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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下城與魔物》九十六.願意
米南的仆從急忙站到科嘉身前,將他和那名主宰者的視線阻隔,他可不希望兩人在這裡發生矛盾,引發的爭鬥不管是誰勝誰贏,最終受到懲罰的都會是他。

 那名主宰者順勢回頭,不再看科嘉,周遭的笑聲變得無有,發覺這裡氣氛的不對勁,守衛在石壁上的飛軍,齊齊看來,冷冽的目光掃視而過,強弩偏移一個角度,沒有過度張揚的對準他們,這是一個無聲的警告,他們不容許有人在大典即將開始前搗亂,即便是軍方的成名天賦強者也不行,這是軍方真正的精銳,他們聽從的唯有上級的命令,而不在乎個人的地位在軍方是高是低。

 科嘉將仍在生氣的蒂蔓強行拉到身邊坐下,他深吸一口氣,很快將心情平複,過去沒有少受主宰者的欺負,這一次無法壓抑的情緒,多半是受蒂蔓影響,科嘉心裡默默的想,和蒂蔓的心靈相通,常常會被她莫名的生氣影響自己的心境。

 科嘉對同伴歉意的微笑,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將同伴帶進危險的處境,後者全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意思是在說:“不管怎樣,我們與你同在。”克夫和羅傑都用他們才懂的手勢給科嘉打氣。

 蒂蔓不甘心的靠住科嘉,委屈的垂下了頭,她沒有看見科嘉剛才為她險些按耐不住,要衝上去與那名主宰者決鬥的樣子,聲音異常失落的嘀咕:“科嘉都不幫蒂蔓說話,蒂蔓討厭科嘉,討厭科嘉。”說著,委屈的用手擦拭濕潤的眼睛。淚光已經在眼眶打轉。

 科嘉藏在袖子裡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始終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此時的蒂蔓,他聽從凡爾的意見,閉上了眼睛,不去理會周遭的動靜,思緒翻江倒海般,想著很多事情。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直到另外一陣號角聲猛地響起,壓過城外的號角聲,科嘉才睜開眼睛,蒂蔓已經靠在他懷裡沉沉的睡去,那胖乎乎的臉蛋通紅,夢裡依然緊蹙著眉毛,似乎很是不開心。

 科嘉心中愧疚,將蒂蔓額前的一縷黏住眼皮的發絲,攏到她的耳後,雖然與那主宰者的對視,他下了很大的決心,但當情緒將要控制不住的一刻,米南仆從適時的出現,恢復理智的科嘉感到了後怕,這裡畢竟不是他的古城,他和同伴的真實身份不過是來自裡格地下城的貧民而已,幸運的得到伊麗莎白的幫助才能走出沙漠來到這裡,長期以來心裡的自卑與對主宰者的畏懼,讓科嘉最終選擇了沉默不再說話,這性格中的軟弱,他無法逃避,他並非神祗,是那樣完美的,一個人要從弱成長為一名強者,必須要歷經許多磨難。

 一隻手有力的突然按住肩頭,科嘉抬頭,凡爾不知何時走近,安慰的給他一個擁抱。

 杜拉跟著湊近,聲說道:“科嘉,我們暫時忍耐,現在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等以後我們在軍方混出頭,有了地位,就不用再受他們的氣了,到時誰敢再欺負我們,我們一起殺了他!”

 科嘉點點頭,同伴的支持讓他心裡好受多了,為避免引起主宰者的注意,凡爾和杜拉很快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們一起朝新的號角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城區的東面城門,城門緩緩打開,兩隊騎兵魚貫奔進城來,全是身騎軍方的專屬坐騎熊獸,一律裝備精良,體格健壯,他們在領頭的騎兵長帶領下,進城後馬上分向左右,手持的號角,不斷的用力吹響,陣陣長音,激昂高亢,戰場殺伐的畫面立時隨著聲音的傳入耳中,浮現在腦海。

 緊接著是一隊獨特的魔物坐騎隨著騎兵在城內立定後,奔進城,為首的米勒身騎蒼藍之風,腰佩“斬破”雙劍,鮮紅的戰袍被風吹起,他的出現,讓整個內城坐台上面的軍方士兵沸騰。

