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不論怎麽樣;你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把彩彩送給你做妾;你這個心高氣傲的,凡人;也不會接受我的提議是嗎?』
深陷在牛族的包圍裡面,漸漸周圍許多不善的目光投射而來;在首領的威逼下,牛族上下也一致對我轉成了近乎敵對的姿態。
我一腳踹在火堆上,說:『誰敢動彈?我跟老牛的私人恩怨,輪不到第三方說三道四。』
牛群登時一退,老牛攔住它們;也說:『都退下,我和他有一筆舊帳該算清楚了。你這個被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支配的小鬼。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
我冷聲道:『是個人就會有罪惡,你把自己視作神明和不可冒犯的存在;你要麽不得存在於人世,到天堂上去;要麽被我踢下神壇,墮入人間地獄。指責別人傲慢的家夥,其本身就站在傲慢的肩膀上大言不慚;看不慣別人貪婪的家夥,同樣本身就出於貪婪才要侮辱那些比他貪婪的人。魔鬼,你明白了嗎?容忍不了別人憤怒,你正被憤怒懲戒。假使生物的欲望一個也不能滿足,這個生物就對於個體乃至全局沒有影響。』
『有意思!』
老牛暴怒的向我撲過來,彩彩驚叫一聲;在後面抓住它。我說:『放它過來。』
彩彩嗚咽說:『哥哥,你走吧;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以後和爸爸解釋好了;彩彩真的很喜歡哥哥,一直都很想追隨哥哥。』
它的父親暴怒的掙脫開來,於是將我撞飛:『聽見了嗎?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你的罪惡無法被救贖。表面看起來好似大義凜然,什麽缺點也沒有;實際一想才知道,你是個被淫惡支配的人;你不敢納妾,證明你擁有著更大的野心。你不僅想要佔有彩彩,其實想以後得到更多的女人。』
撞的背疼,從地上爬起來;我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需要提點你;欲望是所有生物生存的根本,生物沒有生存的欲望就要自我毀滅。』
鼻子好麻,發酸;我再一摸才發現流了鼻血。但很憤怒,我惱火於它想批判我。而且所提出的還是所謂“我擁有欲望就有罪”的理論。這麽說來,我生下來本身就是個罪徒嗎?
不得不說,竟然還有宗教信奉人生下來就有罪;不管是道者、儒者、兵者,還是法家、縱橫家,都注重研究“人欲“。“人欲“是一切人類活動的起始,生物因為想要活著,有活下去的欲望;才成為欲望的產物,生命是欲望的延續。
欲望二字其實就好像一個金字塔,每個人的自我欲望便是金字塔的基座,意味著人要食物,需要金錢;需要可以維持生命的欲望,他們的欲望滿足了,才可以支撐在個人需求之上的社會需求。
倘若讓基座動搖,大肆批判個人欲望;讓一個人不得食物,不得金錢;他的生命就要倒塌,就要被活活餓死;這就是消滅欲望的後果。一旦每個人的個人欲望都不能滿足,置身於基座之上的集體欲望就絕對沒有人會再去顧及。
動不動就鬧什麽天罰,神明把世人全部看作罪徒,最終卻一視同仁的友愛;簡直荒唐。倘若神明用愛心去對待惡徒,那麽用什麽更好的方式去對待好人呢?惡徒總是能和好人一樣得到來自神明的善良,這對於好人本身就不公平;就這樣的做法還敢叫一視同仁。那只是用自己的矛去戳自己的盾,同時又說他的矛無堅不摧,說他的盾無銳不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