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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龍之王座》第16章 回憶是首動人的歌
  陽光,沙灘是一座海濱城市必不可少的存在。

  塞納羅的海水遠處看上去像是一塊碧藍的晶石,上面翻濺著白色的浪花,而當你踩著沙灘走在岸邊時,便會發現淺灘的海水澄澈的可以一眼看見海底的細沙。

  塞納羅沙灘的沙粒是銀白色的,像是一條白色的飄帶沿著海邊飄舞。陽光毫不吝惜自己熱度的灑在沙灘上,以至於當你赤著腳踩在海灘上時是如此暖洋洋的。

  艾爾莎與琳瀟正漫步在如此愜意,溫暖的沙灘上。為了衝淡分別的愁苦,琳瀟提出要帶艾爾莎來海邊散心。此時的二人成為了一道絕美的風景線,吸引了來此遊覽的男人們大部分的目光。

  西斯尼的女郎來到海邊從來不會吝嗇展現自己的好身材,享受男人的目光,讓他們裙下稱臣,這是天生浪漫活潑的西斯尼女郎最喜歡做的事情。

  琳瀟身為仲夏夜的女王,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敗下陣來。她穿著的是最新款式的泳衣,這會使得她大半如牛奶般的肌膚裸露在外,如果不是女王在外罩了一件白色的紗衣。春光半遮半掩,讓男人們不禁心中祈求神此時應賜來一陣大風。

  與來此的大多數女郎不同,艾爾莎一身雪紗紡的白色長裙,紅色的長發隨意的披灑在肩頭,在微風中輕輕蕩漾,不時便會有一縷調皮的紅發撩撥她的面頰,艾爾莎隻好抬手將頭髮沿著頭頂俯向腦後,露出她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男人們,覺得有一股溫暖的春風拂過,又像是一隻潔白呆萌的小貓喚起了他們內心曾經遺失的美好。“這就是初戀的感覺吧。”他們整齊劃一的發出心聲。

  跟在二人身後的是兩個鐵塔般的壯漢,他們穿著泳褲,上身是短袖花襯衫,並沒有系扣子露出了他們如同鋼鐵澆築的肌肉。他們用充滿殺氣的眼神四周環射,為二女擋住了企圖前來搭訕的男人們。

  當然也有個幸運的漏網之魚突破了壯漢的防線,來到了兩個女孩的身前,他行了個優雅的貴族禮,這表明了他貴族的身份,是他慣用的伎倆,因為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大多喜歡的是來自貴族的紳士。

  琳瀟開始是選擇暫時忍耐的,等著兩名保鏢過來,將他拉倒一邊了事,可這個面貌有些猥瑣男人竟妄想牽起琳瀟的手行吻手禮,這是讓琳瀟無法忍受的。

  屈膝,抬腿,這是一個乾淨利落的完美側踢,那個身材有些瘦小而又猥瑣的男人帶著浪叫噗通一聲被女王踢到了海裡。這個男人在半空中運行時,臉上還掛著痛並快樂著的奇妙表情。

  女王這一擊引來了人們的歡笑,也終於打退了那些妄圖搭訕的男人們,男人們也隻能遺憾的遠遠偷眼欣賞兩個絕代美女的身姿。

  經營者為海灘配備了有著太陽花圖案的遮陽傘與被漆成白色的躺椅,艾爾莎與琳瀟舒服的躺在了椅子上。

  “還在想他?”琳瀟問道。

  “嗯。”艾爾莎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他現在很危險,你和他牽扯到一起,將來要面對的危險比家主夫人那個女人還要大的多。”琳瀟說的很認真,從她搜集的情報來看,弗雷奧大陸這邊各大王國已經著手準備戰爭,戰爭一旦開啟,憑借他東方的身份想來在弗雷奧大陸都寸步難行,更何況他前往了聖光王國那所舉世聞名的學院。那裡不只是學院,也是一座重地。

  “我不怕,我既然和他有了婚約,我便不會改變主意的。”艾爾莎說道。

  “切,

傻姑娘,婚約這種東西算什麽?難道比小命重要麽?如果你實在狠不下心,不如姐姐我找人悄悄的做了他。那樣婚約就無效啦。”琳瀟臉上掛著壞笑,玉蔥般的指尖在脖頸前虛劃而過。  “我和他是生與死也無法割舍的。”艾爾莎說道。

