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對師徒、大成對東胡的比試在眾人回味無窮的早飯過後準時開始。
因著師父性急,沙盤推演又極耗時,於是第一輪的較量便從兩位師父開始。季夫晏這個唯一的閑人,理所應當的被師父拉來充當布署。
師父的沙盤做的及其詳細,完整的複原了當年戰役的地形,山丘、峽谷、平原、河水,全部顯現。
簡玉珩看了,不由得由衷讚道:“師父記性真好!”
師父哼道:“聽你這話,定是先前見過地圖了?”
簡玉珩道:“畢竟我簡家曾在此役折損四員大將,若是不留些東西供後人時時警示自己,他們豈不是白白死了?”
季夫晏同玉忱聽了,這才明白先前簡玉珩為何如此有恃無恐,想是這一帶的地形,他早已記在心中。
師父道:“那麽想必這些年來,你簡家定是反覆推演過了?如此更好,原本我也不願擔個欺負小輩的名聲!”
簡玉珩道:“我爺爺確實要我兄弟二人時常推演,可我卻從未扮過東胡的角色。”
師父聽罷,大手一揮,率先入席:“廢話少說,那便開始吧!”
簡玉珩抱拳作揖,在沙盤另一側入座。
玉忱和小包子也屏住呼吸,在各自師父身後坐了下來。
待眾人做好後,季夫晏正色道:“外祖執掌大成國大軍,軍力八十五萬;簡大哥執掌東胡大軍,軍力一百零五萬。這次推演,消滅對方大軍,或是佔領對方營地,都算取勝。”
說罷,季夫晏又拿出身旁事先擺好的各色小旗:“這裡一些小旗,每一枚旗,代表一萬軍力。顏色不同,代表的軍種不同……”
師父不耐煩道:“沒別的看客,這些就都免了!”說罷揮手示意小包子去季夫晏手裡拿小旗,玉忱見了,也忙來取走自家小旗。
分完了小旗,季夫晏直入正題:“雙方可先觀察地形,考量排兵布陣之法,一炷香後,便可落子!”
話音剛落,玉忱便點起了一枝香。
一炷香後,師父將小旗全部攥在手中,說道:“簡家小子,看好了,我先落子!”
簡玉珩對面拱手:“謝師傅承讓!”
師父不再說話,次第將手中小旗盡數插在沙盤之上。
在玉忱和小包子人看來,這沙盤比試便像是小孩子過家家那般,不過是弄了一堆花裡胡哨的小旗亂七八糟的插在了沙堆之上。
二人縱是瞪大了眼睛,也沒看出其中門道。只等著看他們雙方哪一方先滅了,便知曉了勝負。
季夫晏雖說沒大看懂師父的排兵布陣之法,卻仍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意。隻覺得師父這端星羅棋布,像是織就了一支龐大的網,散發在這片天地中,暗含著一股濤天的殺機。
盯了一會兒,季夫晏又覺得自己似是置身旌旗處處,刀槍指天的大軍之中,於是再不敢掉以輕心,凝神等著看簡玉珩如何落子。
簡玉珩微微一笑,將手中半數小旗盡數插在一處空地上,將余下的小旗分為三路,大剌剌的插在沿河一側。
他這陣型,比之師父變幻複雜的布陣,顯得簡單許多。可在季夫晏看來,這三路大軍,卻像是三柄利劍,直插對方心臟。
兩支大軍殺氣騰騰,嚴陣以待。
“兩軍對壘,講究排兵布陣,寸寸陷阱,步步殺機。”師父說著,開始變幻陣法。只見他將遠處的小旗向前推進,將先前布下的網收緊了一圈。
而簡玉珩卻隻將左線大軍向前推進,大有去到對方一處山腳下扎營之勢。
師父見了,心想簡玉珩雖是出身寧國公家,可於戰場之事,確實知之甚少,便道:“簡家小子,你如此冒進,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呐!”
簡玉珩道:“無妨,便是輸了,權當是向師父討教啦!”
師父早年乃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善戰校尉,最擅以少勝多,整吞敵方兵力的招術。是以在他的戰功薄上,此類戰利簡直是多不勝數。
聽了簡玉珩的話,師父便不再管他,再次調整陣法,將網口向簡玉珩左線大軍處移動。
簡玉珩見了,似是有些慌亂,竟同時調撥中線和右線兩路前來支援。
如此一來,就是連玉忱都看得出不對了,忙道:“師父,中線和右線便不管了嗎?”
簡玉珩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師父有心速戰速決,想早早結束了這一盤,不再留情,又一次變換陣法。
只見八十五萬大成士兵,在師父的指揮下,全面迸發,如同海潮一般,席卷半個沙盤。這些士兵行蹤詭秘,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在這片複雜的地形上,設下了無數埋伏殺機,只等簡玉珩的兵力進去,立即一路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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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困了,剩下的明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