷到了兵馬都指揮的高位。
朱祁鎮被囚南宮期間,皇親國戚們俱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於是朱祁鎮再次登上皇位以後,對這幫人就不怎麽待見。
盧遙彬是個心思活絡之人,幾番拐彎抹角之下,就搭上了石亨這個投機功臣,心甘情願的做了人家走狗。
前幾日,石亨為了替族兄石旭,報僳僳城戰敗之仇,便找來盧遙彬面授機宜。
盧遙彬呢!聞弦歌而知雅意!這番,便要趁機報答石國公的知遇之恩。
他覺得李白,背景、資歷都不深,此番便準備好好捏捏這個軟柿子。
此刻,他見自己布置的兩次刁難,都被李白輕松的化解,如今更是囂張到了自己面前,還當著眾屬下的面,欲要折辱自己,哪裡還能按耐得住本就容易衝動的紈絝脾氣。
《我竟然是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