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鑒心搖搖頭,直接道:“您一定會承諾不召喚手下來救,我也相信您的承諾。
可一旦解除結界屏蔽,封神立刻就會定位到您,那麽遲早會猜出我是誰,等於還是暴露了我為您改造體質。”
看來他對封神的了解很深入,當年王爾德與他絕非泛泛而談,而是把封神的機制詳細對他進行了說明。
就是對一些好朋友,他也做不到這點。
白水鑒心轉過身:“你說李奧娜得罪了人,指的是塞拉吧?
不用擔心那個亡靈了,我當年就把她殺了,不然李奧娜早就被她挖出來了。”
蘇起一愣。
李奧娜在漠雲城堡地下躲過了塞拉追殺,看來不是安排得當,也非運氣特別好,而是白水鑒心暗中出手相助。
就憑這句話,蘇起更加選擇信任白水鑒心。
他殺塞拉,主動承擔起保護李奧娜之責,只有王爾德真正的朋友才會這麽做。
如果說這是個歷時千萬年的陰謀,未免離譜得可笑。
他提到了救助李奧娜,等於側面承認當年與王爾德在最後的時日裡有交情。
這也等於驗證了蘇起的猜測,的確是王爾德委托他改造靈力體質。
聰明人之間點到為止,一句話就夠了。
白水鑒心也應該知道蘇起明白了來龍去脈。
蘇起隻回了一句話:“好吧,我聽你的。”
其實整件事還有許多疑問,可蘇起不能再開口問,白水鑒心已經明確禁止詢問,繼續囉嗦未免不敬。
蘇起主要是不解,如果白水鑒心也參與了皇后的機密任務,他為什麽沒有像王爾德一樣,殺身成仁忘記那一個月裡發生的事?
情況似乎比蘇起想象的複雜,白水鑒心的記憶連貫而完整,要麽他沒參加任務,要麽他違反了誓言逃逸了。
所以他才絕不讓人知道他幫助蘇起改造了靈力體質,甚至不讓任何人了解他的存在。
可白水鑒心靈力曾經排名世界第二,世界第一的奧拉夫戰死之後,他就是第一,還有誰能威脅他?
甚至一萬年後仍如此忌憚,蘇起覺得這個猜測不合理。
君子一言九鼎,既然蘇起承諾服從安排,白水鑒心微笑道:“既然如此,今天就談到這,您休息吧。”
說著他走出了石窟。
蘇起追出去時,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月光下巨大的飛龍蹲在山崖上,看到蘇起出來,又把頭轉了過來。
蘇起不想惹它,老老實實回到洞裡。
他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服藥後仍沒什麽變化。
靈力數值這幾天手環有些自然的吸取增長,已經達到了十六萬出頭。
系統的所有界面都還在,但是封神不在,蘇起成了單機遊戲。
他坐在石頭上把整件事串起來又想了好幾遍,也沒推翻最初的判斷。
事已至此,隨他去吧。
在蘇起的記憶中,怪事多了去,這個完全不是事。
該吃照吃,該睡照睡。
他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一張眼就嚇了一跳。
他的手變得隱隱有些透明。
雖然石窟裡光線幽暗,基本還是銀紅的光亮,然而手掌卻像是透過強烈的陽光在透視。
雖然沒有那麽紅,但卻有同樣透明的質感。
蘇起僵在那半天沒敢動彈。
雖然見識廣,但這種事第一次遇到。
白水鑒心在搞什麽鬼,他所謂的改造,不會是改得和他一樣透明吧?
當然有這個可能,他要是自我感覺很好,當然也是把蘇起往他的方向改。
改變靈力體質的技術蘇起完全不了解,只能這麽猜測。
白水鑒心不在山谷裡,不知他跑哪去了,看來他是純直男,受不了兩個男人同居。
在初升的日光下,肌膚透明感更加明顯,不但是手和手臂,全身都有類似狀況。
蘇起特地看了看褲襠裡。
這至少證明了一點,白水鑒心的藥還是有效果的,只是到底什麽效果目前無法驗證。
這個副作用雖然怪異,但總比中毒或者如亡靈般變得奇形怪狀好多了。
擔心這個沒有多大意義,相比較靈力體質的提升,變透明還真沒什麽大不了。
蘇起從來也不是靠顏值吃飯的。
不過他想象著自己透明後的生活,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以後泡妞會有點麻煩。
飛龍還守在那,它就是蘇起的看管員。
白水鑒心一上午都沒出現。
蘇起有些百無聊賴。
他在山谷范圍內活動都沒問題,但是一旦露出要出谷的意思,巨龍立馬一聲龍吟嚇阻。
這讓蘇起有些不服氣,於是不斷嘗試飛龍的忍耐邊界,故意一次次越過山谷上的外圍。
每次越界,飛龍都毫不客氣地一股烈焰噴過來,有一次點燃了一棵樹,差點造成森林大火。
巨龍的攻擊不僅僅來自於撲擊、撕咬,烈焰幾乎無往不利。
蘇起感覺得出它很克制,噴出的烈焰都是象征性的,沒想要他的命。
於是一個上午蘇起都在測試,一直到真惹火了它,突然撲過來。
蘇起被追著在山谷裡跑了好幾圈才作罷。
巨龍有十五米左右長,翼展也差不多,同時騎乘四五個人不在話下。
這樣的大玩意還是少惹為妙。
蘇起隨身還有食品,倒也自給自足。
他扔了一塊肉給飛龍,結果它根本不屑一顧。
這玩意的忠誠度不亞於訓練過的狗,根本不吃別人的東西。
中午的時候白水鑒心來了,又給了蘇起一顆藥。
現在至少搞清楚了,這種藥不分晝夜地吃,一天兩次。
兩人站在水潭邊聊了幾句,當蘇起試圖提起皇后的任務時,白水鑒心避開了話題,最後乾脆告辭離開了。
如此躲閃的態度同樣能說明問題,至少表示他知道這個任務。
到了傍晚時,蘇起透明化的趨勢更加明顯,他不但看得到自己的血管、肌肉,甚至能隱隱看清骨骼。
他變得像一塊玉,晶瑩剔透水頭足。
這實際上是一種很恐怖的體驗,讓人有種即將融化的錯覺。
蘇起盡量不去想這件事,也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這個山谷太小了,他甚至已經數清了水潭裡有幾條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