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難說余有平的運氣是好是壞。
今天既被派了難辦的差事,但又冒出了湘兒來指證,讓他得以將吳娘這個重大的嫌疑者抓獲。
雖說之前陳嘯庭有令,讓他不得擅自抓王家的人,但眼下吳娘和湘兒卻是例外。
這兩人一個人出來指證,另一個明顯心虛,余有平又怎會輕易放過她倆。
“把這倆人全都帶走!”余有平冷聲道。
這時湘兒卻是嚇到了,他完全沒想到,誣陷別人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任由湘兒如何呼喊,她和吳娘都被差役們拖了出去,也讓的院子裡的王家人噤若寒蟬。
這時余有平才回頭,對身後的陳嘯林道:“嘯林,王家的人暫時不要出門了,等的事情查清楚後,我會當面向王掌櫃賠禮!”
余有平姿態放得很低,這讓陳嘯林也不好在多說,於是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王家,等你們把事情查清楚!”
陳嘯林要留下來,余有平也不會非逼他走,反正他只要保證王家人不隨意出入就可以了。
實際上,余有平現在心思已不在王家,他恨不得立馬趕回百戶所去,審問王家這兩個下人讓他覺得很有搞頭。
…………
走在百戶所內甬道內,陳嘯庭臉色平靜了許多,讓跟在他身周的人覺得好受了不少。
換句話說,陳嘯庭的臉色就是百戶所的晴雨表,所有人都要仰其鼻息。
才走到地牢門外,值守於此的校尉皆參拜道:“參見百戶大人!”
與此同時,地牢的大門也被打開,陳嘯庭示意眾人起身後,便直接走進了地牢裡面。
很快余有平便從裡面迎了出來,只見他滿是欣喜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陳嘯庭繼續往前走著,然後問道:“都查出了些什麽?是王家的人有問題?”
余有平點了點頭,然後便將王家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陳嘯庭也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轉機,一個婢女揭發另一人,誰知道歪打正著了。
於是陳嘯庭便道:“今天你辛苦了!”
聽到這話,余有平連連道:“卑職職責所在,何敢言苦!”
客套話說完之後,陳嘯庭便繼續往前走著,很快就來到了關押的吳娘的牢房外。
說是牢房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這間牢房是專門用來動刑的,所以裡面拜訪了各種刑具。
吳娘本就是普通婦人,就連殺人也是無心之失,所以的在見了牢房牢房內的啥都願意招了。
恰好此時陳嘯庭循聲過來,於是他也正好一起聽聽事情原委。
有校尉在牢房外擺好椅子,陳嘯庭穩穩落座後,才對余有平道:“問吧!”
余有平點了點頭,然後才走進牢房內道:“吳氏,你為何要毒殺任曉蓮?”
吳娘此時心防已全然崩潰,當即答道:“大人,不是我要殺任曉蓮,是別的人要殺她!”
“別的人要殺她?誰要殺她?”余有平沉聲問道。
吳娘則道:“是南城三坪街幾個買肉的,是他們給的我毒藥,說是要讓任曉蓮生不出孩子!”
“南城的三坪街賣肉的?”陳嘯庭喃喃念道。
隨即他勾了勾手,站在陳嘯庭身旁的趙英便伏下身來,恭謹道:“大人有何吩咐?”
陳嘯庭則道:“今日當值的是誰?”
早晨點卯他沒有到,所以誰當值陳嘯庭並不確定。
趙英知道這是有行動了,於是答道:“回大人,今日當值的是小旗官劉安鄉,如今還在衙門裡的有鄭定!”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後便道:“讓他二人立即點齊人手,去南城三坪街把賣肉的,全都給本官抓回來了!”
“卑職這就去傳令!”趙英沉聲道。
這時陳嘯庭便道:“讓他們騎馬去,越快越好!”
“是!”
見趙英離開,余有平不免有些失落,抓人這等好差事卻是沒輪到他。
陳嘯庭便平靜道:“繼續問,你有你的功勞,總要把好處分別人一些吧!”
對此余有平可不敢爭辯,於是他便說道:“大人教訓的是!”
“繼續問吧!”陳嘯庭沉聲道。
余有平這才轉身,接著問道:“那些人給你毒藥你就敢下藥,你和他們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聽命於他們?”
吳娘便道:“大人,他們是給奴婢藥的時候,說那是使人絕育的藥,並沒有說是能殺人的毒藥!”
“這些人之前給我銀子,救了我兒子一名,所以奴婢才會聽命於他……”
“更何況,這些人還答應過我,說只要事成還會給我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殺一個人的代價居然只是五兩銀子,這卻是余有平沒想到的。
這時,陳嘯庭卻親自問道:“這些人既然是要殺人,怎會暴露自己行蹤給你?”
陳嘯庭看起來明顯官兒大得多,吳娘一點兒都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答道:“回大人,這些人和奴婢見面確實神神秘秘的,但最後這次他們給我拿藥時,奴婢卻長了個心眼兒……”
“於是離開後又折返回來,悄悄跟了那人一路,最後遠遠見到他進了三坪街的肉鋪!”
也就是說,要是吳娘不多長個心眼兒,今日陳嘯庭仍將一無所獲。
接著陳嘯庭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為了讓她細心思索,陳嘯庭便道:“好好答話,如果你全部交代,說不定本官可以放了你!”
雖然吳娘見識不大,但她也看得出來這裡陳嘯庭官兒最大,自然說話是一言九鼎。
在想清楚後,吳娘便說道:“大人,這些人是做什麽的奴婢不知,但奴婢卻覺得他們不想什麽好人!”
“兩個月前他們給奴婢恩惠之後,便給奴婢交代了些事情,讓奴婢要多加注意任曉蓮來王家的言行,幾次這些人和奴婢見面時,都問起過這些事!”
“所以奴婢近日才會經常去小姐閨房,如此也惹得湘兒不快,然後才有了湘兒今日揭發之舉!”
所以說,命運這個東西很奇怪,很多事情都是因果相聯的。
隨即陳嘯庭又問道:“那些人和你見過幾次?每次都是同一個人?有沒有蒙著面?”
吳娘則答道:“他們每隔三五天就會過來一次,每次都是同一個人,沒有蒙面,而且每次都是問幾句就離開!”
吳娘一直在王家,為了避免讓她過多起疑,這些人才會不蒙面。
最關鍵是吳娘知道得太少,根本不可能威脅到這些人,所以他們也沒有必要蒙面。
但這些人萬萬想不到,吳娘最後這次居然會跟蹤他們,讓他們的如意算盤完全落空。
這時,陳嘯庭又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給任曉蓮下的毒?”
這些事都是吳娘不願回想的,但此時他只能老老實實答道:“當時小姐成親,奴婢便將毒藥下放在了喜餅裡,然後遞給了任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