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重營身為官方組織,自然擁有自己的規矩秩序。
這一次負重營不會全盤接收整座白果福地的機緣,仍舊會給如同周一墨這種“散修”一個機會。
靈氣複蘇前夕,大多尋求大道機緣也不會起什麽紛爭,即便起了紛爭,大多也會瞬間解決。
畢竟,一方福地之中,機緣足夠,沒必要人心不足。
靈氣複蘇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機緣,不過,踏上大道之後,能否峰頂山巔,那就要看各自福緣如何了。
周一墨對此就只是看著而已,上輩子他便是其中一員,自然明白隨著靈氣複蘇的進程,散修的生存空間,其實則會越來越艱難。
就是因為他曾是其中一員,也明白那些散修之中,基本沒多少所謂的“好人”。
對於他們,周一墨其實沒多少好感。
上輩子作為散修,有數次他就差點載在他們手中。
現在的散修僅僅還只是一個概念而已,隨著時間的就是,他們會踏著血與謀劃,成為一群極為特殊的存在。
不同於山頭宗派,可能在官方的統籌之下,還存在一定的底線。
散修往往為了登頂大道巔峰而不夜手段,或許在回到都市之後他們仍舊其好父親,乃至好丈夫。
但大多的人,往往成為覺醒者或者修道者之後,便會所謂的斬去“俗世”桎梏,從今之後隻為大道而活。
這是周一墨同他們的區別,若是心有掛礙,他不會選擇同他們為伍。
上輩子,不過是那頭已經死在自己劍下的離火赤鸞,讓自己被迫成為那狠絕的散修之一。
這一輩子,手中之劍,自然要用來庇護在乎之人。
自然,也有散修走的是另一道。
並非所有人,都會選擇斷親絕情。
自然,在華夏這個大環境之下,散修的生存空間不會太大。
至少,在靈氣複蘇前夕,便是如此。
頗有天賦之人,官方是會吸納進入負重營之中。
除非那些自認為,自己是這個時代的主角,定然會改變整個天下的格局。
或是,故意掩藏自己修道者的身份,生怕官方會迫害,或者為了追求所謂的絕對的自由。
他也不想一想,華夏到底是一個大國,豈會壓製其中一個人。
除非,像是終南山老真人那等存在。
一舉一動,才有可能都會得到國家的注視。
官方和山頭宗派聯盟一馬當先,其後才是那些散修。
周一墨並不著急,進入這白果主乾形成的“山峰”之後,他才明白,後面還有幾道關隘。
一座宗派山頭,更是祖師堂所在地點,怎麽可能只有一座護山陣台所形成的禁製。
周一墨遠遠的贅在隊伍後面,並非最後一人,恰好能夠看到全局。
他甚至能夠看到,一馬當先的邊嘯鳴,還有那對於之中秦易之一行四人,武當李歸魚師徒二人。
果然,一段時間之後,再次攀登了差不多十裡路程,期間又有不少散修和負重營修士選擇前往支脈而脫離整個隊伍。
邁過一生長在主峰中央位置的支脈後,一座巨大的石牌坊驟然浮現。
即使沒有靠近,周一墨便從其中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古怪的劍氣。
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氣息在其中,只是他對此不太熟悉。
“這,赫然又是一樁大機緣。”
周一墨暗自思量著。
既然不用太過著急,
那某些機緣自然不能放過。 前方牌樓之上必然存在著某些物品,能夠散發著劍氣,還有那些其他的氣息。
說不得,這牌樓都是一樁寶物。
自然,這種大樁物品,也不可能搬的走,只怕負重營也不會讓人運走。
不過,寶物有能者得之。
其上散發著法寶氣息的物品,應當不會阻攔人,取得這些寶物。
也阻攔不住,負重營即便身為官方組織,也需要照顧他人的心情。
畢竟終南山武當等山頭宗派和官方,是以合作者的身份而來。
再者說了,某些法寶器物是會自行選擇主人。
在人選擇它們的時候,它們我會選擇主人。
某些“性情”剛烈的法寶器物,甚至會以自爆抵觸。
因而,有緣得之,並非一句空話。
除非,你的修為高了能夠輕易修改規則的地步,那則能夠以修為強行讓法寶器物認主。
追究其根源,這個世界還是一個誰拳頭大誰就能做主的世界。
看山跑死馬,雖說那牌樓的影子越發的清楚,但仍舊有一段距離。
待靠近之後,一行人等才發現,那石牌樓其實並不大,也就只有五米高而已。
一眼看去,那牌樓之上書寫有“氣衝星河”四個大字,各自筆跡並不相同。
由此看來,應當並非一人所書寫。
這牌樓之上的每個字,所散發的氣息都不盡相同。
雖說感覺到其不凡的氣息,但散發出來的極少,應當是這座牌樓的作用了。
前方一行人等,尤為興奮。
逃的都從那四字之中,感覺到了自己所需的那一份機緣。
之後,各自開始爭論起來。
應當是在商議,這四字的歸屬問題。
之後,便是爭論不休。
邊嘯鳴冷眼旁觀很久之後,提著橙黃葫蘆灌下一口。
“你們這般爭論下去,也沒有一個頭,我提出一個建議,你們自行商議可否。”
對於官方的代表,各大宗派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赤靈子等人,連忙說道:“好,那就請您說一說您的提議。”
