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秦武兩兄弟年紀差距大,父母去世的時候他才十歲,秦文已經有了孩子。
父母去世頭七還沒過就嚷著要分家,作為兄嫂的兩人欺負起幼弟來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兩人靜悄悄的佔了所有好處,將秦武趕出去,消息瞞的相當之好,全村竟無人得知。
如今經過婦女的口口相傳,第二天秦文兩口子做下的好事全村都知曉了。
裡正出來主持公道,要將本該是秦武的那份田地劃過來,他們沒要。
秦武當初就提過,等他們有孩子以後,第二個孩子姓胡,算是給胡家留了後了,全了當初胡老爹救林暖娘的恩情。
雖說暖娘帶給胡家的更多,但如果當初沒有胡老爹的誤打誤撞,說不定林暖娘早就死在人牙子手中了。
所以沈玉暖和秦武成親以後,胡家的那二畝良田沒有收回去,還是在沈玉暖名下,所以他們根本不缺田地。
加之一個打獵好手一個繡藝了得,有沒有田日子都過的舒坦。
但便宜了秦文夫妻這麽多年,不收回來心裡不痛快,最後兩人商議後將秦武該得的那份地無償給了村裡,建祠堂用。
很是得了村裡人的一份感激,尤其是裡正,往後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好說話的多。
兩個人的日子蜜裡調油一般的過著,一開始沈玉暖時常想,原主的願望她算是完成了,夢無應該會召她回去,雖然很不舍,但也無能為力。
她一直等著,等到有了第一個孩子,等到第三個孩子能跑了,她還安穩的活在這個世界,提著的心放下了,大概她要走完一輩子。
直到她與老伴兒垂垂老矣,兒孫滿堂,直到看著他先一步咽了氣,想想替原主活著的這一世何嘗不是她在活?
報了仇,還了恩,與秦武終老,想來原主是滿意的。
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刹那,她經歷一陣眩暈,回到了一個滿是白霧的世界。
再一次體會以靈魂存在,感覺卻也很不錯很靈動。
“這是什麽地方?”
“我的內珠裡。”
熟悉的聲音,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沈玉暖有些矛盾,直接稱呼對方名字,似乎有些不妥,憋了半天竟脫口而出,
“老板,我完成任務了嗎?接下來要做什麽?”仔細想,這稱呼才是貼切。
“......委托人滿意,接下一個任務,還是休息?”
滿意就好,“下一個!”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她等著接收原主的記憶,好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她疑惑的睜開眼,周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是......
房間的鐵門被打開,神情輕松的護士走進來,語氣輕快,“剛醒來?肯定昨晚高興過頭了,睡的晚吧?趕緊起來好好收拾一下,接你的人很快就到了。”
她木著臉點頭,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裡那個年輕稚嫩的臉,才反應過來,她這是重生了?
這裡是她熟悉異常的,在裡面整整生活了十二年的小房子,精神病院的小隔間。若說在這裡的十二年裡,她被接出去的次數,隻有那麽可憐的一次。
那是她十六歲,第一次被送進來呆了半年時間,快過年的時候,父母大發善心,或者偶爾冒出了憐憫之情,想著接她出去,那是唯一的一次。
這麽說來她回到了十六歲自己的身體裡,趕上了曾經的自己既興奮又忐忑的等待著生命中唯一一次被接回家?
可是為什麽呢?老板為何要白送自己這樣的機會?還是說,
並不是無償? 想不通,當然任務中呼叫老板,就算喊破喉嚨也是於事無補的,老板只看結果,不在乎過程,倒不如認真活著!
沈玉暖淡定了,洗漱完後護士把她剛進醫院時穿的衣服拿出來換下病號服,再看看外面的天氣,很是尷尬的說,“沒事兒,等會兒你家人來的時候應該會拿厚衣服的。”
護士是個很好的人,大概是想起了與她同齡的兒子,很是憐憫的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慰,沈玉暖仰頭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惹得護士更加心疼,她自己心中卻毫無波瀾。
早上九點半,司機很準時,至於家人什麽的,別奢望就對了。沈玉暖在飄雪的季節,穿著夏天的裙裝走過醫院長長的走廊,坐進停在外面的轎車上。
對於司機偶爾瞟過來的眼神視若無睹,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了沈家位於郊區的別墅。
在她十二歲的時候,沈父工作變動到了這裡,買了這棟別墅,住著他們一家,父母姐弟,共五口人,就算她被送走,也有非親生的李寶珠代替,人數在小一輩談婚論嫁前恆定。
一進玄關,就聽到裡面還算熱鬧的談論聲,眼尖的李寶珠看到了她,一副驚喜的樣子。
“小暖!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大家可是想死你了!”假話張口就來,也是本事。
除了沈父不在,其他家庭成員都圍著餐桌,上午十一點左右,正是賴床的幾人吃早飯的時間。
“天,你怎麽穿這麽少?身體都涼透了,等一下,我去給你取厚衣服。”
李寶珠說著轉身就往樓上跑,小主人的做派十足。作為人母的孫靜茹女士嗔怪道,“這孩子著什麽急,家裡又不冷,粥眼看著就涼了......”
說著看了眼自己的二女兒,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確實不像樣子。
“大冬天的你怎麽穿成這樣?唉,算了,吃飯了嗎?阿姨,加一副碗筷。”
沈玉暖確實餓了,她也沒客氣,坐下來就吃。她也想穿暖和,可也要有人給她送衣服去醫院才行,想開口反駁,最終和著包子一起咽進了肚子裡,無趣。
李寶珠踢踢踏踏下樓,把一件粉色毛線衫披在她身上後坐回自己的位置。
從頭到尾隻分別看了她一眼的大姐沈玉菡,三弟沈玉景都懶懶的,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倒是都催著李寶珠快吃。
“小暖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沈媽媽,一會兒我們也帶小暖一起去吧?”
“少不了她的,你呀,小小的人總是瞎操心。”孫靜茹點了點坐在她右手邊李寶珠的鼻頭,喜愛寵溺的樣子做不了假。
雖說親情血緣必定不同,但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才最重要,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更何況其中一人在拚命討好,喜歡就這麽慢慢積累起來,和她這個本就不招喜歡的比起來,高低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