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城外。
韓勇帶著他那所謂的一萬精兵強將來了。這些所謂的精兵強將,其實更多的都是身穿一身粗布麻衣,怎麽看都是種田的農民。
老士族們也都把他們的私兵給帶來了。
自然也少不了運送一些錢糧過來。
韓勇沒想到,這些老士族們居然這麽富有,運送來的錢糧,未必就比他少多少。
韓勇帶著納悶聲問道:“先生,這些老狐狸有那麽老實嗎?”
“肯定不老實!”
蘇秦小聲說道:“老士族可是世世代代相傳的,所以他們的錢糧未必就比我們少,只不過都藏起來,他們估計手裡還藏留了更多的錢糧。”
蘇秦沒有再出聲,韓勇也沒有再問。
他們兩個人卻是不約而同地平靜得過是平靜,就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差不多。
他們不想議論下去,怕的就是再議論的話,說不定會被人給聽見了,那可就尷尬了。
最主要的還是怕眼下熬過去了,那以後就過不了那道檻了。
事事都需要未雨綢繆,所以少一句話,說不定對以後少一些麻煩。
項楚羽這所謂的盟主,很快就被人給邀請出城了。
項楚羽看到這些兵馬,直接稱他們為精兵強將,其實心裡清楚得很,怎麽看,那都是一盤散沙,怎麽看,那也就是烏合之眾。
可有些話就是需要善意的謊言。
可在他身上,那便是口是心非。
韓勇作為韓皇,自然是有資格跟項楚羽開開口,說說話之類的,畢竟還需要一些豪邁的話來安慰,甚至鼓舞一些人心。
“諸位。”
“楚皇一定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
韓勇簡短說了幾句。
項楚羽是笑呵呵說道:“諸位,若是信得過朕的話,那就把清單遞交上來,朕立馬便整合出一支鐵軍出來。”
“是。”
“是。”
老士族們個個都是口是心非。
他們自己的心裡可都是清楚得很。
資源有限,無論是器械,還是兵馬,甚至一些輜重物資等等,那都是少之又少,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自己都不夠用,現在多了這麽多人,人倒是多了,可物資卻顯得越來越少。
這要是能夠整合出一支鐵軍出來,那才信了他個鬼。
可不附和不行。
項楚羽要是突然給他們安個亂軍心什麽大罪下來,直接就腦袋搬家,這節骨眼肯定是沒有人會替這將死之人說話的。
這不裝傻充愣,那是不行。
很快這一車車的物資就被這麽在眾多老士族的眼皮底下給運送進了城裡了。
他們心裡極度不爽,卻不敢出聲,只能是面面相窺。
有點不湊巧的是。
白起此時帶著大軍殺來了。
因為這距離有些遠,而且還是騎兵,所以這些老士族們,可都是一個個被嚇得如同魂飛魄散,直接就鑽進這屯城,隨後便是城門緊閉。
白起帶著人殺來的時候,門早已經關上了。
白起並沒有下令強攻。
白起的一個親衛說道:“元帥,要不合成雲梯,攻城車,我們現在就開始攻城?”
“別。”
“這些老士族的私兵不足為患。”
“可這楚軍我們不容小視。”
“正規軍便是正規軍,可不是這些烏合之眾能夠比擬得了的。”
“記住,輕視你的敵人,就是讓你自己躺在刀刃上,怎麽死的,怕連你自己都未必知道。”
白起都已經把話給說出來,底下的人可就不敢鼓動攻城了。
白起從他們那一張張躍躍欲試的表情中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想要軍功。
特別是項楚羽的腦袋。
哪怕是一個小兵,只要能夠取下項楚羽的腦袋,那必定是飛黃騰達。
這些人不急,那是假的。
有點不湊巧的是,劉權海帶著兵馬殺來。
靠近一看,發現居然是白起。
劉權海可就有些鬱悶了。
這好不容易他才把胡才和白風他們兩個給搞定了,而且他也知道,白起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想搞定他,根本就是一件尤為困難的事。
“白起?”