 “米勒城主!米勒城主!米勒城主!”他們一遍一遍呼喊著心目中,長久以來朝拜的英雄名字,米勒遠遠的揮手,他們立時安靜,無聲而又整齊的將長槍刺向蒼穹,這群訓練有素的軍方精銳,讓那些前來觀看城主交接大典的獵魔師坐的西東兩面坐台,變得鴉雀無聲,即便其中有些不安分的獵魔師是懷著別的目的前來,看到這一幕,也會將任何詭詐的謀算打消。

 而後米勒控制蒼藍之風,直奔內城中間的高台,跟隨他身後的是主城七名長老,他們的長袍在風中浮動,其中一人的身材苗條,用黑色的面紗遮臉,是一名女人,七位長老中唯一的女性,她的出現,科嘉明顯的發現,坐在自己前邊的不少主宰者都興奮起來,他再仔細看去,那人已經奔上了高台,停於米南身側,坐騎是一頭身披戰甲的白虎,他們正對著自己這邊的坐台注視,明知他們不是在看自己,科嘉還是緊張了起來。

 跟隨長老之後的是大批的步兵,他們像被泥土掩埋的落葉,人們的目光都轉移向高台,不再留意他們,他們卻是軍方穩定的基礎,步兵再後,是米南,身騎他的專屬坐騎四足飛翼劍齒虎,帶著他的親信軍隊,奔至高台,停於高台的階梯下,他翻身下了坐騎的背,大步走上階梯,於高台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住,單膝跪地,等待父親的指示。

 高台上,米勒身居中間,那名女長老與她並肩而戰,另外六名長老站在他們的後邊左右,左三人右三人,他們的仆從將放置在桌上的卷軸拿起,遞送到米勒和那名女長老手中。

 米勒卷開卷軸,侍立在高台東西南三面的士兵再次吹響號角,持續片刻安靜,米勒先是念誦一段古文,最後說道:“新和0年,我米勒因為年老,力不從心,決定將城主之位傳給我的獨子米南,我米之一族,雖然不是暗光平原歷史悠久的家族之一,但是從祖輩開始,就從沒忘記軍方先輩的教誨,這裡是我們的先祖用血與淚換來的,這裡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我們必將誓死捍衛,米南,你是否願意接受城主之位,並且遵守軍方軍法,守護暗光平原,直至死亡將你帶走!”

 “願意!”米南單手肩頭扶住肩頭高聲回答,然後米勒將卷軸交給身邊的仆從,拔出腰佩的雙劍,俯視著一步一步從階梯下走來的米南,將雙劍交疊,米南在他身前單膝下跪,雙手伸平接過斬破雙劍,劍身的冰冷也無法平息此刻他內心的激動,多少個夜晚,午夜夢回,他渴望的都是成為城主,如今這個願望終於得以實現,他卻發現,似乎要失去了什麽。

 近距離,注意到米南短暫的失神,米勒高聲說道:“如今米之一族的寶物,斬破雙劍將由你來傳承它的榮耀,願你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忠誠!榮耀!勇敢!吾願意一生將其銘記念誦,至死不忘,如有違背,願上蒼將吾之血軀,百蟲啃咬,永生不得安息!

 忠誠!榮耀!勇敢!用血與淚鑄成家園的城牆,雖死不悔,如有違背,願上蒼將吾之靈魂,歸入但丁,永生不得輪回!。”米南回答,米勒俯身在他額頭親吻,“從此刻開始,你便是尼亞山堡第十三任城主!”聲音徹響天地。

 話音落下,內城的士兵再次沸騰,不斷高呼著“米南城主”四個字,米南雙目盈淚,被他父親帶到那名女長老的身前,附近士兵的呐喊於這秒安靜。

 她平靜的注視米南跪地,將十指帶著的十枚戒指中的一枚摘下,不急不緩的說道:“城主十誡,第一誡,內亂四起,叛軍圍城,雖死不能棄城,你能否遵守!”

