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心裡有些不安,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他真的沒想到,還真是這麽回事,但他也很不解,既然這樣,為什麽他還能如願的往上走,所以他對楊思勖又問道:“阿翁,既然如此,為何您還說不必憂慮此事?”
楊思勖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自己做了什麽難道不知道?”
李佑聽到這話,臉可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但楊思勖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放心了。
“後面袁頜查起,才知道,貴妃娘娘不孕找你醫治並非是說詞,侯家也證實了,這藥就出自他們手上,如今聖上得成王殿下,還得謝你呀,所以,往後你大可不必再憂慮此事了。我聽高力士說,貴妃娘娘還說要當面感謝於你呢,但你要記住,臣便是臣,君便是君,一定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可恃寵而驕,否則,定有大禍臨頭的一日。”
李佑松了一口氣,拱手一禮對楊思勖說道:“小子謝過阿翁提醒,我知道該如何做的。”
“知道便好,來,給阿翁說說,你是如何打下碎葉與恆邏斯來的?”
接下來,李佑便開始講述了起來,這些對楊思勖這個老將來說,聽著是很愜意的,他戎馬一生,又好征戰,自然少不得與李佑探討一二,畢竟他再也不可能出征了。
這一說就到了中午,直到管家過來說開宴,兩人才停下,酒桌上,楊思勖高興,陪著李佑喝了兩杯,但也就這樣了,他不能多喝,現在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喝多了,他便會覺得胸口疼。
“阿翁,你身體不好,可得要多注意一些,多加調理才是。”
楊思勖擺了擺手道:“說實話,我時日不多了,能活到現在,已經知足了。”
李佑不能就這個話題往下再說了,他轉而問道:“阿翁,怎未見寶兒?他入宮了?”
楊思勖點頭道:“留在我這對他沒好處,這孩子不錯,我便讓他入宮去了,如今,他可不錯,伺候在貴妃娘娘身邊。”
這話,差點讓李佑嗆著,寶兒,楊玉在他家是是見過的,只怕正是因為這個,寶兒才會到了楊玉身邊,但這樣一來,他的事可就真不好辦了,萬一寶兒把瑩瑩的事說出去,他不知道楊玉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
李佑還是說道:“貴妃娘娘能瞧得上他,那便是他的福氣,小子我也就再不用擔憂他了。”
吃過飯後,李佑便一直呆在楊思勖這裡,直到傍晚才離開,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去高力士府上時,他便不必多問了,僅僅是和高力士閑聊了一通,在高力士這裡吃了頓晚飯便回來了。
到家之後,李佑便問狗子,南宮逸回來了嗎,狗子說道:“少主,先生還未歸,只怕這兩日要見他,只能去隔壁找他了。”
李佑搖了搖頭,便往後宅後去了,狗子跟了上來,說道:“少主,今日宮裡來人了,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貴妃娘娘送的。”
“都送了些什麽過來?”李佑問道。
“就是些金銀賞賜,來人還說,明日陛下與娘娘將會在宮內為少主準備酒宴。”
李佑沒有回頭,僅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快步回了書房內,他需要好好想想,後面到底該怎麽辦。
次日,李佑上朝,照例上奏完後,便等著下朝了,散朝之後,他便被留了下來,並跟著高力士和李隆基一道去了花園旁的水韻閣。
今天,楊玉要在這裡宴請李佑,以示感謝,李隆基自然允諾了,可李佑心裡確是百味雜陳,他真的有點怕,怕見楊玉,在他看來,是他的判斷失誤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想要彌補,太難了,而且他不知道楊玉現在是怎樣的心境。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的,李佑來到了水韻閣。這裡,華麗的樓閣被龍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一旁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確實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守在這裡的宮女和內侍們,見到皇帝過來,全都跪了下來,李隆基開口說道:“你們都起來,下去準備吧。”
眾人齊聲稱諾之後,便各自去忙了,等來到水韻閣的前院時,楊玉已經等在這裡了,她的身旁還站著楊寶,楊玉正欲拜見,李隆基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李佑望了一眼著身著華貴宮裝,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的楊玉,看得出,她更加豐腴了些。收斂了心情,李佑上前幾步,單膝跪拜道:“臣李佑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將軍不必多禮,平身吧。”楊玉看著李佑,輕言說道,看不出什麽來。李佑聞言趕緊站起身來,恭敬的微微低頭躬身,不敢亂看。
這時,李隆基說道:“李佑,你雖為外臣,但你為貴妃所做甚多,今日,貴妃為了答謝於你,特意在此備下酒宴,你就不要過於拘束了。”
李佑隨即稱諾道:“是,陛下。”
這場酒宴,各自心境皆有不同,特別是李佑,心裡可是極為不悅的,但表面上還得做出恭敬與謙和。而楊玉,心裡很高興,但她也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真正的是把李佑當作了一個外臣,言語間也沒有過多的表述,僅僅以臣下對待。
李隆基雖然查清楚了李佑和楊玉沒什麽關系,對楊玉幫助還很多,但畢竟最開始的傳言讓他不得不更多的注意兩人的眼神交流,不過,不管是楊玉還是李佑,兩人都沒有絲毫的顯露出什麽來,這也讓李隆基安心了不少,可以說,現在,他才真正的放心了。
在他看來,真要是李佑和楊玉有私情,這一年多未見,怎麽都會顯露出點苗頭來的,但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沒有什麽。楊玉他可是視為至寶的,絕不允許他人染指。而李佑他也同樣非常看重,如今事情也清楚了,所以,李隆基還是很盡興的,到了後面,甚至還和李佑談及了一些趣事。
別說他們三人各懷心思,就連高力士也在觀察著,不過,他也沒能看出什麽來,李佑很規矩,楊玉也基本僅在敬酒之時才會看向李佑,要說兩人之間有什麽,他也是不太相信的。
其實,李佑不知道的是,當他出京趕往庭州時,李隆基當時便派了袁頜全力徹查此事,也好在什麽事都沒有,要是查出什麽不對勁的來,估計他的命都保不住。
酒宴就在這種氛圍中慢慢結束了,離開時,楊玉僅是讓貼身內侍楊寶代為相送,其余便什麽都沒有了。而李佑也想明白了,這次酒宴應該是以楊玉之名宴請的他,實際上還是李隆基安排的,也好在他和楊玉表現的平淡如水,看不出絲毫異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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