邊嘯鳴一手提著橙黃葫蘆,一手指著那石牌樓。
“大道機緣,有能得之,這是爾等先輩都認可的道理,不若用的各自感悟出手,看能否獲得那機緣。”
“若是有人得之,那就是他的機緣,我們不得有任何疑義。”
“如何排序?”秦易之開口問道。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所謂一針見血。
“你我各大勢力,先行推選一人,之後各自先後出手,一輪之後仍舊如此排序,我可以保證,我負重營可以塞最後一人。”
說完之後邊嘯鳴看著眾人,不再言語。
邊嘯鳴已經做了最後最大的退步,他們等各大宗派也不能沒有氣量。
各自商議之後,便有終南山為第一,天師府第二,武當第三,昆侖第四,茅山第五,青城第六,負重營排在最後。
至於,他們這些散修,其實才是最後,排於負重營之後。
這還是邊嘯鳴提出的,否則那些山頭宗派,也不可能給他們這些機會。
此時剩下的散修已經不多,也就只有二十余人而已。
最終為了不發生衝突,有人提出以修為來排序。
這也是對散修來說,可以做到最基本的公平了,除了一些人腹誹之外,都表示沒多少意見。
真是和諧的一幕,周一墨不由輕笑一聲。
這便是靈氣複蘇前夕的美好世界阿,再過一年時間,絕對不會出現這一幕。
大道機緣,能爭便爭。
這是之後的修道者和覺醒者所信奉的道理。
周一墨以二境的修為,排在散修第五。
終南山第一位出手的,是一個道童,由一個半百老道所護持著。
可惜,那氣衝星河四個大字。
盡皆搖動了一下,只是沒有任何機緣投射下來。
終南山老道不由歎息一聲,也就表明,這一份機緣,同自己這位師侄沒有緣分了。
他謹記下山前的話,機緣一道,斷然不可強求,也就領著道童退去了。
之後,天師府走出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年。
沒錯,就是明眸皓齒。
不知為何,一個女子被扮作了男孩模樣。
做道士打扮的女子將白嫩的小手按在石牌樓之上,之間那星字開始抖動,而後化作一抹星光,好似一顆星辰墜落一般,圍繞牌樓飛行一圈之後,鑽進少女的眉心之處。
天師府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道人連忙出列,將欣喜若狂的少女道士拉在身後護持著。
老道人直接開口道:“我天師府放棄接下來的機會,諸位請了。”
而後做了一個道揖,便領著明眸皓齒的道士,回到了自家隊伍之中。
少女道士本來想說些什麽,老道士卻搖著腦袋,阻止了她。
此刻,那牌樓之上便就只剩下了三字而已,後面之人開始有些著急起來。
接下來便是武當。
赤靈子力排眾議,讓他新收的弟子李歸魚上前。
站立在一旁的青城道人,不由面色一凜,卻沒有任何動作。
不知是懼怕,還是赤靈子已經同他們商議定。
李歸魚不卑不亢的上前,手中提著那一柄赤靈子所贈送的劍器。
伸出雙手,直接按在石牌樓的一側。
時間流逝,初始那三字沒有絲毫動靜,就在李歸魚打算放棄之時。
那石牌樓之上的“河”之一字開始晃動,之後竟然化作一天虛形長河,之後又是化作一柄長劍,在石牌樓環繞一圈。
竟然衝著周一墨這邊搖晃一下,好似在打招呼一般,這才化作流光,鑽進李歸魚氣府竅穴之中。
李歸魚回首站定,赤靈子這才大笑著反應過來,將弟子扯到身後。
赤靈子如同之前龍虎山老道人一般,道:“我,武當也放棄之後的機會。”
“師叔,怎可如此?”武當一位青年道士焦急著叫道。
“怎麽,我這個戒律堂首座的話,不起作用了不成?”赤靈子一瞪雙眼,不怒自威的說道。
“沒沒沒,一切聽師叔的話。”
那青年道士低聲說道,好似想起了大魔王的威勢。
人間之事若是如表面這般,那就真的簡單了,奈何這個世間就是這般複雜。
這是麽得辦法的事情。
赤靈子現在也就只能用威勢來壓下這事情,到時候再同這些師侄講道理。
誰讓自家徒弟這般爭氣,一出手便獲得了其中一樁機緣。
他雖然沒看出品軼來歷,但並不妨礙他感知,那河之一字用來磅礴的劍氣,品軼自然不會低。
接下來便是昆侖,出列的乃是一個中年修道者,奈何剩下的兩個字沒有絲毫動靜,他只能有些頹廢的退出來。
青城派的,也是由一個中年走了出來,依舊是昆侖+1。
旁人都沒有絲毫怨言,他也不敢發作,只是心有怨懟。
看著接下來的兩人,都沒能功成,後面之人也不由送了一口氣。
大道機緣再前,誰都有這個想法。
散修中的周一墨正在思量,方才那一抹劍氣,乃是“大河劍氣”。
至於來歷,他並不知曉。
“算了,不想了,以後自然能夠水落石出。”
接下來就是負重營了,邊嘯鳴並沒有親自出手,而是讓其他成員先行動手。
奈何,那兩個字,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那負重營成員摸了摸自己的寸頭,頗為老實的說道:“營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邊嘯鳴一個爆栗下去:
“扯淡,你小子還能有愧疚之心不成了?”