“你怎麽會在這地方?”
“將軍。”
白起的起步要晚於劉權海,所以他必須尊稱劉權海一聲將軍,即使同樣都是大秦帝國的上將軍,那也是如此,輩分比人家小,那就得認。
“我問你話呢?”劉權海急道。
“因為我察覺到項楚羽跟其他四皇鬧掰了。”白起回道:“那麽他要做的就是擁有一塊求生之地,必定是這幾座城池,所以便領兵前來,眼下已經奪回小山城。”
“這裡有我。”
“你趕緊回大營盯著他們。”
劉權海這是要變著法子把白起給趕走。
白起那猜測不了他的心思。
他心裡此時此刻怎麽想的,白起可是很清楚。
白起不點破。
白起是緩緩出聲說道:“將軍,眼下正是一個天賜良機,只要能夠把這楚軍給滅了,那麽我大秦必定能夠在三五年內,把齊魏燕趙四國吞並。”
“可大營沒人看著,我不放心。”劉權海夾帶著私心說道。
“有韓皇。”
“他的實力您應該清楚的,出不了問題。”
劉權海正要出聲,卻被白起給打斷了。
“將軍,眼下我們應該聯手,滅了這支楚軍和那些叛逆,才能使得我大秦永久安定。”
劉權海可沒有聖旨,更是代替不了秦浩,只能是忍著。
劉權海騎著馬緩緩上前附耳說道:“白起,我知道您好商量。”
白起事實上並不是很想跟劉權海商量,這話要說什麽話,他已經知曉了。
“別。”
白起正要打斷劉權海的話,項楚羽在這屯城的城樓上冒了出來了。
項楚羽本來是高高興興的,本以為今天賺了一票,怎麽也能夠從中撈一些好處,甚至能夠把一些別人的兵馬,轉變成自己的兵馬,他高興還來不及。
可就是樂極生悲。
這高興還沒幾分鍾,他便得知白起帶著帶著大軍前來,急衝衝上城。
項楚羽原本的打算,那就是只要是只有白起和那六萬騎兵的話,那便出城迎戰,解決滅掉白起和這支騎兵,甚至能夠獲得不少的戰馬,一下子就能夠打造出一支騎兵出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一點,便是劉權海也來了。
這兩支騎兵加起來,可是有十三四萬之多。
他們眼下的的確確有二十余萬大軍。
這是他們的總和,可比較有些就是濫竽充數,而且還是好幾萬,那麽在正規軍的面前,戰力低下就是炮灰不說,騎兵的面前就更加不用說,一衝就散,一衝就跨。
這要是現在出城跟秦軍決戰的話,那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項楚羽自然是沒有這個膽量了。
當然,他就算有這個魄力。
這些老士族豈不是要堵著城門不讓他出來。
“項楚羽,本將軍現在就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劉權海高聲喝道:“開城門投降,本將軍保證會把你押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會看在您是他的舅爺面前,給你一條生路,項龍梟就是很好的證明。”
“項龍梟?”
項楚羽現在可還不知道項龍梟還活著。
項楚羽一直以為這項龍梟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他卻高興不起來。
項楚羽,他很是惱怒。
他沒想到,項龍梟居然投降了。
“少在朕的面前提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朕可是為了他,付出了不少。”
“他居然這麽報答朕。”
白起笑呵呵說道:“項楚羽,您可就冤枉項老元帥了,他可是鐵骨錚錚,是皇上看在皇貴妃娘娘的面子,還有楚王的面子,否則他早就死了。”
“你現在開城門出來投降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白起也跟著高喊道:“可你若是頑固不化的話,那麽只有一個下場,便是死。”
項楚羽卻是果斷回道:“那麽朕就選擇死亡,你們能夠把朕怎麽樣?”
