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徐巽回到家的時候,正看到父親徐學禮和青荷在包餃子。父親負責擀皮,青荷負責包。
“徐巽!”青荷看到徐巽,立即丟下餃子皮,跑了過來。
她本來想撲進徐巽的懷裡,突然想到未來的公公還在身後,隻好生生止住了身形。
徐巽看得出,青荷忍得好辛苦。於是,他主動抱了過去,旁若無人地抱著青荷轉了三圈。
“放開,阿爸在呢!”青荷羞紅了臉。
二人回過頭來,卻看到徐學禮正在聚精會神地擀餃皮,跟沒看到徐巽進來一樣。
“阿爸!”徐巽叫了一聲,“我回來了!”
徐學禮這才抬頭:“喲,你來了,二子!啥時候回來的?”
這老爺子也很有意思,為了不打擾兒子、未來兒媳的熱乎,也不中斷手中的活兒,他愣是沒抬頭,聽到也裝沒聽到。
徐巽明知父親是裝的,也不會挑明。他看著面板上青荷捏的元寶一樣的餃子,由衷地讚歎:“行啊,青荷,居然還會包餃子!”
青荷卻頗有些感傷:“小時候,阿媽只顧著她娘家,阿爸也重男輕女,我想吃什麽,還不得自己做!如果他們當年能象阿爸一樣疼你,我才不上什麽人口學校,直接上高中,非考個大學不可!”
她說的第二個“阿爸”,顯然指的是徐巽的父親。
徐學禮安慰道:“困難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走向更好。你們早點結婚,將來,讓你們的下一代不再走你的老路就行了!”
老輩當然都希望兒女早點成家立業,但是青荷卻紅著小臉說道:“阿爸,我才十九,還不到結婚年齡呢!”
徐學禮笑道:“這個好辦,讓你哥跑高堂一趟,在你的戶口本上加一歲,你就到法定結婚年齡了!”
徐巽問道:“怎麽,阿哥權利這麽大!”
徐學禮解釋道:“你哥已經轉成正式的了,有警號了!他跟高堂派出所的戶籍警一塊考上的,在戶口本上改個年齡,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什麽時候的事?我去省城之前,他不是才剛剛考過試嗎?”
“對啊!通過考試基本上也就定了。前幾天剛剛公布,你哥回家說的!”徐學禮說著,臉已經笑成了一朵菊花。
青荷也笑道:“就為這事,阿爸和阿哥兩人都喝醉了!”
“值得慶祝!”徐巽笑道,卻又有點不滿足,“怎麽不通知我一聲,我可以從省城趕回來啊!”
“不是怕打擾你談生意嘛!”青荷說道,“你今天給慶祝也不晚,阿哥一會兒就下班了!”
“好,我去弄一箱好酒,待會兒跟阿爸、阿哥好好喝一杯!”
徐乾下班的時候,果然穿了一身帶警號的製服。
“二子,你看看,我說我能弄到警察的編制。我讓你跟我乾,你還不乾!算了,你生意做這麽大,也沒有必要做這個!”徐乾先是埋怨徐巽一句,然後又誇了一句。
徐巽笑道:“阿哥,我們家裡有你一個警察就夠了。將來,我有什麽事,還得你出面幫我擺平!”
徐乾拍著胸脯:“只要你需要,我是絕不含糊。不過,你也別惹事,要是碰到我們惹不起的,那就麻煩了!”
青荷也笑道:“阿哥你放心,徐巽還是懂得分寸的!”
“那就好!”徐學禮做總結,“我們自己不惹事,但是有人挑釁我們不怕事。好了,餃子已經包好了,我們邊煮邊吃吧!”
“小妹呢,
不等她了嗎?”青荷問道。 現在雖然已經實行了每周雙休製,但是高中階段每周只能休息一天,有些學校甚至兩周才休息一天。所以,今天雖然是周六,徐離還要在校上課,要下午放學才能回家。
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估計徐離已經放學了。
“她啥時回來啥時吃吧!”徐巽說完,把他剛買的那箱洋河搬了出來。
徐乾拆開箱子,拿出一瓶,一邊擰蓋子,一邊問道:“這酒多少錢一瓶?”
“一箱三百多,六瓶,你算算!”徐巽說道。
“一瓶要五十多啊,兩箱酒比我的工資還高了!”徐乾雖然做了正式的警察,一個月的工資才五六百塊錢。
“酒貴有貴的好處,不上頭!”徐巽接過酒瓶,給父親和哥哥各倒一杯,“等我生意做大了,天天給你們喝茅台!”
想到上次去蓮城,許遜招待他就用茅台。權貴的日子就是好啊!
徐學禮看到青荷沒上桌,就大聲說道:“青荷,你也來喝一點!你們這些公職人員,不喝點酒是不可能的!”
青荷在廚房裡回應道:“阿爸,你們吃吧,我給你們煮餃子!”
“不用你煮,我親自煮!”老頭對這個兒媳太滿意了,根本不舍得讓她乾活,“我早就說過,你到俺家是做主人的,不是當保姆的!我不光是對你說,等你哥有了媳婦, 我也會這麽說!”
正說著,徐家的大門被人推開,徐離推著自行車走了進來。
“好冷啊!”徐離把車子往牆角一靠,就向飯桌跑來。
“小妹,吃餃子!”青荷已經煮好了一鍋,第一碗剛剛盛出來,看到徐離來了,就端到她的面前。
“別忙給她,讓她喘口氣!”徐學禮似乎還懂一點中醫,“她剛吸了一肚子的涼氣,如果不呼出來,等她吃了熱餃子,非吐出來不可!”
“唉,我好可憐!”徐離隻好眼巴巴地望著滿桌的餃子和菜,只能看,不能吃,“哆羅羅、哆羅羅,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
徐巽上小學的時候,課本上有個《寒號鳥》,其中就有這麽一段類似兒歌的順口溜。那時候,基本上學過這篇課文的人都會背。
自家妹子這麽可愛,徐乾、徐巽和青荷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二哥,你笑什麽笑?”徐離突然爆發了,“你這個騙子?”
徐巽有點摸不著頭腦:“我騙你什麽了?”
“上次,你把我送到學校,說是下星期去接我。可是,上星期六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到天黑,也沒見你人。要不是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車,我都回不了家了!”
徐巽也想起來了,他為了跟青荷獨處,硬是把妹妹趕到學校上晚自習。結果他去了省城,把這事給忘了。
“對不起,從明天天開始,我每星期都接你、送你!”
“信你才怪!”
“我給你帶了禮物!”
“真的?”徐離把手一伸,“拿來我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