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來,東廠和錦衣衛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緹騎四出,以京師為起點,逐漸擴散到江南幾省,而後又一路沿途轉向九邊之地。
原本此舉必然會引得天下震動,可在強大武力彈壓和王奇的諸多手段之下,卻顯得波瀾不驚,而民間百姓在逐漸壯大的神教悄悄鼓動之下,都對此舉拍手稱快。
代表皇命正統的東廠和錦衣衛強大武力自不用說,王奇的一連串殺伐果斷的手段也效果非凡,更何況他手裡還有一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符軍”,幾次出動,莫不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全殲敵手,令無數人忌憚和膽寒。
此次行動,逮捕之人皆有斑斑劣跡,抄家拿人之後並不如從前一樣,急速押送京師,而是在本地張榜並遣人誦讀其罪行,並懸賞舉其罪。
抄出的糧食、農具、騾畜等等能用之物派發鄉裡忠厚貧民,金銀珠玉等物在吏部、戶部、當地府縣的配合下分成三份,一份填補歷年地方虧空,一份填充國庫,最後一份全部納入內帑。
這個過程進行的極為順利,幾乎沒發生一起中飽私囊的事情,原因很簡單,王奇的凶名太甚,沒人敢!
其實,這些人早在王奇的名冊之上,他們有的是豪商巨賈、有的是高官酷吏,可無論是誰,都有幾個共同點:一是強烈反對王奇的那部分人、二是民憤極大之人、三是通敵賣國之人。
都說民愚,其實無論什麽時候,老百姓心裡都有那麽一杆秤,誰沒了良心,只是不敢說罷了!而且現在又得了實惠,還不拍手叫好?
既然要動,便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斬草除根!
當然,僥幸躲過一劫的人不是沒有,但這時候能逃過一命已經實屬不易,怎還敢冒頭?
被冤枉的人卻是不多,王奇也沒搞誅連,更是趁著這個時機,提拔了一大批自己人,填充到各地空缺之中。
在王奇看來,雖然排除異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震懾天下這盤大棋,方能從容布子。
被抓的人分散到每個地方都不多,有的府縣連一個都沒有,但匯集全國,那可就多了去了。
朝廷又頒下聖旨,非反叛、賣國、通敵之罪,皆許以銀糧議罪,當然,還有一句“複犯必斬”!
有對此舉不滿的,這個時候也不敢說什麽,不說那王奇高舉的屠刀,就是那犯人的親眷聯結起來也是一股恐怖的勢力,趕這個時候,誰還敢上躥下跳?
最高興的不是王奇,而是戶部尚書張守直以及隆慶皇帝。
國庫和內帑什麽時候這麽充盈過?
得罪人的事情王奇都做完了,皇帝和戶部在後面撿便宜,看著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這便宜事兒上哪兒找去啊?
沒高興幾天,一份奏折讓大喜過望的隆慶皇帝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
奏折上歷數太監王奇十大罪,有些皇帝可以不在乎,可有些卻犯了忌諱。
最重要的幾條:蓄養私軍、排除異己、左右朝綱!
看完奏折,隆慶皇帝朱載垕霍然而驚,他一向自信可以掌控這些家奴,可照奏折所說,這王奇手中掌握的力量足可以隨時傾覆天下!
這怎麽了得?
正思慮間,皇帝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手中的奏折也把持不住,摔落到地上,旁邊有那小太監趕忙過來攙扶住,又有那尖細的的嗓音高呼:“快傳禦醫!”
緩了緩,依靠在龍椅上的皇帝微微睜開眼睛,勉力道:“傳王奇見朕!”
很快,
皇帝臥在軟塌之上,見到了王奇。 見到跪在塌前的王奇,皇帝心中五味雜陳,這王奇一年多來辦事盡心盡力,不僅平息了后宮的一些爭鬥,還按著自己的意思打壓文臣、武勳,這朝堂之上,近來安生不少,更是能尋得無數奇珍異寶、金銀財貨填充宮廷內帑,是個不可多得的家奴,為人也謙卑恭順、與人為善,可是,他怎敢背著朕,蓄養私軍?他到底想幹什麽?
皇帝溫言撫慰了王奇一番,還誇讚他辦事得力,可最後卻道:“司禮監掌印空缺已久,朕琢磨只有你最合適,著你卸去禦馬監和東廠的位子,在朕身邊盡心服侍吧!”
王奇恭恭敬敬的叩首應是,皇帝無力的揮手道:“朕倦了,下去吧!”
王奇再行叩拜,躬身踮腳退步,出了暖閣。
到了門口,王奇轉身直起了腰板,揮揮長袖、抖抖衣襟,邁著穩穩的方步,向宮外走去。
剛剛出了跨院,有小太監扛來步攆,置於面前,王奇卻沒如往常一樣坐上去,而是回頭看了看那朱紅的宮門,俄而,深深的歎了口氣。
待坐到步攆上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近來皇上龍體欠安,就不要讓人打擾他了!”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身旁有人輕聲應允,王奇也仿佛疲憊的靠在攆榻上假寐,這步攆仿佛也不敢驚動他休息,穩穩地如同滑動一般,穿行在宮廷禁苑之中。
可隨著王奇的出宮,這原本安靜的宮廷卻如同沸水般翻騰,有消息傳出,皇帝眩暈症發作,不省人事,宮門封閉,隻許皇后及太子探望,其他人等一律不見!
而且,就在此時,東廠、錦衣衛、各衛禁軍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般聞風而動,封鎖大內、宵禁京師!
一眾文臣擁在宮門之外,可惜,即便是幾位閣老也不得入內,這怎麽可以?國家危難之際,我等臣子怎能置身事外?
正聒噪間, 一個小太監快步走了出來,輕咳了一聲道:“我家督公說了,都回去吧,正值此時,才需要諸位大人安撫朝堂地方為要。”
一句話說得諸人面面相覷,有人躍躍欲試、有人膽戰心驚、有人茫然失措,只是齊齊失語。
到底有血性的人:“大膽的奴才!竟敢阻攔我等?還不滾開?”繼而又大呼道:“諸位同仁,閹黨禍國之姿已顯,而今需我等仁人志士力挽狂瀾,我們一齊進宮面聖,看那何人敢來阻攔?”
小太監看他張牙舞爪也不著惱,輕輕的笑了笑,躬身一禮,轉身就走。
首輔李春芳與其他幾位閣臣互視一眼,相顧苦笑,也不理旁人,負手而去,剩下的人見了,跟著瞬間就走沒了一大半,其余的人都傻了眼,又驚又懼,轉瞬間又走得只剩下三兩人而已。
“大膽!竟敢咆哮宮廷,來呀,把這幾個不開眼的東西給我統統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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