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是被人算計了,但目前司朔和蔡決沒有去深究,原因正是手傷的顏淵。
顏淵附在那些符紙蝴蝶上的神識,被某些東西無聲無息的吞噬掉了,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三人都很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那個潛行在黑暗中的家夥,實力一定無比恐怖!
“看來,有人在傳送陣上動了手腳。”
“也就是說,有內鬼咯?”司朔眯起雙眼,用余光看著鎮定自若的蔡決,只見這位大師兄手握巨錘,如一尊戰神擋在打坐療傷的顏淵身前,氣度不凡。
“雲天宗會有內鬼,不稀奇。”蔡決搖了搖頭,突然揮舞巨錘,砸向某個方位!
只見這把巨錘在被揮動的瞬間,錘尖有一條蒼龍虛影出鞘,張著血盆大口,撲向那處虛空之中,但卻什麽都沒咬到,最後悄無聲息的消散。
“讓那家夥跑了,可惜。”蔡決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滿是躍躍欲試,顯然眼下情況並不會讓他變得有多焦慮,反而會激起他的戰意!要知道,他的戰鬥經驗在三人中,可是最高的。無論多麽稀奇古怪的敵人他都遇見過,因此即便敵人實力強大還躲在暗處,那只會讓他肆無忌憚的用上百分百的實力以赴。
司朔吃了一驚,被蔡決的動作給嚇到了,因為他在交談的時候,全然沒有察覺到異樣!
擁有真實之眼,司朔一直以為將會是他自己第一個發現敵人,如今蔡決的表現讓他明白什麽叫做人外有人。
“不過蔡師兄,我很好奇,為何你會說,雲天宗有內鬼是件很尋常的事?”
“你不知道嗎?”蔡決一挑雙眉,看待司朔的目光宛如在看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你這話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七長老的親傳弟子。”
“我自回來到現在,從沒見過七長老一面。”司朔沉著臉回答道,同時順便也打消了蔡決的懷疑。
司朔不笨,蔡決的話讓他意識到,幾位長老似乎注意到了什麽,並告知於門下弟子。只是那個神出鬼沒的七長老,至今還沒有回靈竹峰罷了。
“內鬼,阿慢,師傅,你究竟要跟我隱瞞多少事?”
司朔似乎陷入了思考,然而就在這時,他陡然揚劍,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虛空一點,一道深紫色血液從虛空噴湧而出,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淒厲不似人的哀嚎!
就在司朔出劍的瞬間,蔡決也拎著他的巨錘,向著相反的方向砸了過去,一聲輕微悶哼從巨錘的尾部傳來,顯然他也得手了。
至少有兩名及以上的敵人在附近!
司朔一臉冷漠的收回手,劍上沾染的紫色血液如被燒灼一般在滋滋鼓著小泡,然後化作煙塵四散開來,那些煙塵的味道他也很熟悉——是太虛的味道。
自此,他大抵猜到這些人的計劃絕非偶然,而是專門針對他而來,原因是自己體內,第二丹田之中那株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草。那一位告訴過自己,說這株草可以源源不絕的將自己的訊息傳遞給附近最近的太虛,簡直就是一個無法主動關閉的嘲諷光環!
只是,還有一點是司朔搞不懂的,那就是這些在傳送陣上動手腳的家夥,如果也是太虛的話,那它們是一早就埋伏在宗門之中,還是等自己從浮島上回來後,才混進來的?
司朔的腦子轉的很快,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仍死死盯著獵物——被古劍所刺出的傷口,可沒那麽容易好!
這些可以隱身的太虛,似乎無法將還流著血的傷口所隱藏,
因此在司朔刺出那一劍後,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個不斷淌出深紫色液體的傷口在空中不斷盤旋。 這下,他們的隱身可以算是徹底失效!
不對,準確來說,失效的只有那位被司朔所傷的太虛,以那個傷口為中心,一個瘦小光頭的身影也慢慢浮現出來,同時也流露出修士所能辨別出的氣味。
“遠眺初期,不過如此。”司朔在辨認出這個瘦小光頭的境界後,松了口氣。他自己可以算是太虛殺手了,還有這把劍似乎也能對太虛造成不同尋常的傷害——就像那道劍傷在瘦小光頭身上並沒有一絲愈合的意思,反而還在不斷的擴大,撕裂,看起來恐怖無比!
蔡決看呆了,不光對於這種能夠隱身的怪物之驚訝,還對司朔手中那把劍——這劍,似乎是專門為克制這種怪物而生,一個小小的創口,就能使其失去戰鬥力!
“還想跑?”司朔聞到了,聞到了那個仍處在隱身狀態下的怪物的味道,而且還在不斷衰弱,隨即露出嗜血的表情,一躍而上,傲立在雲端之上,在一個呼吸之間,往味道的來源,連續刺出一百零八劍!
更為淒慘的呼喊聲傳來, 然而司朔卻無心去看,那一百零八劍,沒有一劍刺空,利刃割過血肉的聲音他很熟悉,因此更明白中了這一百零八劍的太虛絕無生還道理。
在司朔沒有得到這把劍之前,太虛的的確確是無法被消滅的,但現在就不同了。
依稀可以看見,那被司朔刺中的地方顯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光頭胖子,它的慘叫聲還在持續,雖然越來越衰弱,似乎是在疑惑,為何司朔能夠找到它,那把劍又為何可以傷到它的本源。
沒人回答它。
司朔緩緩落地,將目光投向那個隻傷了一個小口子的光頭瘦子。
“誰篡改了傳送陣?”
光頭瘦子眼中流露出仇恨的目光,方才同伴的死狀它還歷歷在目,雖然太虛並無情感這種東西,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它又如何不懂?
“無可奉告。”它說完,眼中神采便開始慢慢黯淡下來,身子也開始變的虛幻和透明,並非開始隱身,而是它們選擇主動“死亡”。司朔聳聳肩,有些無奈的回過頭來,看著被震驚的合不攏下巴的蔡決,顏淵的臉色還好,並沒有因為這些而出現失態,也許是因為他略知一二的緣故。
“你傷怎麽樣?”
“已無大礙。”
“那我們出發吧,可不能讓段良久等。”
這個無所謂的太虛並不意味著司朔不關心這件事的後續,而是因為他心裡清楚,若不鏟除其源頭,殺死再多太虛也是無濟於事。而至於雲天宗內鬼一事,那該由雲天宗的管理者來處理,而不是他一個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