  “大人挑的這是什麽人,竟然這麽有魅力?”琳瀟小聲嘀咕,她口中的大人指的便是艾爾莎的父親,伊戈.阿特拉斯。

  “挑是什麽意思?”艾爾莎問道。

  “就是這戶人家啊,是大人精心為你挑選的。”琳瀟捧起了一杯加冰的檸檬茶說道:“家主夫人把你送到大周當質女打著什麽注意家主會不知道麽?”

  “那次刺殺啊,真的是讓大人怕了,他不是怕死,而是他覺得他身為家主有時候連自己的安危都不敢保證,還怎麽保證你的安全?所以大人便索性順水推舟,暗中操作為你挑選了這戶人家。不然也許你說不定就會落到哪個紈絝子弟手裡呢。”

  “怕?想不到阿特拉斯家族威風凜凜的黃金獅子也會有怕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艾爾莎垂下眼簾,每當她想起這個有著燦金發色的男人,她不知是該敬、該愛還是該恨。

  琳瀟心中幽幽一歎暗道:“大人為你做的可不止這些,要不然我們現在還能在這裡悠閑的曬著太陽麽?”

  艾爾莎並不知道海上和那場西斯尼海軍的遭遇並不是巧合,若不是伊戈從中周旋,他們二人登岸的第一時間便會遭到西斯尼海軍的拘捕。對此伊戈不讓琳瀟說,琳瀟便並未多言。

  “不說這個了,小小年紀別擺這張苦大仇深的臉。”琳瀟起身搔向艾爾莎肋側的軟肉,這裡是艾爾莎癢癢肉的所在,小時候琳瀟便喜歡這樣逗弄不開心的艾爾莎。

  艾爾莎自然不甘示弱的反擊,兩個女孩小小的戰爭又是引來男人們火辣的目光,心中無不祈禱:“動作幅度在大一些。”

  兩女笑鬧後,琳瀟有些好奇地問道:“按說,你們這算是政治婚姻,身為阿特拉斯家族的小公主,怎麽就被這個小子吃的死死的?”

  是啊,怎麽會愛上了他,決定此生再無牽掛?回憶起在楚王府的時光,艾爾莎的嘴角不知不覺的牽起一絲溫柔的笑。

  當隨行的官員踏上返程的路途後,隻留艾爾莎獨自一人生活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初到楚王府的艾爾莎,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無論是誰接近她,變會被她稚嫩的爪子抓傷。

  失去母親,離開父親,孤身一人生活在異國他鄉,將來自己還要嫁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的男孩。孤獨像是侵襲而來的黑暗籠罩著艾爾莎。她下意識的封閉自己作為保護自己的手段。從此楚王府裡多了一個沉默不語的小女孩。

  即使是楚王這個鎬京城的少女殺手使出渾身解數,也很難讓艾爾莎多說幾句話。

  “和我的兒子還真配。”楚王有些無奈,然後他便拍了拍林楓瀾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這麽好看的媳婦,你可給我看好了,父王可不準備給你換媳婦了。”從此楚王便將艾爾莎交給了林楓瀾。

  林楓瀾小時候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他到不介意艾爾莎的沉默,每當林世子有空暇時間便會默默的陪著艾爾莎。

  一日的清晨,林世子操習完早課,親自為艾爾莎送來早餐,平日裡這些都是府裡的仆人負責。

  “我怕你吃不慣大周的早餐,你試試這個怎麽樣。”林楓瀾手中的托盤上整齊的擺放著杯子,碗碟和一個雞蛋。

  杯子裡面是白色的液體,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碗碟上是一塊有著焦黃色外表的面點,被切成片狀整齊的碼放,竟然是牛奶和麵包。

