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總是陰雲密布，怪異的哥特式建築高高聳立，表面的浮華之下，暗巷裡藏汙納垢。這就是哥譚市，美國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外面的人認為它是比肩紐約的國際大都市，但哥譚市的市民們知道這是一個多麽黑暗的地方。

它藏汙納垢，美國本土與來自英國、法國和西班牙的黑幫家族橫行無忌。

連紐約市民的好鄰居蜘蛛俠也不會願意來到這裡。

但今天，斯塔克科技博覽會將要在韋恩企業提供的場地上舉辦——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一個讓哥譚市民有些激動的消息。

斯塔克企業的掌舵人托尼.斯塔克和喬治.韋斯萊，他們一個是瀟灑多金、正義感爆棚的鋼鐵俠，一個是罪犯的夢魘、最強大的超級英雄黑暗超人。

哥譚市裡，除了更加引起恐慌的黑蝙蝠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一個超級英雄的存在，這也是罪犯們肆無忌憚的原因。每天清晨的街頭都會被扔上那麽幾具屍體，他們很可能是黑幫火拚時留下的。

久無光明的哥譚，太需要一個能帶來光與希望的英雄的拯救了。

……

“你很久沒有穿上你的蝙蝠裝了，布魯斯。”

站在哥譚警察局的樓頂，局長詹姆斯.戈登將雙手放在護欄上，這裡足夠高，高得可以看到周圍好幾個街區。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又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旁邊的鐵桶，那上面的雨布就被拉開，“這台蝙蝠燈，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打開過了。”

烏雲突然散開一點，月光投下來，健碩的身影倚靠在更高的信號塔上。

布魯斯.韋恩，他倚靠在那裡，穿著Anderson&Sheppard的西裝，手裡舉著喝了一半的啤酒。

“這個世界不需要那身衣服了，戈登，這個世界不需要蝙蝠俠了。”他聳了聳肩，迎著月亮張開雙臂，“沒有我，哥譚市依舊會是哥譚市，不是嗎?你看我現在這身衣服，是威廉王子送的，還不錯吧。”

無奈地搖了搖頭，戈登警長轉過身來，他抬頭看向韋恩，沉默不語。

“哥譚市的和平，並不是我的功勞，而是你的，戈登。”韋恩也沉默了，他想了很久，才走下來，站到戈登警長身前，“你看，世界上有那麽多強大的存在，蝙蝠俠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我的朋友。”

“布魯斯，可別忘了你的姓氏，你姓韋恩。”戈登警長這樣說，他把自己胸口的哥譚警察局徽章展現給蝙蝠俠看，“你的家族創造了這個城市。”

他這麽說，的確是正確的。

韋恩家族，埃利奧特家族，凱恩家族，科伯恩家族，這四大家族的歷史可以說和這座城市一樣久遠，哥譚市最初就是由這四大家族建立的，如今四大家族產業遍布全城，控制著整個城市的各個領域。

這座城市更像是他們的私人產業。

久久地凝視著那略有些泛黃的警徽，布魯斯.韋恩把最後一口啤酒喝掉。

“我想過很多，戈登，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關於秩序，關於法律，關於人性，關於正義！”他看向地面，現在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的哥譚市可沒幾個普通人敢走上街頭。

黑幫在這裡狂歡。

毒販、小偷、殺人狂、皮條客。

這裡是一切罪惡的集合，如果不是因為資產在這裡，很多哥譚市民早已經搬離。

“經過了氪星人的事情，你還會覺得只是保護好一個城市的市民就夠了嗎?”

布魯斯.韋恩的眼睛裡突然閃起了不可描述的光芒，他看向戈登，“我們究竟應該做些什麽?”

戈登警長撇了撇嘴，

他對布魯斯的說法不置可否，但明顯並不讚同:“超人打敗了他們不是嗎?那個自稱為佐德將軍的氪星人死在了印度，屍體被美國國防部以銷毀名義收走了。這一切並不妨礙你作為蝙蝠俠出現在哥譚市，成為很多人心中的燈塔。”“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死在我的面前，被人槍殺！”

布魯斯.韋恩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可以看出有一股被壓抑的怒火正在他的胸膛匯聚，“我曾經不止一次地發誓，絕不會再讓孩子在街頭失去他們的父母！”

戈登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

“你在想什麽，布魯斯，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不！我們當然能決定！”布魯斯.韋恩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壓低聲音，語速飛快，“你知道我想做什麽，你知道的，這將會是我畢生的理想與目標！我必須這麽做！”

然後，布魯斯.韋恩與戈登警長都沉默了。

當強大的外星人在城市上方廝殺時，布魯斯再怎麽努力，也無法阻止孩子們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在街頭失去父母——而這正是他成為蝙蝠俠的初心。憤怒與無力感擊碎了他，二十年來“我可以讓街頭不再有孩子失去父母”的信仰崩塌了，他還能做什麽?

此刻，他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唯一能讓他感到挽回自身價值的方法，就是殺死超人。

這是對自身價值觀的認知，在深刻影響著蝙蝠俠做出會讓他終生悔恨的事情。

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後來”還不夠“後來”。

戈登警長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舉起自己的瓶子和布魯斯手中的空瓶碰了一下。

“蝙蝠俠萬歲！”

他這樣說，臉上居然有了一絲憔悴。

“哥譚市萬歲！”

布魯斯.韋恩低聲回應，他微微搖頭，眼中突然又堅定了起來。

當一個英雄執意要做一件事情，他就會開始變得無堅不摧，世界上再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阻擋他。

佐德將戰場安排在城市中，克拉克沒有辦法反抗，只能應戰。這在蝙蝠俠看來，就是氪星人草菅人命的證據，他痛心於自己的弱小，也仇恨超人的冷漠。

這將造成一個無比恐怖的後果。

地球人將失去他們的神。

“打開蝙蝠燈吧，戈登。”布魯斯.韋恩低聲說，他看了眼停靠在警局旁邊的豪車，

“該讓這些肆虐哥譚的罪犯們知道……

蝙蝠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