這眼下而言的話,他們還真的拿項楚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完全就是沒有法子了。
白起他們眼下是拿項楚羽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這絕對不假,可他卻也只能龜縮在這屯城裡頭不敢出來。
這可就是一個機會了。
白起他們可以不急,他們用困的方式,那就能夠把項楚羽他們都給困死在這屯城裡頭。
他們自然是一點都不急。
胡才和白風他們兩個得知白起來了,倒是騎著快馬,急衝衝趕來了。
當然,也少不了帶一些物資前來。
否則的話,拿什麽在這屯城門外安營扎寨。
很快這前後兩個城門就被這秦軍給堵死了。
這屯城就只有前後兩個城門,所以想出城的話,就這樣這兩條道,可現在已經是不通了。
這可把城中不少老士族給急死了。
他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當土皇帝的感覺,喜滋滋,才當了沒有幾天,現在可能就要被押上這斷頭台,這腦袋可能就要不保了。
他們中的一些人,的確已經是萌生了投降的念頭。
反正到時候隻管往項楚羽身上潑髒水,就說是被項楚羽所逼,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也可以往這韓勇身上潑髒水。
反正,這些人為了能夠活命,什麽缺德事,那可都是敢乾得出來,可是他們眼下就是沒有這個勇氣。
這城門現在可都是由楚軍罷手著,而且一些士兵的器械什麽的原因的裝備,都成了楚不楚兵的裝備了。
這麽一來,有些微妙的平衡,那可就是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項楚羽還火速提拔了一些人上來,加上整合。
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剛剛被招募進來的人,他們現在就跟無頭蒼蠅差不多,那就是只聽領頭的。
說白了,他們的兵權已經丟失了大半,這要跟項楚羽鬥,那就是找死。
特別是說要出城投降的,那也就只會死得更快。
這些人也只能憋著,另做圖謀了。
當然,有些人卻不死心。
比如韓勇。
韓勇倒是一點都不急,這種結果他一點都不意外,他甚至覺得可能是個好事,他能夠借機渾水摸魚。
畢竟,他的價值要是被項楚羽給榨乾的話,他就得死,所以眼下他覺得要是有一個奪權的機會,他就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奪權,殺了項楚羽。
韓勇帶著他的人,很快就強行征用了一家客棧。
這客棧的掌櫃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韓勇在客房裡頭緩緩出聲問道:“先生,您看眼下的形勢?”
“不急。”
“不急。”
蘇秦說道:“我若是秦軍的話,那麽肯定要把其他幾座丟失的城池給奪回,把我們都給孤立了。”
蘇秦繼續說道:“這可都是需要時間,而且還是不少的時間,畢竟那些老士族可遺留了不少什麽,都可能需要一並被清除了。”
蘇秦估算道:“我們現在起碼是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您就別急,還是謀劃謀劃,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韓勇倒是聽明白了。
蘇秦這話就是要他在這一個月內,奪權,然後趁著秦軍分兵出去,殺掉一些秦軍突圍出去,或者殲滅留守下來的秦軍。
這都是需要盤算再盤算,因為走錯一步的話,那就是萬劫不複了。
他們眼下需要慎重再慎重。
蘇秦都已經把話給說出來了,韓勇倒是帶著一臉無比恭敬的表情出聲說道:“先生,所言極是,韓勇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事給做成了。”
韓勇也不算是太笨,他也知道,就靠他一人的話,和他眼下少得可憐的那麽一丁點人,想要從這項楚羽的手裡奪權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止是不可能,他還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給搭進去。
蘇秦畢竟是個人才,項楚羽眼下需要人才,就算敗了,他要是心甘情願為這項楚羽效力的話,項楚羽可能就會饒他一命的。
這種結果也不是沒有可能。
韓勇是緩緩出聲問道:“先生,您覺得,我們眼下能夠跟那幾個老士族聯合。”
事實上,蘇秦現在還是一點底子都沒有,他也是需要慎重。
眼下就是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否則這命可能就這麽沒了。
蘇秦是皺著眉頭出聲說道:“殿下,我們就靜觀其變,先等待,總會有收獲的。”