 “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米南堅定不移的回答,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一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二誡,大戰將起,親赴戰場,雖敗不能逃避,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二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三誡,執政廉明,賞罰得當,雖親不能通融,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三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四誡,親信濫殺,動搖軍心,雖好不能庇佑,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四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五誡,定期巡視,安撫士兵,雖苦不能拒絕,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五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六誡,妻子唯一,不迷女色,雖美不能結合,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六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七誡,軍方前輩,年老休養,雖老不能輕視,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七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八誡,要塞領袖,駐守邊地,雖遠不能怠慢,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八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九誡,部下犯錯,觸及平衡,雖強不能存活,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九枚戒指。

 “城主十誡,第十誡,恪守軍法,與兵同等,雖犯不能忽略,你能否遵守!”“以我的血與靈魂發誓,必當遵守。”女長老為他戴上第十枚戒指。

 十枚戒指全部取下,為米南戴上,女長老揮手,勁風在身側幻化成蝶,是她領悟的氣場控氣階段的終極奧義之一幻蝶,由風組成的風蝶震動肉眼無法看清的翅膀,揮出的風席卷向空,女長老念誦起一段古老的文字,同時咬破手指,俯身在地面畫下一個六芒星圖陣。

 科嘉認出這是施展巫術用的巫咒和巫陣,等待女長老的念誦停止,她的手指也在圖陣畫下了最後一筆,飛舞的風蝶現出斑斕的顏色,竟然是變成了一隻活生生的魔物,背生三對翅膀,翅膀的末端生出倒鉤的刺,拖著黑色的長羽,全身的主調顏色以黑暗為主,黑暗間點綴著五顏六色的點,像是警告著別人,它的危險。

 “那是!”坐在科嘉前排的一名主宰者失聲叫道,他的慌張,說明了那名女長老施展出的巫術,變幻出的這頭魔物非比尋常,它出現的一刻,一股強大的威壓充斥向四方,連坐台最後的科嘉也感受到它的強大,那是一股能夠和暗黑聖獸的威壓相比的壓迫感,睡夢中的蒂蔓不由的顫抖,科嘉趕緊將蒂蔓抱緊。

 他從沒見過這樣神奇的巫術,比黑傑克所施展的降神還要讓他意外,科嘉不假思索的緊盯著高台,全神貫注的看著一切的變化,那名女長老似乎抬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的眼眸裡有過一絲的複雜。

 “作為尼亞山堡的主人,從今往後,我們七長老,必定輔佐你治理暗光平原,如果有人想要挑起內亂,我們必定竭盡全力為你擊殺叛軍,同樣,假如你無法履行自己的諾言,對暗光平原對軍方盡忠職守,我們將是你的第一個要面對的敵人。

 死氣凝形,我的魔物‘死亡陰影’的第一能力,是巫術的一種,能夠將氣場領悟出的終極奧義實質化,可理解為能量的疊加,死蝶印記來自我的魔物,死亡陰影的祝福,能夠將死氣凝形實質化的蝴蝶與你結合,永久的為你提升天賦實力,直到新生的力量將其取代,個體唯一的存在,不能與它印記共存。”

 說著,女長老示意米南靠前,米南依言,在她身前兩步遠跪地,隨著她的招手,那飛舞的蝴蝶,帶著風浪,猛飛向米南的眉心,中途不斷的縮,變成指甲大,沒入米南的皮膚,最終成為一個黑色的蝴蝶印記永久的留在了他的皮膚表面。

 頓時,米南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吐出一口濁氣,氣場不受控制的使用,澎湃的氣浪,將他腳邊的石台卷出幾道裂痕,持續了幾秒的時間氣場不見。

 連看慣了大風大浪的米勒在這一秒, 都不禁神色數度變化,明顯的感覺出兒子實力的突飛猛進,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原因,感激的看向女長老,對她的慷慨,無法用言語表達,這種印記異常的珍貴,能夠施展的數量是有限,讓不少觀看這場大典的天賦強者,羨慕不已。

 而女長老自始自終,眼神平靜,仿佛這對她來說,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直至那蝴蝶成為米南眉心的印記,她才再次揮手,卷起的強風把地面用血畫出的巫陣吹的無有,血跡連同碎石一起被風化為石屑消散,氣場也跟著平靜。

 她不再多說話,默默的扶起米南,示意他站到米勒的位置,米勒左移一步,將位置空出,讓給兒子米南,和女長老,一左一右侍立在米南身側。

 米南對兩人微微鞠躬,然後接過仆從送來的卷軸,翻開念道:“新和0年,我米南接任父親米勒的城主之位,成為暗光平原尼亞山堡第十三任城主,必當遵守城主十誡與軍法,一心為平原的和平努力,執政不偏左右,賞罰按照軍功貢獻,如有違背,願人揭發,現在我先行念誦尼亞山堡軍法十一條,希望軍方戰士與我一同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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