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臨近黃昏,袁逆拎著自己打到的獵物回到了住處,谷底的一處精致竹屋。
“回來啦,快去洗洗,馬上吃飯。”
妙曼若仙的身影出現在竹屋門口,較之五年前醫婉柔的外貌並沒有多大變化,只不過整個人散發的氣息越發清雅,及一絲潛在的嫵媚。
如用詩聘之,當曰: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在合適不過了。
“相繇呢?”
到塘邊清洗完畢的袁逆回到小竹屋,察覺往常這個時候坐等開放的某個小家夥不見了,不禁出聲詢問。
“喏,那不回來了。”
將飯菜端上,醫婉柔對袁逆身後示意道。
回頭看,隻瞧得一怪模怪樣的蛇正自他先前清洗的水塘中爬出,口中還叼著不少肥魚。
之所以說這蛇怪模怪樣,是因為其竟是有著九個蛇頭!每個蛇首下顎兩旁還長著魚鯽一樣的晶瑩薄翼,而且一身鱗甲極其細密,卻是不常見的玉白色,也只有腹部的顏色稍淡,泛淡黃。
“呃,它最近改吃魚了?”袁逆錯愕問道,往常那家夥不是喜歡吃素的麽,吃肉也是和人一樣要吃熟的。
“你看小繇它有自己吃嗎?”醫婉柔含笑反問。
“嚶嘶!”
這時,被袁逆稱呼相繇的九頭蛇也是爬到了近前,居中的蛇頭髮出一聲嘶鳴,卻不顯得刺耳,反而很是陰柔的感覺,同時其它叼著肥魚的八個蛇頭向袁逆身上額探。
“你…不是想讓我吃吧?”袁逆嘴角抽搐著問道。
“嚶!”
九頭齊點。
“你莫不是想毒死我…”袁逆臉色發黑道,對方抓回來的食物他可不敢食之,至於為何?瞧那些肥魚的死狀就知道了。
白嫩的魚白都是泛黑,魚目更是有黑色的液體滲出,顯然並不是被咬死,而是毒死的啊!
“咯咯…好了小繇,快將嘴裡的魚扔掉,小逆可享受不了被你咬過的東西。”醫婉柔含笑對一副委屈相的小繇說道,瞧得那不明所以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更深。
“嚶…”
發出一聲明顯委屈意味的嚶嚀後,相繇低著九頭處理肥魚去了,瞧那熟練的步伐,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唉…我當初就不該收留它,不然保不得什麽時候被它的好意害死。”袁逆一副後悔的語氣道,然面上卻是一點懊悔的樣子都沒有,顯然是談笑之言。
“咯…小繇雖然很聰明,但它現在的靈智也就相當於人類三歲小孩兒的程度,你就遷就著點吧。”醫婉柔一副調笑的語氣道。
相繇,便是五年前袁逆所遇那異獸的遺孤,如今已是破殼三年,也就是三歲,讓得袁逆二人驚異的是相繇的樣貌…要知道當初二人所見的異獸可不是相繇這個樣子的。
兩者要說相似之處,怕也只有鱗甲的顏色相似,在者就是那相近樣子的蛇首了,關鍵那異獸明明只有一首,而相繇卻是九首!
最終袁逆二人也是沒想明白,所幸也就不想了,至於相繇這個名字是二人共同給起的,倒也沒有特別的暗喻。
別看相繇才三歲,可那本事卻是一點也不小,甚至袁逆要是在不清楚其能耐的情況下都會栽在那小家夥的手裡…
三歲的相繇體長已是近兩米,並明顯的還在成長中,較之尋常蛇類來說發育的算是慢的了,但誰也不知道它成年究竟會長多大。
體型的未知成長並沒有什麽可稀奇的,
真正特殊的是這小家夥可以隨意變化自己體型的大小!最小可變成手鐲纏繞在手腕上,最大也就是本體大小了。 更為驚異的,是相繇已經覺醒了先天屬性!這可是三階妖獸才能賦有的本領啊!
妖獸與人一樣,也是有著先天屬性存在的,當然極個別的全靠肉身強悍者除外,而三階妖獸,對應的正式修者中的衝元境!
想想袁逆自己才是練血境的修者,相當於二階妖獸的層次,而相繇僅出生三年卻已是三階妖獸,這…對袁逆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不過讓袁逆想開的是,相繇並非本身成長到了三階妖獸,它之所以覺醒了先天屬性應該是本身天賦異凜,就如它會變化自身大小一樣,本身的層次按照醫婉柔推理,才是一階妖獸的層次而已。
不過即使這樣,依舊不能小覷,因為相繇覺醒的先天屬性是水與毒兩種屬性!
水屬性是常見的五屬性之一,這到是沒什麽,可毒屬性卻是稀有屬性,這可了不得…注意這個毒是屬性,而不是相繇本身的毒素!
本身有毒,不代表就有毒屬性,本身的毒是一種生物武器,而屬性則是代表能量類屬!
而相繇的毒之強烈,已然能對三階妖獸產生致命的威脅,這毒之猛烈已是較之醫婉柔的毒功不差多少, 也因此,醫婉柔與相繇的關系到是比袁逆和相繇還要親近,因為相繇的毒正好能鋪助她修煉,尋常醫婉柔也是沒少給它弄好吃的。
晚飯過後,袁逆沒有像往常一樣靜坐修煉,反而是一個人在屋外愣愣發呆。
九年了,九年來有過波折,有過氣餒、退怯,卻始終有著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叫他卷土重來,名曰…仇恨。
距離大爺,四叔五叔因他遇難已是過去了九年,復仇的心念曾在遭遇波折時有過動搖,但每次挺過來後卻是越發堅定,只因那一張張曾在夢中出現,讓他留念美好的面孔。
……
“又想起你的那些‘親人’了嗎?”醫婉柔來到袁逆身旁輕聲問道。
他的這個狀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同樣的她也是知道了他的過往。
“嗯。”
“那…你要離開了嗎?”
醫婉柔試圖平穩的說道,然話一出口卻莫名的帶著顫抖。
“我覺得我有實力可以報仇了。”
沉默…
“我陪你一起。”
聽聞這話袁逆終是站起身,正視眼前之人,醫婉柔也毫不怯的與其對視。
在那雙猶如明珠的美目中,袁逆看到了關心,寵溺,以及一絲他看不透的什麽。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做,這是我的結,我要親手解開它,所以…等我回來好麽婉柔姐?”袁逆心有愧道。
素手拾起,輕撫這略顯稚嫩卻已是剛毅的面龐,心中有著萬分言語,到嘴邊卻化成了三個字。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