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絕境病毒?”

尼克.福瑞將半個身體隱藏在陰影中，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劉賀，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桌面，緊皺的眉頭甚至從額頭延展到那顆鹵蛋腦袋上。

房間裡有七個或明或暗的攝像頭對準了劉賀，數不清的特工在分析這著這位黑暗超人的目的。

作為現存世界上最大的幾個特工組織，神盾局幾乎可以監視到整個美利堅地球所發生的任何異常世事件——包括中東地區發生的人口失蹤和非尋常人肉炸彈。

在這種條件下，要想發現絕境病毒的存在，幾乎是輕而易舉。

不但如此，尼克甚至對這種更加廉價高效的強化藥劑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但他實在想象不到，擁有瞬間毀滅城市這樣巨大力量的黑暗超人，要得到這種藥劑的目的是什麽。

劉賀，克拉克，漢考克，這三個人，是尼克認為最不可能垂涎絕境病毒的人，他們中的每一個，都絕不可能被絕境戰士用人海戰術來殺死。

劉賀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雙手呈十字交叉在膝蓋上，他略微沉，然後點頭。

“尼克，現在你還覺得你能掌控一切嗎?神盾局還是那個影響力覆蓋全世界的全球性組織?”

他低聲說，眸子裡倒映出那隻貓咪的身影——噬元獸，這隻宇宙中的上古凶手，就像一隻真正的、人畜無害的大橘一樣呆呆地趴在尼克的肩頭望向劉賀。

在另一個世界，他曾經見到過這隻貓咪的主人驚奇隊長卡羅爾，但如果是在這個世界，卡羅爾的力量無疑會得到很大的增強。

停頓了一下，劉賀繼續低聲說，“我想你應該已經從卡瑪泰姬或者雷神口中得知，我去過了另一個平行宇宙。”

“對，我們當然知道了你去過平行宇宙，這也正是我想詢問你的……黑暗超人，你去到平行宇宙目的是什麽，又從那裡帶回來了什麽?”

尼克坐直身子，對於平行宇宙的研究，神盾局顯然也做過努力。他很好奇，劉賀去到平行宇宙，到底看到了什麽東西。

“劈啪！”

周圍的金屬牆壁閃出一陣電火花。

那些監控設備全部被劉賀的念力摧毀，有關平行宇宙和虛空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被尼克以外的人聽到。

“抱歉，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了。”

他聳了聳肩，站起來，雙眸直視尼克的獨眼。

對於尼克.福瑞而言，這感覺就像靈魂出竅，他的身子在一個沒有任何力場的空間裡極速前行，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地球的發展歷史瞬間滑過。這是他的思想空間，劉賀進入了這裡，並將在這裡為他展示自己在平行宇宙遭遇了什麽。

“那裡，生靈塗炭，地球正在遭遇一場可能席卷至整個宇宙的時空災難。”

劉賀的聲音在尼克耳邊響起，他抱起肩頭的貓咪，站起來，環視四周。

身處戰場中央。

無數鋼鐵利維坦俯衝而下，薩諾斯的大軍從西邊向東邊而來。而東邊，光圈從天穹拉到地平線，更多的軍隊從那裡走出來。

這正是平行宇宙中的決戰時刻！

“但很顯然，在我的幫助下，他們解決了這場危機。”

劉賀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周圍的一切都像是一副油畫被潑了冷水，開始模糊，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深紅，那深紅之中，偉岸的身軀傲然而立，那正是獲得了虛空能量的薩諾斯。

“但危機的背後，總是藏著更加恐怖的危機……這深紅的色彩，是代表死亡、混沌和吞噬的虛空。”

眼前一花，劉賀出現在尼克面前，

他穿著最漂亮的燕尾服，周圍鋪墊著近乎無窮無盡的屍體。手中像托著一盤佳肴一般托著的水晶瓶子裡，深紅色霧氣繚繞著，不斷變化成各種各樣詭異恐怖的形狀，就像惡鬼在裡面張牙舞爪，“這正是我所面對的，尼克.福瑞你們面朝整個地球的威脅。而我，則面朝這些席卷整個多遠宇宙的恐怖生物。”

“威脅整個多元宇宙?那是什麽?”

以尼克.福瑞的見識，很難想象什麽樣的東西才能威脅到多元宇宙，甚至在他看來，能威脅到一個星系都是屬於最恐怖的存在。

這不是他的眼界不夠高，而正能說明他，尼克.福瑞的眼界已經足夠高。

只有站在地球最頂峰的人才能明白宇宙的概念是多麽宏偉且巨大，地球不過是宇宙中的沙礫，也許它足夠特殊，卻依舊是一個放入整個星空連找都找不到的渺小存在。

對於普通人而言，地球，宇宙，乃至多元宇宙，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名詞，他們並沒有一個真實的概念，這也意味著對他們來說，“威脅多元宇宙的存在”這個說法實在是太模糊。

只有尼克.福瑞才能想象，多元宇宙是一個多麽龐大的概念。

“平行宇宙的數量可能多到數不勝數，這你應該知道，量子的運動和平行宇宙的數量幾乎對等，”

劉賀攤開雙手，周圍的一切驟然消失，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四周被金屬牆壁包裹的辦公室，這裡原本屬於另一個人，

“任何事物， 只要不是自成一體，它們的中間就會存在間隙……而這虛空，就是那些平行宇宙之間的間隙……我所要面對的敵人，正是來自這裡，虛空生物，又或者，幽靈?對不起，我實在找不到另一個更加確切的概念。”

“你們這些幾乎達到神明那個高度的超級英雄，看到的東西和我們這些凡人完全不同，”尼克.福瑞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來什麽，他舔了舔嘴唇，“但絕境病毒所創造出來的超級戰士，能夠和你口中的虛空生物相抗衡嗎?”

劉賀沉默了。

他當然不知道絕境戰士是否可以與虛空生物抗衡。

但總得做出嘗試不是嗎?就像為了應對地球范圍發生的超能犯罪而設立的神盾局，為結局美利堅境內超自然存在而創建的天眼會，和為了抗衡安特威爾士而創造的環太平洋聯合軍事組織，這些，都是人類為了不確定的未來和明天所做出的努力。

事實證明，人類是正確的，他們做了正確的決定。

“我不知道，但我手中還有一些力量……更何況，還有光照會作為我的後盾。”

劉賀微微搖頭，他站起來，似乎有了告辭的打算，

“尼克.福瑞……你要明白，我必須為整個世界做出一些事情，絕境病毒的事情我也不是征求你們的同意，而僅僅是來知會一聲。”

他轉身，大門自動打開，引入眼簾的是巨大的舷窗和那外面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的朝陽。

“也許我們可以幫助你，黑暗超人，那也是在幫助我們自己。”

尼克也站起來，他向劉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