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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抓到了個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伊尋羽是有點無語的，甚至還想抱怨對方一驚一乍的出現真的很嚇人。但考慮到自己的血壓，最後沒有說出口。

“卡撒?”

伊尋羽問出了聲，接著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與精神連通，能夠在這片虛無中呈現出一道不甚真切的虛影。

“是我，這邊。”

伊尋羽眨了眨眼睛，集中意識操控身體轉向卡撒聲音傳出的位置，發現卡撒正以人身站在虛空，黑發赤瞳，蒼白的手掌中抓著一團不斷掙扎的……概念?

伊尋羽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因為下一瞬她便感覺要昏過去的眩暈。

“把真實之眼打開，不然你還沒辦法直視我和這東西。”卡撒提醒道，“現在我動用了一部分本相，所在維度已經超出你的理解范疇了。”

伊尋羽眼中藍光亮起，等眩暈感略有緩解後重新看向卡撒，眉頭皺起，“你在這裡展開本相?”

“放心，不是終結的本相，我在本體外面還有好幾層用來封印自己的容器，就像是之前那隻貓……當然，我自己挑選和打造的軀殼肯定更強一點，可以用來應付現在的情況。”

卡撒輕輕帶過這個話題，抬起手示意著手中抓握的流轉色彩的概念之物，“至於這個，則是這個世界的意識與意志的集合體，你也可以叫它天道。注視它，就相當於注視著整個世界所代表的以太海。”

以伊尋羽現有的精神力，還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

“還記得契約上的內容嗎，整個原理並不複雜——只有在你成神的時候，世界本源之海才會對你開放。而在這個過程中，和你簽訂了契約的我也將同樣可以得到直面世界意志的機會。而我的目的，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將它抓~住。”

如果世界是一座宮殿，普通人便只是微小而不值一提的塵埃，超凡者則是能夠搬運沙碩的螞蟻……到了神級，便已經是組成宮殿的磚頭。

一位磚頭，也就是神級的誕生，宮殿主人，也就是世界意志必定會親自降臨，以此錄入這位神級的信息，走完一個類似於檢閱的流程。

而卡撒，就是趁著世界意志過來檢閱伊尋羽的時候，突然衝上去把世界意志給抓住的。

“抓~住世界意志?”

“嗯，你知道坐標吧，就是不久前你召回異世界那隻星蓮時用於定位的東西。在當時，因為你召喚過來的東西還在這個世界的接受范圍之內，加上嘉莉斯給你開後門，所以世界意志並沒有阻止你。但如果是我想要召喚舊世界那些人的話……這個世界就會立刻更改自己所在的坐標，防止自己被真正的找到。”

將異世界星蓮比作橘子籽，吃進肚裡頂多有生根發芽的危險，這片世界比星蓮還要詭異恐怖的存在實在是太多，雖然對於人來說聽起來很嚇人，對於低層次世界也很要命，但對於艾德拉大陸所在的高級世界卻不算是什麽。

但如果是卡撒想召喚過來的那些存在的話……對於世界來說就是往它肚子裡面塞炸彈。

不管能不能打過，它都得直接和卡撒拚命。而這樣的後果，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真的沒命了。

為了防止這件事的發生，為了保護好這來之不易的適宜生存世界，卡撒就必須得在先把世界意識抓~住，按住不動後向外傳出世界坐標，這樣才能成功把舊世界那些存在召喚過來。

“原來是這樣……”

伊尋羽若有所思點點頭，接著突然問道，“也就是說，

我已經完成了你和我之間的契約?”“理論上來講，是的。”卡撒點點頭。

終於完成了，伊尋羽先是松了口氣，接著便感覺一陣疲憊，隨之而來的還有些許茫然和複雜。

從前簽訂契約到現在，她所花費的時間遠遠不止三年。朝這個目標而努力的過程，也佔據了她她現有人生的整整四分之一。

眼下明確契約已經結束，有那麽一瞬間，伊尋羽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不知所措。

“這樣啊，”

長歎口氣，看著卡撒手中的世界意志，伊尋羽沉默片刻說道，“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等他們過來後……盡量，別讓他們惡意破壞這個世界。”

“當然，我也不希望成天搬家，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卡撒也不著急，就這樣抓著世界意志用聊天的語氣說道，“為了這一天，在見到你之前，我已經在舊世界忙了好幾百年，雖然都是些意義不大的實驗，但這個過程真的是比人類上班還要枯燥。”

“哈，那還真是悲慘。”

伊尋羽微微搖頭，退後一步將空間讓給卡撒。

卡撒抬起手，對準頭頂勾勒出一個符號，輕輕一彈後放下手。

“完了?”

“完了。”

卡撒晃了晃手中世界意志說道，“這個過程本來就很簡單，但如果不先抓~住世界意志，就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

如果卡撒不這麽做，而是直接發出坐標，那麽下一刻世界意志就會篡改自己的坐標。然後卡撒再發，世界意志再改……如此反覆，對於兩個耐久無限的存在來說，甚至根本不可能有看到結果的那一天。

也不一定，說不定卡撒耐心歸零時候就直接掀桌不玩了、

想到這裡， ，伊尋羽微微搖頭，操縱意識又一次下墜回歸星之領域，回歸蒼白之星本體。精神海中，尚沒有具體形狀的神位無聲起伏，已經完成了與世界意志的溝通過程。

蒼白之星又一次化作人形，伊尋羽抖了抖衣袖，收起星之領域。

不遠處，人形卡撒靜靜站立，手中依舊抓著一團朦朧的概念匯聚物。

空、

一道直徑百米的黑色漩渦在伊尋羽頭頂緩緩打開。

卡撒語氣悠閑說道:“這個漩渦後面就是混沌海，呵，在把人叫過來之前，應該還能看一場好戲。”

“你是說那些會一頭扎進混沌海的人?”伊尋羽緩步向前兩步後問道。

雖然面對火羽的問題，卡撒當時確實是這麽說的。但問題在於，真的會有人那樣做嗎?

“當然，你是不知道對於一些人來說，打破上限到底具有多麽大的誘~惑力。”

說話間，數道流光自極遠處飛來，轉瞬投入漩渦中消失不見。

卡撒抬手輕輕點動，片刻後搖頭說道:“十一個，比我想象的少一點。現在的人啊，這麽一點進取心都沒有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放心，手裡沒概念具現化物品保護，他們肯定死的一個不剩。”

想要突破世界上限的束縛，主動進入混沌海確實是一個辦法。但問題在於，混沌海具有將一切物質能量混沌化的能力，貿然闖入就像是一塊冰掉進熱水，轉瞬間便會被融化消失。

——卡撒提供的建議，向來以不靠譜著稱。

主動向卡撒請求解答疑惑，甚至還信了卡撒的鬼話，這群家夥真的是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