  要知道大周人並不喜歡喝牛奶,豆子研磨出的豆汁,幾碟精致的可口小菜再加上種類繁多的面食這才是大周人喜歡的早餐,即使是王公貴族也是如此。

  以至即使是在鎬京城,牛奶也是個難得稀罕物,不知道他是怎麽弄來的。至於麵包,艾爾莎到大周也有些時日,這是她第一次在大周看到。

  艾爾莎覺得心尖微微一顫,堅冰似乎裂開了一絲縫隙,這個男孩,他是真的關心我麽?。

  “王府新來了一個從你家鄉來的廚子,這塊麵包是他教我做的,你嘗嘗。”林楓瀾說道,話中帶著一絲小期待,被艾爾莎敏銳的察覺到。

  “想不到他小時候還這麽傲嬌,我說小艾爾莎,不會是一杯牛奶一塊麵包就俘獲了你吧?”聽到這裡,琳瀟調笑道。

  “當然不是。”艾爾莎紅著臉說道。

  從那天起,每日清晨林世子都會親自為艾爾莎送早餐,他會把食物整齊的放在餐盤之中,然後放在艾爾莎的桌子上。桌子也是林世子命人精心打造的,是有著弗雷奧大陸風格的圓型餐桌,上面鋪著紅白相間的格子桌布,中間擺放著琉璃花瓶,裡面插著的是帶著露水的鮮花。

  慢慢的艾爾莎便不在那麽抗拒林楓瀾,也逐漸適應了林世子這個沉默的男孩。

  又過了一些時日,林楓瀾參加飛羽營的考核,結果竟然失敗了。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包括艾爾莎。

  林楓瀾是一個如同他父親一般耀眼的天才少年。諸子講堂辯才第一的是林楓瀾,六藝課第一林楓瀾,武技課第一仍舊是林楓瀾,可就是這樣一個驕陽般的人物,竟無法通過飛羽營的考核。

  “你知道這個人犯了多重的罪過麽?在他手裡足足有七條人命,你就把他的脖子抹了又能怎樣?”楚王苦口婆心的勸導林楓瀾。

  林世子失敗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能力,而是要成為飛羽營的一員,手上必須要沾染鮮血,皇帝需要的是真正的鐵血軍人,戰場殺伐,難免與鮮血為伍。

  親手處決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這是世家子弟加入飛羽營的一條鐵則。

  林楓瀾固執的拒絕了父親,原因其一是林世子覺得就算是罪大惡極也不應該剝奪人的性命,而最重要的原因其二便是林世子覺得自己若是殺了人就不乖了,若是不乖媽媽就不會回來了。

  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腳,楚王唯有無奈的仰天長歎。

  自此楚王府裡,便多了一項日常,楚王絮絮叨叨的勸兒子捅刀子,被林楓瀾一次次的拒絕。若是被楚王追的煩了,林世子索性躲在艾爾莎那裡,楚王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往未來兒媳的屋子裡闖。

  “可終究,他還是為我殺了人。”艾爾莎貝齒輕咬著下唇:“如果不是為了我,也許他能安心的做他的楚王世子,而不必踏上這樣一條崎嶇的路。”

  “月黑風高殺人夜麽?小世子英雄救美?”琳瀟調笑道。

  相反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寒冬已過,春意初臨,鎬京城的桃花開的正好。林世子提出邀請艾爾莎遊覽鎬京城。

  這一次艾爾莎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

  微風卷積著飄落的花瓣,拂過二人的臉頰,發間,氣氛有些浪漫有些曖昧,懵懂的情愫在漸漸滋生。

  然而路途中的遭遇打破了難得氛圍,這並不是命運的安排,而是蓄謀已久的一場刺殺。沒有人敢進楚王府行刺,被派來的刺客們為了高額的賞金,像是蟄伏的毒蛇耐心的等待,一直在等待著像今日這般好時機,務求一擊必殺。

  這是家主夫人遠渡重洋在鎬京城的黑道發布的懸賞,因為艾爾莎是女巫的孩子,難保是第二個女巫,也難保她不會回來復仇!