…………
接下來,便是散修哪位三境覺醒者,奈何福運不夠。
武當和龍虎山退出,接下來一輪就要快的多了,奈何那兩個字好似大老爺一般,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輪到周一墨你時候,他體內的冬至居然顫動了,好似阻止他上前一般。
略微一思量,他對於剩下的兩個字也沒多少心思。
“行了,我覺得自己福緣不夠,下一個吧!”周一墨攤著雙手一臉正色說道。
散修之中,排在周一墨身後的那人立馬上前,奈何真的福緣不夠。
他有些幽怨了看了周一墨一眼,好似是周一墨汙濁了他的運氣一樣。
又是幾輪過去,人本就剩下的不多。
半晌之後,此地沒能出手的也就只是剩下了邊嘯鳴一人而已。
再次灌下一口,之後走到那石牌樓之下,之間那兩字都開始顫動,居然同時落下。
卻沒有想到,邊嘯鳴直接伸手握住那衝字,而後將氣字一手拍飛。
只見,那氣字如同鬥氣的孩子一般,居然就那般落入了終南山那道童氣府竅穴之中。
那道童好似感覺自己撿了破爛一般,本就年齡尚小,居然極為委屈的說道:“師叔,那字之前嫌棄我。”
半百老道士拍著額頭說道:這“那以後就教訓它,直到他服氣為止,可好?”
小道童抹了一把淚水,破涕為笑說道:“好,都聽師叔的。”
媽耶,這波逼裝的真好。
剩下的修道者,盡皆心中一陣mmp。
雖說說話其終南山一個老道,但話也不能這般說吧!雖然是安慰一個孩子。
只見邊嘯鳴居然那衝字裝進了那橙黃葫蘆中,並未納入氣府竅穴中。
其他人都注意終南山老道去了,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也就只有周一墨一人注意到了而已。
只見,邊嘯鳴回頭,衝著他騷包一笑,而後又將葫蘆放回腰間。
周一墨也衝著他一笑,而後點頭示意,懷中抱著那柄禁製。
劍修,自然是劍不離身。
上輩子的邊嘯鳴就是一朵奇葩。
不僅是那獨特的愛好,還有他其唯一一個使用其他兵刃,能夠在靈氣複蘇前夕,和同境界劍修爭鬥嗯存在。
一柄黑刀使的出神入化,直到在星空之中砍出那驚豔了時光星河的一刀。
既然此地機緣已經取盡,那便沒有停留下來的理由。
石牌樓之上的四字全無,只是眾人好似仍舊不能跨過那石牌樓。
又是一出禁製所在,並且其處在巨大白果樹之上,這禁製尚且完好,並非能夠短暫時間之內破壞。
這次沒有送下令,仙農祖師堂就在前方,他們如何能夠甘心放棄。
所有人直接出手。
驟然,周一墨懷中的禁製開始顫動,透露出一股渴望。
那是一種進食的渴望,好似那石牌樓的禁製,便是“禁製”的食物一般。
若有所思,周一墨總算有些明白了,為何這柄長劍喚作禁製。
只是,為何先前在外面破除整個核心之處的禁製時,手中禁製並無動靜。
想不通,那便不再想。
反正由禁製脫掉石牌樓上的禁製陣台,對於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劃水也是有技巧的,最好讓人看不出來。
裝作使出全力的模樣,遞出一劍。
周一墨能夠憑借那若有若無之氣息,感覺到手中的長劍,開始吞噬起石牌樓之上的禁製起來。
沒有耗費多長時間,石牌樓之上的禁製便被破除,而手中的長劍好似打了一個飽嗝一般。
歪歪斜斜的回到劍鞘之中,外人看來,是周一墨將之收回了劍鞘之中。
眾人明顯了愣了片刻,這禁製看似及其強大,怎的一下就被破掉了。
“難不成,這禁製也是銀槍蠟燭頭不成?”
很明顯,此刻還是山巔那祖師堂之中的機緣更為中央,而並非此處禁製。
因此,眾人各憑本事開始朝著山巔奔去,不願落後分毫。
周一墨走在最後,之間那石牌樓上原本四字的位置,一股真意浮現而出,而後被體內的冬至吞下。
劍無口舌,但那四字真意就是被冬至吞下了。
這石牌樓以後自然還是一樁寶物,只是沒了氣衝星河四字和真意之後,品軼則會掉落下來。
沒有時間查看體內冬至的情況,周一墨連朝著山頂趕去。
只不過,他在心中腹誹自己的飛劍,為何盡都有一種吃貨的感覺。
禁製如此也就算了,冬至怎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