  那人偽裝成一個販賣糖果的商販,匕首從他的袖口滑落而出,直刺艾爾莎的胸膛。

  那人是個頂級的殺手,他出手的一瞬間迅捷的如同狩獵的豹子,那時的林楓瀾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他唯有拚盡全力的推開艾爾莎,用自己的肩膀承受這致命的一擊。

  一擊失敗而不撤退這對刺客來講是大忌,可是這個姑娘的賞金實在是高,高到他足以乾完這一票而選擇退出這一行。

  可當他想抽出匕首時,卻發現手腕被那個男孩緊緊的握住,以他一個成年的力量竟然無法撼動。

  “為什麽?”林楓瀾低聲的問道。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錢!”刺客心中咒罵,手中用力掙脫,另一隻手他狠狠的打向男孩,企圖讓男孩松開緊握他的手。男孩挨了他幾巴掌嘴角和鼻孔溢出鮮血,可卻依舊不為所動。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忍心傷害這樣一個孤獨的女孩。她已經遠渡重洋來到異國他鄉,而你們還是不肯放過她。”艾爾莎的身世,楚王父子知道,林楓瀾不明白為什麽她的家人一定要她的性命。

  “媽的,死小孩,我怎麽知道!老子拿錢辦事!”刺客心中焦急,不能再拖了,刺客發狠凌厲的一腳踢向林楓瀾的小腹。這一擊踢實了,足夠要了林楓瀾的命,而對於這些亡命之徒來說,多一條人命並不算什麽。

  “你一個拿錢辦事的人,想來也不會知道。父親你是對的。”林楓瀾淡淡的自語。

  他用小腿攔住刺客的踢來腳,握著刺客的手腕猛的拔出那柄匕首,鮮血噴濺在他和刺客的臉上。

  刺客的心中第一次出現慌亂的神情,男孩肩膀上的血洞尤自汨汨的躺著鮮血,臉上濺著斑點鮮血像是冬日盛開的紅梅。男孩的表情並不痛苦,而是露出一股悲傷。

  此時或者說當刺客的匕首刺進林楓瀾的肩膀上時,他便已經沒有機會了。林楓瀾腳步後移,壓腕奪刀,接著便是鮮血噴濺,是林楓瀾用手中的刀劃破了刺客的喉嚨。

  從拔出匕首的那一刻起,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林楓瀾動作利落的像是個戰場征伐過的老將。

  第一次殺人有多難?這個問題無法回答,可對艾爾莎來說,若是讓她舉起屠刀去剝奪一個人的性命,也許她會幾天都噩夢纏身。她知道林楓瀾起初是多麽的抗拒殺人。

  可終究為了她,天使般純淨的男孩,終於拿起了屠刀。

  “真是個怪胎。”聽到此處,琳瀟倒吸一口涼氣,那個時候那個小子多大?十歲?

  “救援的人終於趕來,可是他拒絕了立刻治療,然後他便一個人拖拽著那個刺客的屍體,將他吊在了鎬京城的城門上。他指了指我對著滿城的人說‘這是我楚王世子林楓瀾的未婚妻子,誰敢對他不利,這便是下場。否則不管你是何背景,有何勢力,都將受到本世子的追殺。’”艾爾莎沉浸在回憶中,腦子裡滿是他那天的樣子。

  身材瘦弱的男孩,渾身浴血,用他平淡而又堅定的語氣說著。

  “怪胎,一對。”琳瀟有些意外,想不到艾爾莎小小年紀的嬌俏姑娘,竟然在那種場面下,沒被嚇得失了神,不愧是女巫的孩子。

  “然後你便愛上了他?”琳瀟問。

  “是啊,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生活又不是歌劇哪來那麽多轟轟烈烈,每天會準時的為你送來麵包牛奶,又肯為你流血,這還不夠麽?”艾爾莎用手指玩弄著自己的一縷紅發。

  “小屁孩,你才多大啊喂!”琳瀟看著她認真的小模樣,不禁又襲擊艾爾莎的軟肋。

  “姐姐,我決定了,我要去聖光王國。”艾爾莎從琳瀟的魔爪中掙脫後說道。

  “你要去找他?可是大人和那小子都讓你老實的待在西斯尼王國。”琳瀟說道。

  “你覺得女巫的孩子,會是個聽話的乖乖女麽?”艾爾莎對著琳瀟嬌俏的笑著,陽光下是天真無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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